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仁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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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呀？”伤兵营中，最安静的几间房屋中，一个伤势并不重的秦军士兵对着身旁的人问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燕国的丞相了。”那人一瞥，十分冷静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那些伤兵会这样尊敬他。”那人又说。
答道：“说起来，我等捡回一条命还全靠他呢。如果没有这位燕国丞相，我们早就被项羽那斯坑杀。”
说着这安静的房间就热闹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说反秦联军的战争。
“你们听说了吗？凡是项羽那斯率军攻城，只要守军三通鼓之后不投降的，城破之后，都要屠城，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鸡犬不留。”
众人唏嘘不已，一人说：“看来这厮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是啊！听说就靠着这个威名，他兵不血刃拿下了好几座城池，威名远扬天下了。”
“啧啧啧，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你什么意思？你也是老秦人了，怎么帮着这些逆贼说话？还英雄！依我看，全部都是罪大恶极的反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是啊是啊。想我数代老秦人抛头颅洒热血，奋六世之余烈，好不容易才将着破碎的天下统一，没想到先王才薨逝纪念啊？这些六国余孽就死灰复燃了。哎！真是天亡我也！”
“是啊，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这些反贼真是罪大恶极！”
“难道这全怪那些反贼吗？二世皇帝就一点儿错没有吗？”
忽然，坐在角落的一个秦兵说道。他这一番话让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死亡一般的寂静。
“你什么意思？”
“你是哪里来的杂粹？敢质疑皇帝陛下？”
“是啊？你到底是不是老秦人？”
“狗贼！你要是一心向着这些关外的外贼，就不要再再这屋里呆下去了！滚吧！？”
“是啊！滚吧！”
众人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几乎都是对那位伤兵的谩骂。
这是秦军内部的政治正确，不能对大秦皇室，尤其是皇帝陛下不恭敬，更加不能说他们的坏话。
长久以来，这种思想根植于每一个秦军士兵的脑海之中，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就想要吃饭喝水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秦军能够百战百胜的法宝。
一支思想统一的队伍，战斗力是十分惊人的，所谓钢铁意志，就是如此，皇帝陛下的命令就是生命的铁则，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样的军队，在拥有一个具有先见之明的领袖的带领下，一定会战无不胜。
索性秦国自孝公以来，每一代君主都算是明君，所以秦军的战斗力一直处于顶尖水平。
但这也让他的弊端一直没有暴露出来。
他的优势是明显的，但同时，他的弊端也是致命的。
这样的军队一旦遇上的昏君，或者草包君主，战斗力就会呈直线下降，特别是战略决策的愚蠢，可以让一支战无不胜的王者之师瞬间变为一群乌合之众。
因为战争不是小打小闹，是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体现，除了前线的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之外，还牵扯到后勤补给，战时动员等等。
或许军队的战斗力可以保持，但其他方面也一定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时间一久，问题就变成了不可修复的了。
眼下的秦军，就是这样，号令不统一，后勤也没有保障。
在这种时候，如果军队还是死忠于皇帝，那所有的情势就根本无法逆转，偌大的帝国的崩塌就在一瞬间。
而现在的秦军就中了所有的招，不仅调度不统一，后勤也有大问题，最致命的是，几乎所有的秦军士兵都对皇帝陛下保持着绝对的忠诚，让领兵将领根本不能够做任何的变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要敢说这句话，不用咸阳派人来收拾，手下的副将和士兵就能给你废了，不仅废了，连骨灰都能给你扬了。
所以，这也导致秦军到了后期根本无法改革。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皇帝陛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我来插嘴！”其中一名看起来爵位比较大的士卒说道，“他不是老秦人，是韩人吧？前几年才入伍，不懂规矩，稍微敲打一下就好了，你们这样吵闹，成何体统？”
“不要忘了，我们还在敌军的俘虏营的，眼下要团结！”
他的这一番话让大家安静了不少，但依旧有些人在唧唧歪歪。
“不过，话说回来，这燕相倒是不错，算得上是君子。”
“对啊对啊！战场凶险，冷血且无情，他还能将我们这些非人捡回来，真是大恩大德呀！”
“我还听说，等我们伤好之后，燕相还让我们自行选择去留。这样一来，我们连沦为奴隶的命运都免了，真是大恩大德呀！”
“说来也是。等燕相来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是啊，虽说是各为其主，但救命之恩不能忘！”
“那你们伤好之后，作何打算？”
“打算？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什么也做不了了。”
“那留在燕军？”
“不可能！老秦人死也要死在家乡。到时候他要真的放我回去，我就回乡。”
“回乡？看来戍边几年，你连秦法都忘了，我等被俘虏了，回去就是已经是死人了，还往哪里回去？”
“那留在燕军干什么？我们这些残废能干什么？燕相会养一群吃白饭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燕军之中专门有一营兵，由重伤的士卒们组成，专门负责后勤事务。你们没看见吗？早些时候来替我们治疗的军医，有几个就是残废。”
“燕相还真是个大善人呐！怕是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对我们这些废人这么好的人了。”
“是啊！”
一群人纷纷感慨。
“听说燕相是儒士，以仁为本！”
“儒士？孔门人的徒弟？”一些懂哥忽然来了兴趣。
“谁说孔门人的徒弟一定是儒士了？李斯丞相就是荀子的门人，不也是法家吗？还有韩国的韩非，不都是孔门人之徒吗？”
“那你为何要这样说？”
“我只是听说燕相在涿县修学宫，修学宫的，除了儒士，还能有谁？不就是为了研究那些上古典籍嘛？”
众人议论纷纷，忽然有人吼道：“燕相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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