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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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夫人，您这两个选择，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
宴北霆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开口，却被楚昔薇冰冷的眼神制止。
楚昔薇往前挪了一小步，目光平静地落在宴夫人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
“让我给宴语跪下道歉？”
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弄。
“她受得起吗？”
宴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昔薇的手指都在哆嗦：“你这个……”
“至于离婚。”
楚昔薇打断她，视线缓缓移向宴北霆，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封的荒原。
“宴北霆，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或者说，这不就是你们宴家上下，都盼着的结果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宴北霆的心脏。
“昔薇。你别说了。”宴北霆喉咙干涩，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妈她身体……”
“我别说了？”
楚昔薇猛地抬高了声调，积压在心口的怨愤在这一刻轰然炸开。
“宴北霆。你告诉我，我该说什么。你的母亲，用她的命逼我离婚。逼我下跪。”
“而你。”她指着他，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失望，“你就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
“告诉我我是不是就活该被你们这样作践？是不是。”
她的质问，声声泣血。
“你，你这个扫把星。咳……咳咳咳。”
宴夫人被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涨红发紫，监测仪再次发出尖锐的警报。
“妈。”宴北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扑过去扶住宴夫人，急切地拍着她的背，“您别激动。您千万别激动。”
他回头，双目赤红地瞪着楚昔薇：“楚昔薇，你给我闭嘴，你想害死我妈是不是？”
楚昔薇看着宴北霆那副紧张到极致的模样，看着他对宴夫人的小心翼翼。
心，一点一点，彻底冷了下去。
碎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好。”
她说。
“我不说了。”
楚昔薇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痛苦都压进肺腑深处。
“宴北霆。”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离婚协议，我会签好，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她不再看病房内任何一个人，决绝地转身。
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孤傲的白杨。
一步，一步，走向病房门口。
“昔薇。”宴北霆下意识地喊出口，想要去拉她。
“别让她走……”宴夫人死死拽住宴北霆的衣袖，呼吸急促，眼睛却还恶狠狠地瞪着楚昔薇的背影，“让她跪下给语儿道歉……”
“妈，您别说话了，医生，医生快来。”宴北霆急得满头大汗，一边要安抚宴夫人，一边眼睁睁看着楚昔薇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想追。
可是，他不敢。
母亲的状况，根本经不起任何一点点的刺激。
那扇门，在楚昔薇身后缓缓关上，也彻底隔绝了宴北霆所有的念想。
“砰！”
轻轻的关门声，却像重锤砸在宴北霆心上。
他颓然地松开手，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母亲，看着冲进来手忙脚乱的医生护士，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无尽的无力感和暴躁席卷了他。
“啊——！”
宴北霆低吼一声，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指骨瞬间渗出血丝。
痛。
彻骨的痛。
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夜色，浓稠如墨。
“魅夜”酒吧，重低音轰炸着耳膜，炫目的灯光切割着昏暗的空间。
楚昔薇窝在角落的卡座，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水。
手机屏幕上，是她和宴北霆曾经甜蜜的合照，如今看来，只剩讽刺。
“我真是哔了狗了！”
她低咒。
胸口那股烦躁，堵得她快要爆炸。
刚跟宴北霆那个狗男人把话说开，缓和了那么一丁点，他妈就给她来了个致命一击。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薇薇，我的宝儿！”
一道咋咋呼呼的女声由远及近，汪淼淼穿着惹火的吊带短裙，踩着十厘米高跟，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你可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又被宴家那群奇葩给绑架了呢！”
汪淼淼一屁股坐下，夺过楚昔薇手里的酒杯。
“别喝这么猛，伤身！”
楚昔薇眼圈发红，声音带着哭腔。
“淼淼，我真的我受不了了……”
“宴北霆他妈，用她的命逼我离婚，逼我下跪给她那个宝贝女儿道歉。”
“我他妈上辈子是刨了他家祖坟吗，这辈子要这么作践我。”
汪淼淼一听，火气“蹭”地就上来了。
“我靠！这老妖婆是真特么的阴魂不散啊！”
“还有宴北霆那个怂包，他就看着？！”
楚昔薇苦笑。
“他倒是想拦，可他妈一激动就犯病，他敢吗？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可笑？前脚，我还以为我们能重新开始，后脚，现实就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汪淼淼心疼地抱了抱她。
“不哭不哭，咱不为那样的狗男人和恶婆婆掉眼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姐们儿今天必须让你支棱起来！”
汪淼淼打了个响指，对着不远处的侍应生勾了勾手指。
“去，把你们这儿最靓的仔都给我叫过来，让本小姐好好挑挑！”
侍应生眼睛一亮，立马哈腰。
“好嘞您内！”
楚昔薇一愣。
“淼淼，你干嘛？”
“干嘛？给你找乐子啊。”汪淼淼挑眉，“男人嘛，不就是个消遣？宴北霆让你不痛快，姐们儿就找一群让你痛快的！”
片刻之后，一群身高腿长，颜值爆表的男模排排站在了卡座前，个个笑容灿烂，荷尔蒙爆棚。
“楚小姐，汪小姐，晚上好。”
楚昔薇：“……”
她现在哪有这个心情。
“都说了我没兴趣。”她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汪淼淼却来了兴致，挨个打量，嘴里啧啧有声。
“这个不错，腹肌几块啊？那个小奶狗，姐姐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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