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最后的局（八）

如果没有牺牲，就没有我们现在的新中国，如果你没有流血就不会成就现在的我们。

刘云叹息，常青山比刘云先知道了这个理论，看着常青山脖子上的鲜血不停的溢出，刘云才意识到，这场战役根本没有回头路，而且这场战役中，就只有一个牺牲者，那就是常青山他自己。

刘云的思绪回到白天在楼顶上，他与封门笑缠斗在一起，就在匕首快要落到封门笑胸口的一瞬间，刘云突然看到显示器上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他看到匕首插进了封门笑的胸口，鲜血从他的胸口溢出，最后封门笑死了。

刘云松开手，低下的封门笑效率起来，他很清楚，刘云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手下留情，他现在早就成刀下亡魂了，刘云终究还是没能下的去手。

刘云望着显示器上的画面，画面上的他就像一个魔鬼，他开始刨开封门笑的肚子，全身都是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刘云大致已经猜到，但还是想听封门笑亲口说。

封门笑苦笑：“这一切都是常青山的局，他想让你变成杀人犯，让鹿城人民都憎恨你，只有这样，你才能变得和他一样，那个人想要的是你们其中一个，所以只要你们两个还在他就不会出来。”

“没必要，就算他不出来，我也可以找到他。”

封门笑并没有意外，反倒淡然：“看来你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这回轮到刘云差异了，封门笑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你们早就知道了？”

封门笑点头：“但是你说错了，不是我，而是常青山。他说了，就算知道那个人没有用，没有证据，那个人太白了，现在去找他只会打草惊蛇，所以只有利用这个局，他才能让他伏法。”

“常青山究竟想干什么？”

封门笑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局里有人会牺牲。”

刘云明白，牺牲现在已经是免不了了，那个老太太就是现在的牺牲品。

刘云苦笑，真是难为常青山了，到现在都还想用正义的方法去抓到他。

看来他从救济孤儿院出来后，方泽江就消失了。

封门笑提醒道：“刘队，你的时间不多了，快下去，还有一分钟就要回复直播了。而且这里的炸弹也是真的，你必须要快。”

刘云咽了口口水，直接跑到楼下救出了钟丽，就在带着钟丽离开时，发生了爆炸，令刘云没有想到的是，爆炸发生后，程曦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他很清楚，这绝不是巧合，而是常青山安排的。

程曦肯定是看到了直播，认为刘云杀了封门笑，刘云以为程曦会针对他，谁知程曦念在旧情上放过了刘云，而把枪口对准了钟丽。

钟丽不能死，她知道的太多，而且那个人如果伏法，钟丽的口供少不了。

程曦比刘云想象的更加失控，没想到她真的开了枪，不过令刘云更没有想到的是，钟丽替他挡住了这一枪。

程曦已经失控了，刘云明白再继续下去，程曦肯定会杀了自己，不过他相信常青山。

果不其然，常青山选择中断了直播，在程曦开枪的千钧一发之际，封门笑突然出现，一把握住程曦的枪口。

程曦惊呆了，她以为她在做梦，最后一把抱住了封门笑。

一切都是戏，一切都是做给那个人看的戏。

鹿城刑警队的警车已经全部到位，刘云被车灯照到睁不开眼睛，还没缓过神，局长张韩拿着喇叭就喊道：“犯人刘云，请放下你的武器，双手抱头，随我们回局。”

刘云皱眉，用最快的速度解开杜丽莎的绳子，杜丽莎一把抱住他，哭的稀里哗啦。

刘云没有时间了，他推开杜丽莎，告诉她：“你听我说，誓言我一定会准守，但不是现在。你听我一句，现在你回去，你父亲在等你，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

杜丽莎听出不对劲，问道：“你想干嘛去？”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这个局我很有可能牺牲。这是常青山用命换来的，我回不了头了。”

杜丽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常青山，她知道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代价很大。

杜丽莎很冷静，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拉着刘云依依不舍，也许是太早步入社会，看淡了有些事情，也或者是她相信这个男人会活着。

她就这么站着看着他。

刘云笑了笑，最后逃窜进了一旁的杂草堆里。

警察蜂拥而至，张韩看着远去男人的身影，摇摇头叹气，他看着夜色中的星星，他笑了笑，淡淡的说了一句：“要活着啊，一个就够了。”

抓捕的警察都是张韩亲自挑选出来的，私底下也下过命令，务必要放走刘云。

他们本来又很多次抓捕住刘云的机会，但都一一放弃，刘云也看出了端倪，一鼓作气将他们甩在了后头。

第二天，鹿城刑警队颁布了一级通缉令，全城缉捕刘云，偌大的鹿城已经没有了刘云的留身之处，并且先前两起强奸幼女杀人犯被杀一案以及律师富家子弟被杀一案，也都扣在了刘云头上。

鹿城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原本的直播杀人就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吗，现在更是满城风雨，就连白天街上的人都少了大半。

刘云从郊区逃出后就在鹿城某个公园歇脚，也许是太累了，这一歇，就过去了一夜。

常青山的计划刘云已经猜到了，不过这个猜到的代价有点大，是常青山用死来告诉他的。

刘云惋惜，但同时更加坚定。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那个人来找他。

对于一个曾经是警察队长的刘云而言，躲藏是件容易的事情，变装，反侦察，他都是老练的不能再老练，尽管在牢里蹲了五年。

一天，又是一天，等到他再次站在那个因爆炸而变成废墟的废弃钢材附件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一星期刘云几乎每餐都是饿着肚子，他不敢进店，关于他的样子已经贴满了鹿城大大小小的巷子，几乎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在鹿城的人，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刘云苦笑一下，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落到如此地步，这一切也都是拜常青山所赐，

刘云算是明白了，常青山已经猜到，这活着的人也许比死去的人要更加痛苦，那孙子他把最痛苦的事情都扔给了他。

这些天刘云也都在留意身后，那个人没有跟上来，也许是在考验他。

又过了一个星期，刘云感觉到了异样，他觉得他的身后开始跟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上又一种难以解释的压迫感，他很确定，那个人出现了。

他终于来了。

五年，这个世界变了，刘云也变了，那个人更是变了，和曾经的感觉相比，刘云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他跟了他两天，刘云觉得时机已经差不都，第三天的夜里上到了某个废弃工厂内，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要迎接那个恶魔了。

站在楼顶上，夜空中的鹿城，刘云很是陌生，但他却有一种不舍，也许这是最后一眼，也许这就是他的终点。

常青山的局是让他活着，但刘云却不敢保证，毕竟他要对付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用活着的办法，恐怕很难抓到他。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刘云很淡定，依然望着夜幕下的天空。

那个人站到了他的身边，他抽着烟，随后递给刘云一只。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刘云很好奇，他印象中，他不抽烟，甚至连话都很少。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就什么时候学会的。你很淡定，看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了，果然不能班门弄斧，我都差点忘了，你可是警察队长。”

“不敢当，比起你，我觉得我还是差远了，如果我真的有警察队长那个资格，我早就应该感觉到你不对劲，从假钟丽牺牲自己完成人体拼凑，我就一直很奇怪一个问题。”

那个人很有兴趣，抽了口烟问道：“哦？说来听听。”

“人体拼凑的概念是要把所有人体部件拼凑，但是如果拼凑者死了，那由谁来完成拼凑？这不就是疑问？”

“就凭这个你就怀疑到我了？”

“不，让我知道是你，还得从我和常青山见面开始。”

那个人很好奇，那天他一直跟着常青山，他们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根本就没有提到有关于他的事情。

“常青山说过一句，就像五年前，我杀了钟丽一样，他是在暗示我。”

那个人冷笑，这算哪门子暗示。

刘云双手插兜，把烟叼在嘴里：“你相信友情可以让我们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吗？”

“奥？难道你们就是靠这个？”

“他的暗示让我想到你，也让我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证实我是对的，我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江城的朋友，他帮我查了你的出境记录，发现你根本就没有出境，而且五年前人体拼凑那五个器官，最后也是经由你的手，所以你才是那个真正的人体拼凑者。”

那个人冷笑起来，他低估了刘云，所以出入境那边他根本就没有动手脚。

月光照射在那个人的脸上，他的棱角正在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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