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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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殇的剑尖悬停在星宿图上方三寸,青铜剑身映着月光泛起霜色。
工匠头目用袖子抹掉额头的油汗,铁锤重重砸在青石板上:"这都换了七种法子了,少主要不让我用炸药试试?"
"炸塌洞口谁都进不去。"黎殇屈指弹在剑脊,青铜嗡鸣震落几片岩缝里的苔藓。
璇玑师父的罗盘指针突然倒转,老者枯瘦的手指掐住巽位:"戌时三刻,月犯井宿。"
少女腕间的银球应声炸开星砂,细碎光点飘向岩壁。
黎殇看着那些光斑在二十八星宿间跳跃,忽然想起八岁那年偷看父亲占星——当时紫微垣里的贪狼星也是这样明灭不定。
"西南角。"璇玑突然出声。
她裙摆沾着先前藤蔓留下的玫红色汁液,像是踏着血痕走来的白鹤。
黎殇剑锋顺势劈向壁龛处的虚危二宿,金石相撞的火星溅在工匠头目衣襟,烫出个焦黑的洞。
"当心我的蜀锦!"工匠头目肉疼地拍打布料,腰间钱袋叮当乱响。
黎殇喉头发紧,这声音让他想起五日前在赌坊——当时这人就是用这袋银钱买通了监工,差点在基地地基里掺劣质石灰。
璇玑的银球突然发出裂帛声,星砂凝成的丝线缠住黎殇手腕。
少女指尖冰凉:"星轨乱了,戌时三刻要提前。"她师父的咳嗽声混在风里,罗盘表面的琉璃罩不知何时爬满蛛网状的裂痕。
黎殇反手割断星砂丝线,血珠顺着剑纹滚落。
那些暗红色的沟壑突然发烫,烫得他险些握不住剑柄。
三个月前在古战场找到这把剑时,剑纹吸了他的血就再没松开过,此刻却像条苏醒的毒蛇在掌心扭动。
"少主!"工匠头目的破锣嗓子刺得耳膜生疼,"再磨蹭下去,天亮前运不进青冈岩,误了工期可别怪......"后半句被黎殇的眼神冻在喉咙里。
十年前皇城司大牢审讯叛党时,那位人称"玉面阎罗"的典狱官,看死囚的眼神也不过如此。
岩壁传来锁链绷断的脆响,不是真实的声响,而是直接震在颅骨里的幻听。
黎殇踉跄半步,后腰撞上凸起的钟乳石。
他想起十二岁那场围猎,也是这样被逼到悬崖边——背后是万丈深渊,面前是龇着獠牙的狼群。
璇玑的银球突然悬停在角宿位置,星砂凝成箭簇形状。
黎殇福至心灵,剑锋抵住自己尚未愈合的掌心伤口,任由鲜血浸透剑纹。
当血珠滴在壁龛凹陷处时,二十八星宿同时亮起幽蓝的光。
"成了!"工匠头目兴奋地往前挤,被璇玑的裙裾扫到眼睛。
少女腕间银铃无风自动,星砂在空中织成密网拦住飞溅的碎石。
整个山洞开始震颤,却不是地动山摇的剧烈晃动,而是某种古老机关被唤醒的规律脉动。
黎殇的剑突然脱手飞出,钉在亢宿中央。
剑身上的血纹如同活过来般游走,与星宿图的金线交织成网。
璇玑师父的罗盘终于彻底碎裂,琉璃碎片割破他枯树皮似的手背,血滴在地上竟开出指甲盖大的银花。
"退后!"黎殇拽着工匠头目后领往后拖。
这个贪财怕死的胖子重得像头待宰的年猪,锦缎腰带上还别着把鎏金算盘。
三年前汪彻就是用这种算盘,在漕运账目里查出兵部侍郎贪墨的证据。
星宿图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
黎殇瞳孔骤缩——这些文字和剑阁藏书楼里那卷禁书上的咒文一模一样。
当年他偷看那卷书被父亲发现,挨了二十藤条后高烧三日,醒来却莫名记得所有符文走向。
璇玑的银铃声响得近乎凄厉,少女发间玉簪突然迸裂。
黎殇下意识伸手去接坠落的簪头,指尖触到冰凉的发丝时,腕间尚未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
血滴在某个楔形文字上,整个山洞响起编钟齐鸣般的清越声响。
月光突然暗了一瞬。
黎殇抬头望见云层吞没星辰,喉头涌起铁锈味。
这种腥甜他再熟悉不过——每次剑纹吸血后都会反哺这种味道,像极了十八年前他出生时,随着赤雨坠落在黎府屋檐的陨铁气息。
工匠头目突然发出公鸡打鸣般的怪叫:"门!
石门开了!"他连滚带爬地扑向裂缝,腰间钱袋洒出的银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璇玑师父用染血的袖口按住罗盘残骸,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黎殇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金色的星芒图案,正随着呼吸明明灭灭。
石门缝隙渗出的寒气冻住了工匠头目鞋面上的露珠。
黎殇按住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掌心血迹在剑纹间游走的速度比往常快了十倍——三日前他在古战场斩杀妖兽时,剑纹吸了妖血也是这般躁动。
"少主当心瘴气!"璇玑抛出银球,星砂在洞口结成屏障。
少女指尖残留着方才接住玉簪时的血痕,那是黎殇伤口崩裂时溅出的血珠。
黎殇忽然想起半年前在剑阁密室,掌心被断剑划破的瞬间,墙壁上的星图突然开始旋转。
此刻他盯着石门缝隙里若隐若现的青铜鼎纹,喉间的铁锈味突然变得滚烫——就像十二岁那年被狼群逼到绝境时,突然从骨髓深处涌出的灼热感。
"都退到巽位!"黎殇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威严。
工匠头目正趴在石门前用鎏金算盘丈量缝隙宽度,闻言猛地缩回被寒气冻僵的手指。
这个贪财的胖子终于意识到,那些关于黎家少主的传闻或许并非夸大其词。
当黎殇的掌心完全贴上石门时,剑纹突然发出暗红色光芒。
这不是月光反射的冷光,而是像熔岩在皮肤下流动的炽热红光。
璇玑师父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黎殇后颈——那里的星芒图案已经蔓延到耳后,与剑纹的脉动完全同步。
"原来如此......"老者用染血的衣袖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些血星子绕着黎殇周身旋转,最终全部没入石门缝隙。
黎殇感觉有无数细针在经脉里游走,这感觉与三日前在赌坊暗室逼问线人时突然头痛欲裂的情况相似。
当时汪彻按住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你这毛病来得蹊跷,怕是......"
记忆突然被石门轰鸣打断。
青铜鼎纹如同活过来般扭动,二十八星宿图在门缝两侧投射出完整的星象。
黎殇看着自己映在星图上的影子,突然福至心灵——八岁那夜偷看父亲占星时,贪狼星投射在青砖上的光斑轨迹,与此刻星图的纹路完全吻合。
"给我开!"黎殇低吼着将全身力量灌注掌心。
剑纹突然爆发刺目红光,那些在古战场吸收的妖兽血气、在赌坊沾染的阴谋气息、在家族密室里浸染的星辰之力,此刻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石门。
咔嚓——
璇玑的银球应声碎裂,星砂如银河倾泻在众人头顶。
工匠头目抱头鼠窜时瞥见石门内的景象,顿时忘了躲避坠落的碎石。
三丈高的青铜鼎上嵌着龙眼大的夜明珠,四周堆满泛着幽蓝光泽的陨铁矿石——这正是建造防御工事最需要的淬火材料。
"搬空它。"黎殇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剑纹的红光渐渐消退成暗金色。
他能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骨髓深处沉睡,就像当年父亲藤条留下的旧伤,每逢阴雨便会隐隐作痛。
当最后一车陨铁运抵基地时,东天已泛起鱼肚白。
工匠头目捧着算盘的手指在发抖,他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玄铁矿石——这些材料足以让城墙硬度提升十倍,更别说那些能破除术法的青铜器件。
"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浇筑城墙。"黎殇将染血的布条缠回掌心,那里新结的痂透着诡异的金色。
三日前他在古战场捡到的半块龟甲,此刻正在贴身暗袋里发烫,上面模糊的卦象与城墙布局完全契合。
汪彻派人送来的机关图纸突然无风自动,卷轴边缘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这些纹路与黎殇剑纹的走向惊人相似。
当最后一块城砖嵌入预定位置时,整座基地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惊起方圆十里的夜枭。
(三日后的基地外)
黎殇站在瞭望塔上抚摸城墙接缝处的青铜浇铸层。
这些金属在阳光下泛着星砂般的碎光,让他想起璇玑碎裂的银球。
那个总爱穿月白襦裙的少女自那日后便再未现身,只托人送来半截断裂的玉簪。
山脚下聚集的人群已排成长龙,其中有慕名而来的游侠,也有被仇家追杀的匠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个牵着机关木牛的老者,牛背上驮着的铁箱刻着工部军械司的徽记——这分明是汪彻安插在朝中的暗桩。
"少主,粮仓需要增派三十守卫。"亲卫捧着名册匆匆赶来,册页间夹着的拜帖洒落一地。
黎殇弯腰拾起最上方那张洒金笺,熟悉的瘦金体让他瞳孔微缩——这字迹与三年前在漕运账簿上见过的密信如出一辙。
当夕阳将城墙阴影拉长到山道第七个弯道时,黎殇突然按住突跳的太阳穴。
那种骨髓深处的灼热感再度涌现,比解开封印时更加强烈。
他望着蜿蜒如蛇的入山队伍,突然意识到这些投靠者中,或许藏着比妖兽更危险的存在。
夜风卷起城墙上的旌旗,将最后一丝暮色吹散在青铜浇铸的瞭望孔中。
黎殇转身时,贴身暗袋里的龟甲突然裂成两半。
他盯着龟甲裂缝间渗出的暗红色液体,突然想起汪彻上月来信中的警告:"星轨已乱,贪狼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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