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你觉得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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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吗？”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男人依旧死死瞪着她，胸膛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
楚昔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我撑不住了。”
“宴北霆，我真的撑不住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随时会碎裂的琉璃。
“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算我求你。”
“给我一条活路，也给你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宴北霆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空洞绝望的眼神，那句“不行”却无论如何也吼不出口。
心口某个地方，钝钝地痛着。
僵持。
死一般的僵持。
最后，宴北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每一个字都从齿缝中挤出。
“多久？”
楚昔薇摇了摇头，眼神茫然。
“我不知道。”
“也许直到我们都能好好说话为止。”
男人猛地转过头，不再看她，下颌线绷得死紧。
“随你。”
两个字，砸下来，带着无尽的烦躁和压抑。
车子再次启动，这一次，没有了先前的横冲直撞，却依旧沉闷得让人窒息。
一路无话。
车在家门口停下。
楚昔薇几乎是逃一般地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她没有回头，径直进了屋，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汪淼淼咋咋呼呼的声音。
“淼淼，是我。”楚昔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薇薇？我的天。你这声音怎么跟被人揍了一顿似的？宴北霆那狗男人又发疯了？”汪淼淼立刻拔高了声调。
楚昔薇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尽管对方看不见。
“老地方，出来陪我坐坐。”
“行，你等着，老娘马上就到，敢欺负我姐妹，我削他。”
半小时后，咖啡馆角落。
汪淼淼看着楚昔薇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色，心疼得直抽气。
“说，到底怎么回事？宴北霆那混蛋是不是又PUA你了？”
楚昔薇捧着温热的咖啡杯，指尖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艰涩。
“我和他暂时分开了。”
“我让他冷静，也让我自己冷静。”
汪淼淼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分得好，早就该把他踹了，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你开心是最重要的。”
她义愤填膺，但看到楚昔薇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更加哀伤，心头咯噔一下。
“薇薇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了？”
楚昔薇眼圈又红了，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淼淼……”
“念念，我们的念念……”
她的声音哽咽，断断续续。
“宴北霆他一直瞒着我……”
“念念她没了。”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汪淼淼的心湖。
汪淼淼脸上的嬉笑怒骂瞬间凝固，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昔薇。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薇薇……你，你刚才说什么？”
“念念，你是说小念念她去世了？”
“这是真的？”
楚昔薇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而下。
她重重地点头，泣不成声。
“天啊。”汪淼淼猛地站了起来，又无力地坐下，一把将楚昔薇紧紧搂进怀里。
“我的傻薇薇，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宴北霆这个天杀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对你。”
“他简直不是人。”
楚昔薇埋在汪淼淼的肩窝，压抑许久的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许久，她才从汪淼淼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异样的执拗。
“淼淼，我不信。”
“我不信念念就这么简单地没了。”
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却字字清晰。
“宴北霆他瞒着我，绝对不只是怕我伤心那么简单。”
“这里面，肯定有鬼。”
汪淼淼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
“你怀疑，念念的死，不是意外？”
楚昔薇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得可怕。
“他一定还瞒着我更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
汪淼淼看着楚昔薇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咬牙，拉起她就往外走。
“走，跟我去个地方。”
楚昔薇木然地被她拽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山腰，视野开阔。
夜空如洗，繁星点点。
汪淼淼深吸一口城市里难得的新鲜空气：“薇薇，你看，这星空多美。念念她一定也变成了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在看着我们呢。”
楚昔薇猛地抬头，望向那片深邃的星海。
曾经，她也无数次抱着小小的念念，指着天上的星星，给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念念，我的念念……”
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汹涌而出。
她蹲下身，双手死死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撕心裂肺。
“念念，妈妈好想你，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告诉我，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捶打着地面，指甲嵌入泥土，手背上青筋暴起。
周围有三三两两看夜景的人，闻声都看了过来。
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这不是那个楚昔薇吗？就是那个害死自己女儿的女人。”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指着楚昔薇，满脸鄙夷。
“小小年纪就没了，真是造孽哦。这种妈，也配看星星？”
“就是就是，网上都说了，她根本不爱她女儿，天天虐待她。”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楚昔薇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那个女人。
汪淼淼怒火中烧，正要上前理论，那个女人却抢先一步冲了过来，扬手就朝着楚昔薇的脸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楚昔薇的脸被打偏过去，火辣辣的疼。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下地狱。”女人尖声咒骂，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
汪淼淼彻底炸了：“你他妈有病，动手打人？”
楚昔薇却异常冷静地拉住了激动的汪淼淼。
她慢慢地转过头，眼神冷得像冰，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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