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时间真的不等人

蓟城中的守军发现胡人撤退，欣喜之余，也有些担心，尚书令陈琅便派了几队人马悄悄跟在其后，观其动向。

        结果，足足追了一日，才得知胡人撤退是因为来了一支援军。

        城中众人都觉得十分奇怪。

        并没有听说过燕国内地还有军队，这一支是从何处来的？

        再三确认后，众人皆大惊。

        他们都没想到，苏启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胡人突然绕过渔阳这件事，谁也想不到，他苏启肯定也不可能提前得知，那当初为何不将这支军队派出去，反而要费时费力地重新征召？

        这支军队到底是为谁准备的？是为了对付谁？

        想到此处，众人心里一惊，好像顿时明白了当初苏启为何要力排众议前往渔阳，原来是要让那些暗中不服他的人跳出来，好全部处理调。

        还好大多数人都比较安分，在此期间没有做一些出格的事。

        不过某些人就不一样了，比如太仆寺卿何威以及户部左侍郎陈骞。

        这两人可没少在背后煽风点火，鼓动老士族反对苏启，甚至还做过一些妨碍苏启在前线打仗的事。

        比如陈骞，利用自己在户部的便利，故意延缓征兵的进程，又比如太仆寺卿何威，一直在推诿苏启训练骑兵所需要的战马。

        蓟城中还有许多这种人，在此二人的鼓动下，故意给苏启找不痛快。

        虽然大多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但做得未免太明显。

        在得知苏启安排的这一支军队之后，他们便恍然大悟，原来苏启对他们早有防备，那之前装作意外的操作失误岂不是都让他看出来了。

        越想越害怕，大多数人急忙连夜回家销毁证据，然后做一些假意的弥补，最后写了一封态度敷衍认罪折子给苏启送去。

        其中最惊慌的就是何威与陈骞，自从听说苏启将渔阳都尉囚禁之后，二人便害怕不已。

        他们确实没有做什么太过火的事，但渔阳都尉究竟做了什么，会对苏启说些什么，二人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从苏启对当初反叛他的严氏一族使用的雷霆手段来看，苏启根本不会对他们这些老士族留情面，甚至颇为痛恨，只要一逮住把柄，就往死了迫害，完全不想是一个有仁爱之心的人。

        对于这一点，不久后从城外传来的战报又加以印证。

        “这个魔鬼，竟然凶残至此！”陈骞说道。

        他手中正拿着军报的副本，上面记载着城外两万燕军对战胡人的战报。

        “将人头拿来筑京观！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吗？”何威十分震惊。

        “此人如此狠辣，非我等之福。我们要刚快想想办法。”

        “没错。”何威十分惊恐，“他这两万人肯定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只是碰巧胡人来了而已。我们做了如此多挡他道的事，他怎么会放过我们？”

        燕军对胡人惨无人道屠杀的消息迅速传遍蓟城，大多数人都十分震惊，本来对胡人的痛恨也被这种震惊给冲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然也有亲自经历过胡人屠杀的人全力称赞燕军的做法，胡人实在是残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我的同族，就与豺狼虎豹无异，难道有人杀豺狼虎豹会怀着一颗怜悯之心吗？为国人除害难道应该被指责为残暴吗？

        不过这都是极少部分人的观点，大部分燕国人还是知书达理，通晓义理的，知道这样做有为天道，悖离人伦。

        于是，虽然嘴上不说，但苏启和他的军队凶残之命慢慢在燕国百姓中流传开来。

        再加上别有用心之人的宣传，房间对于苏启也渐渐有了不同的看法。

        但由于苏启团队核心成员的妥善处置，蓟城的风波被遮挡在了平静的表面之下。

        消息经过蓟城的发酵之后，迅速传遍各地，一路顺利的传到了渔阳。

        渔阳的百姓经受过胡人的蹂躏，大多数对胡人恨之入骨，听说了这个消息，喜不自胜，纷纷奔走相告。

        苏启在他们的心目中，形象忽然变得高大起来。

        面对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苏启十分无奈。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蓟城之中有人不想活了。

        这些天陆续送到他手中的认罪折有将近五十封，牵连甚广。

        由此观之，朝中不服从自己的老士族还有很多，需要仔细整肃。

        当然，苏启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光，他又不是变态。

        这群人中有些人只是墙头草，被人裹挟，大不了以后不再重用，但有些人是真的可恨，需要罢官夺爵，发配辽西，没收全部财产。

        但仅仅是这样的惩罚，肯定不能一劳永逸，还是要抓一个典型。

        就像当初，举兵反叛的士族不计其数，但他将跳得最厉害的严氏一族抄家灭门之后，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连私兵都不敢再保留。

        而这一次的典型，又会是谁呢？

        苏启其实十分明白，政治上，杀戮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不用杀这么人，不用让自己手中沾上那么多鲜血。

        但时间真的不等人。

        天下大势，转瞬即变。

        以后与他争夺天下的刘邦项羽正在中原大杀四方，抢夺最富饶，人口最多的土地，而他却一直陷在贫瘠的燕国，陷在无休止的争斗之中。

        到时候那什么跟他们打？

        所以，在政治上，他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得到权力，用杀戮将那些不服从自己的人全部征服，不然三天两头的后院着火，谁顶得住？

        至于外敌的问题，本来也有更好的办法，通商，救济，相互友好的交流，但还是时间的问题。

        除此之外，战争本来就自带绞肉机属性，谁发动战争，谁就要付出代价。

        苏启想的是，这一次将他们彻底打怕，或者彻底消灭敌人主力，让他们十年之内不敢再来犯边，好让他腾出双手重整华夏河山。

        之后再好好地解决匈奴、东胡、高句丽、西域等外部问题。

        所以，你们这些游牧民族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待在那里，让我一步一步来。

        为什么要做这些愚蠢的事？

        苏启时常不解地对着空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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