87，战后

阳与泽恢复了一些气力后，便向白岭赶去。

        赶至玄甲冰龙号同毁灭者交手的战场时，他们只来得及见到最后毁灭者逃亡的一幕。

        那时玄甲冰龙号全身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缺口，冒着火花电光。

        而毁灭者更是严重，浑身血流不止，胸口处更有着一个较大的缺口，差一点就波及到了心脏。

        阳与泽只听到毁灭者说了一句：

        “我还会再回来的。”

        然后其便突兀化作一阵青烟消散开。

        来到玄甲冰龙号上，见到其他救世主，阳与泽发现他们竟然只是一副略有消耗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林见了他们，露出笑容，说道：

        “你们做的不错，虽然没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是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我们能这么容易打败这头毁灭者，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阳与泽皆报以微笑。

        阳又转过头看向从那他看着极其科幻的装置中走出的路，对其笑了笑，路却是僵硬的点了点头，阳又一一扫过其他救世主，纷纷投去微笑，他们都是点了点头。

        只有唐见了，想要上前攀话，但阳直接扭过头，不给他机会，留下了句：

        “我们先回w市了。”

        就与泽离开了原地。

        到了w市基地总部前，阳见到了一个熟人。

        是南。

        他正静静的站在w市基地总部外，看着天上的太阳，不知在干嘛。

        此时的南已经没有了那一身猎杀者的外形，而是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穿着一身黑色的汉服长袍，似乎是与煊同款的。

        若是煊在的话，两人的确极为般配。

        南似乎感知到了阳与泽的目光，在阳看向他时，他也转过来望向阳那边。

        “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泽说道，然后直接加速离开了这里。

        阳没有说什么。

        落在地上，从半龙半人的姿态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走向南。

        南的目光很是深邃，至少，阳无法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我等你有一会儿了。”南说。

        阳沉默。

        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而南突然身体一挺，背后蓦地张开两双翅膀，两双翅膀左右颜色不同，左边为黑色羽翼，右边为白色羽翼。

        南收拢着白色的羽翼到自己身前，抚摸着，说道：

        “这是煊与妹妹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阳仍是沉默。

        大概，南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听众吧？

        南继续抚摸着那两只白色的羽翼，低着头，似乎哽咽了起来。

        过了会，他颤抖着声音开口：

        “我从前真的很羡慕你，甚至嫉妒你，你知道吗，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是带着利用的心思接近你的。”

        “不过后来我也看开了一些，命中注定如此，我不接受也没有办法，至少，末世之前，我很幸福。我有过那么一段快乐时光，能够在痛苦时去回忆。”

        “可我终究不是完全看开一切，我还是心有不甘。”

        “我知道，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其实，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知道”

        “我”

        说着说着，南有些语无伦次，乃至说不出话来，只是捂着脸，努力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阳始终静静地聆听，不知如何安慰，也觉得并不需要安慰。

        渐渐，南的确是自己振作起来。

        又抚摸着那两只白色的羽翼，他说道：

        “红，死了吗？”

        “没有。”阳回答。

        “好，太好了，我迟早，会亲手杀了他。”南的语气冰冷无比。

        “他自己的身躯已经被我与泽磨灭了，现在，他只能依附于那头毁灭者身上。你知不知道那头毁灭者的样子？”

        “我知道。”

        “嗯。”阳点点头。

        “对了，煊告诉我说，泽预言我未来会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南突然说道。

        “这”阳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你觉得，我会做出怎样的对不起你的事？我以后尽量避免。”

        “我也不知道。”阳摇摇头。

        南沉默了会，开口说道：

        “以后的事，还是看以后吧。不过，如果到时候我真做了那种事，你不必听煊的，全力出手即可。”

        “不，我答应过煊。况且，以后说不得我不一定打得过你。”阳说道。

        南没有接话。

        “送我一段吧。”不久后，南突然开口。

        “好。”阳点头答应。

        于是两人并肩前行，将w市基地总部甩在身后，一如曾经他们刚刚组成一个狩猎小队的时候。

        “才短短一个多月吧。”南开口。

        “是啊。”

        “一个多月前，我们谁能料到一个多月后的我们几乎都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阳沉默。

        “不过，你的改变，是从暗处走向阳光下，而我的改变，是从暗处走向深渊里。”

        “你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阳不由得问。

        “加入？”南嗤笑一声，“没机会了。”

        “如果你开口，肯定有机会的。”阳说道。

        “是，但是，我不给自己机会了。”

        “为什么？加入国家，你报仇更加容易吧？”

        “我要亲手报仇。”

        “你你还是很固执啊。”

        “你难道不是吗？”南反问。

        阳笑了笑。

        医疗科研楼的一处特殊的病房中。

        这里有一床大号的病床，床上躺着三个人。

        正是南，煊，李。

        突然地，躺在中间的煊眼皮动了动，随后渐渐醒转过来。

        看见身侧的两人，感知到三人那不断在交融的气息，以及回忆起先前在猎杀者巢穴的遭遇，煊大概了解了一些现在的状况。

        没有惊动南，煊施展力量，将李给唤醒。

        李清醒过来，看见盯着她的煊，愣了一下。

        然后回忆起之前的一切，又转头看向四周，不由得叫道：

        “我们被救回来了？”

        煊却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回是回来了，但估计，我们马上要死了。”

        她的语气很是平静，仿佛述说着一件十分平常的事一般。

        “什么意思？”李惊道。

        “你还记得我们最后被那个坏人施展了神通吗？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神通具体有什么用，但是我能感知到我们三个人的生命彼此相连，并且还在融合。”

        “相连？融合？”

        “对，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三个会融为一体。”

        “怎么会这样？！”李惊呼。

        煊却没有理她，而是突然抬起头，看向门外：

        “是首长么？进来吧。”

        于是病房的门被打开，w市最高指挥官走了进来。

        他一脸悲切的样子。

        张开口，似乎是想说话，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眼眶甚至都红了起来。

        “您不必如此的。”煊叹了口气。

        “我我当时真该把那小子给绑到你身边！”w市最高指挥官说。

        煊听了这话，笑了笑。

        “相信我，你这么做，他肯定会再找机会偷偷跑出去的。”

        “哼！顽固的小子！”w市最高指挥官气哼哼地说。

        两人又聊了会关于南的事，最后，煊开口道：

        “南要醒了，首长，让我们三人聊聊吧。”

        “好。”w市最高指挥官沉默了一会开口，然后走出了房间。

        见到w市最高指挥官离开，忍了半天没说话的李忍不住开口：

        “煊姐姐”

        “李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所以，我想主动一点，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馈赠给南，你会怪我吗？”

        “真的不可挽回了吗？”李问。

        煊点了点头。

        李陷入沉默。

        最后，她开口说道：

        “要我怎么做？”

        “无须你怎么做，一切由我来完成就好，你不要抗拒。”

        “嗯。”李双目通红的点点头。

        于是煊浑身绽放起圣洁的光芒，伸手一握，一把圣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持着圣剑，煊看了会南，又看了眼李，然后，猛地双手倒握剑柄，直插向自己的心脏！

        “不！”

        那一刻，李惊呼出声。

        可煊如此果决，只是对着李笑了笑，然后剑锋入体，贯穿心脏。

        煊闷哼一声，转过头，面色苍白地对着李说道：

        “对不起，把你也给牵连进来了”

        李连忙摇头，泣不成声，泪花都甩了出来。

        圣剑插入胸口，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液，而是溢散出点点圣洁的光辉。

        它们像是一只只的小天使一般，在煊的胸口上似乎无忧无虑地飞舞。

        一瞬间，煊与李的气息弱了许多，而南的气息却一下暴涨。

        于是，南渐渐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

        白色的天花板。

        鼻尖，飘过那么熟悉的香味。

        是煊。

        南不禁转过了头。

        可他看见煊的胸口插着一柄剑，光辉在伤口处弥散，煊的面色惨白无比。

        而煊旁边，李捂着嘴巴，眼睛里不住淌着泪水。

        忽地，南感知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再自己体内涌现。

        那力量如此熟悉，又如此温暖，竟然直接净化掉了他身上那覆盖的黑色鳞片，让他变得像个正常人。

        “煊？煊！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南当即起身，抱着煊的肩膀。

        煊却十分废力似的转动过目光，看向南，微微扯了扯嘴角，努力浮现出微笑的表情，虚弱无比地说道：

        “南”

        她只是吐出了这么一个名字，便再无力说出下面想说的无数的话。

        力量不断地在流失，汇入南的躯体之中。

        南又看向李，疯魔般地咆哮：

        “妹，煊她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李声音哽咽地将煊的猜测以及决定说了出来。

        刹那间，南只觉得晴天一道霹雳，整个人一下也失去力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煊的气息彻底消失，连带着，李的气息也瞬间消失。

        南愣愣地看着一下没了动静的两人，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且那一瞬间，南的体内突兀多出一股与煊的力量相似的力量，那是属于南的神话血脉！

        在南昏迷过去时，这两种力量互相交融，吞噬，不过，来自于煊的力量格外温顺，任由南的血脉力量施为，毫不反抗。

        漆黑的意识空间里，南无助地缩成一团，不知是害怕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还是害怕那无边无际的孤独空寂。

        但突然间，一缕洁白的圣光亮起，然后，其越来越闪耀，直至化成了两个身影降落在南的身前。

        南惊愕地抬起头，看清他们两人的模样，一下惊喜起来，但是随后想到什么，惊喜又瞬间转为悲伤。

        南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煊却是笑着说道：

        “怎么啦，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南听了这话，却是面色愤怒起来，叫道：

        “怎么啦？你还问我怎么啦？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那么做，等到最后，也迟早会有人这么做。”

        “那为什么非要是你们？！”

        “谁叫我们运气好呢？先醒了过来。”煊微笑。

        南沉默。

        李没有插入两人的对话中，只是在一旁静默地站着。

        “可是”南凝视了会煊的眼睛，又转过头看了眼李，最后转回头面向煊，缓缓开口：“没了你，妹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现在身上，可是寄托着我的眷恋，与李的祝愿啊。”

        “那又如何？没有你们的世界，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那你就可以这么轻易辜负我们的心意吗？”煊故作生气。

        “你们又愿意让我一直活在痛苦自责中吗？”南反问。

        煊沉默了。

        这时候，李却开口了：

        “哥，你不能那么想。你想想，现在的世界，这些救世主，毁灭者，神话般的力量，你以前会相信它们真实存在吗？可是它们就是存在！而既然这样，那么，说不定复活一个人的方法也肯定存在！

        就比如煊姐姐的天使之泪，那不就相当于一种复活吗？

        你就当就当为了找到复活我们的方法而活下去！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有了动力，就不会多想杂七杂八的了吧！”

        南闻言沉思起来。

        随后，他露出笑容，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

        “这就对了嘛！”李笑道。

        煊也不禁微笑。

        “还有，你们，能随时在这个空间出现吗？”南又问。

        煊与李一怔，随即都摇了摇头。

        南不禁又低沉起来。

        不过他很快振作，不想就这么浪费掉这来之不易的相处的时光。

        于是三人都开怀的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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