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空气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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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两个曾经最亲密的人，此刻却像是隔着万丈深渊，互相伤害，鲜血淋漓。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公寓里的空气，依旧残留着方才争吵的硝烟味。
楚昔薇站在窗边，任由冰凉的夜风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恶心感。
宴北霆那受伤又愤怒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那又如何？
她没有丝毫犹豫，楚昔薇转身，抓起沙发上的包，头也不回地冲向玄关。
开门，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宴北霆还沉浸在那句“我嫌脏”带来的巨大冲击中，等他回过神，下意识地想去拉住什么时，只听见“咔哒”一声轻响。
门，被关上了。
他猛地冲向门口，拧开门把。
楼道里空空如也，只有感应灯幽幽地亮着，又缓缓熄灭，重新陷入黑暗。
“楚昔薇。”
宴北霆追了出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电梯显示停留在一楼。
他发疯似的按着下行键，冲进电梯。
可当他冲出公寓楼，茫然四顾时，哪里还有楚昔薇的影子？
夜风吹过，带着寒意，让他瞬间清醒。
楚昔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此刻，楚昔薇已经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驾驶座上，顾烨景握着方向盘，侧头看她：“没事吧？”
楚昔薇摇摇头，气息还有些不稳：“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在附近谈完事情。”顾烨景声音温和，“看到宴总的车，猜你可能需要帮助。”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楚昔薇没有多想。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她轻声道。
顾烨景发动车子：“想去哪里？”
楚昔薇沉默片刻：“随便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她从下午到现在，几乎没怎么进食。
两人找了家还开着门的清淡菜馆。
点了几个小菜，楚昔薇没什么胃口。
“顾副总，今天谢谢你。”楚昔薇端起面前的温水，真心实意道。
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顾烨景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目光深邃：“举手之劳。”
他顿了顿，又问：“你和宴总”
“没什么。”楚昔薇打断他，不想多谈，“一些私人恩怨。”
顾烨景便不再追问。
刚吃了几口，楚昔薇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再次涌了上来。
她捂着嘴，脸色发白，“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说着，急匆匆地起身。
刚冲到洗手间门口，就和一个打扮精致的妇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
那妇人尖叫，夸张地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名牌包，柳眉倒竖，“你瞎了吗？走路不长眼睛啊。”
楚昔薇本就难受，被这么一撞一吼，更是头晕眼花。
她蹙眉，正想道歉。
“看什么看？撞了人连句道歉都不会说吗？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没素质了。”妇人声音尖利，不依不饶。
楚昔薇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胃里依旧翻江倒海。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不依不饶的妇人，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份刻薄。
“我这包可是F家限量款，你赔得起吗？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今天不给个说法，你别想走。”
妇人嗓门拔高，手指几乎要戳到楚昔薇的鼻尖。
楚昔薇本就一肚子火，被她这么一搅和，更是烦躁到了极点。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要赔偿？”
妇人见她语气松动，以为她怕了，下巴抬得更高：“当然。看你这穷酸样，我也不为难你，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狮子大开口。
周围已经有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楚昔薇不怒反笑，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银行APP。
“账号。”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妇人愣了愣，旋即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
她飞快地报出一串数字，生怕楚昔薇反悔。
楚昔薇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妇人。
转账页面上，收款账户和收款人姓名清晰可见。
而转账金额那一栏，赫然是一串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妇人一个零一个零地数过去，数到最后，声音都变了调，眼睛瞪得铜铃大，死死盯着那个“1,000,000.00”。
一百万。
这女人疯了吗？
还是她看错了？
“一百万，够不够赔你的限量款，够不够赔你的精神损失？”
楚昔薇收回手机，语气淡漠，却带着千钧的压力。
妇人张了张嘴，被这个数字砸得有点懵。
她原以为对方最多拿个几万块出来，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一百万。
这哪里是穷酸样，这分明是踢到铁板了。
“够，够了。”
妇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神贪婪又带着点畏惧。
楚昔薇冷笑。
“钱，我可以给你。”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子。
“但是，你得为刚才喷的那些粪，给我道歉。”
“什么？”妇人尖叫，脸瞬间涨红，“你给我钱，还要我给你道歉？你耍我呢？”
“你可以选择不要。”楚昔薇眉梢轻挑，带着几分戏谑，“或者，跪下，为你说的每一个脏字，磕头道歉。我还可以再加一百万。”
妇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一百万的诱惑摆在眼前，唾手可得。
可要她当众道歉，甚至下跪？
她刚刚骂了什么？
“瞎了眼”、“没素质”、“穷酸样”
这些话，要她怎么收回？
周围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那可是一百万，不，如果下跪，是两百万啊。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妇人死死咬着下唇，内心剧烈挣扎。
尊严和金钱，在她脑子里打起了架。
妇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贪婪的光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两百万。
那可是两百万啊。
她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尊严？尊严值几个钱？
在赤裸裸的金钱面前，所谓的脸面，简直一文不值。
“我”妇人喉结滚动，声音干涩，“我，我可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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