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什么善什么是恶

离开村子前，刘云从汤小雅口中得知，汤敏霞的亲戚在A市，离开小汤村后，刘云就带着杜丽莎来到了A市。

经过一天的劳累奔波，杜丽莎劝刘云先行休息，刘云见疲惫不堪的杜丽莎，实在心疼，只得答应。

不过选择休息处之前，杜丽莎去到了邮局，写了一封信。

写给谁，寄到哪，杜丽莎都选择了保密。

A市，某宾馆前台，刘云掏出身份证，对前台接待说道:“两间。”

杜丽莎摆摆手:“一间。”

刘云愣了一下:“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都是你的人了，再说了那天晚上，咋们把该干的也都干了。”

杜丽莎话锋直白，听的一旁的接待满脸透红。

“两位，请问到底是一间还是两间？”

杜丽莎把身份证放到接待手里:“听我的，一间。”

身份证上写着名字，还有一个地址，这个地址刘云看着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华城，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名。

房间内，刘云有些尴尬，杜丽莎则是毫不忌讳的脱下外套，露出曼妙身姿。

杜丽莎洗了个头，刘云则是靠在窗前抽烟。

杜丽莎顶着蓬乱的头发出来，她擦试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她想吓一下他，不过就在她靠近男人的时候，男人突然问道:“你相信缘分吗？”

杜丽莎停下脚步，刘云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杜丽莎反倒释然了，她松了口气，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我信。”杜丽莎坐到床上，披着头发的她，五官更加精致了。

刘云愣了一下，她的模样倒和徐囡有几分相似，他望向黑漆漆的天空，看着黑幕中的星星，仿佛看到了徐囡的笑容。

“你怎么发现的？”

刘云沉默，抽完半支烟才说道:“他曾经跟我讲过你，而且当初他从华城犯事调到鹿城也是故意的，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找你。”

杜丽莎咬咬嘴唇，这些年，她长大了，也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可是她却没有脸面回家。

刘云叹气:“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有父母的人。”

父亲，母亲，这两个词对杜丽莎来说变得那么陌生。

她留下了眼泪，回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她的父亲在鹿城找到了她，她们又发生了争执，这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她甚至用匕首威胁父亲，如果他不离开鹿城，她就自尽。

她以为这个唠唠叨叨，对她严厉冷淡的父亲会无情的让她自尽，可没想到他流下了眼泪，离开了。

从华城犯事调职到鹿城当局长，又从鹿城调到一个小地方当队长，这位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杜乘风，这三个字，或许对于杜丽莎来说，是一种救赎。

她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不过好在有一双手将她拦进了怀里，她抱着他，痛哭，直到累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杜丽莎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有一张纸。

上面写着:回去吧，没有什么比家更值得留念的，他是你的父亲，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割舍的东西。你的身体留着他的血液。别来找我，如果我活着，我会来找你。

她都留下了眼泪，她明白，刘云是不想让她进到这个局里。

她以为她会发了疯的去找他，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而是选择了在目的地等他。

杜丽莎明白，鹿城，是这个局的开始，也会是这个局的结束。

刘云从宾馆出来就直蹦汤小雅给的地址处，不过不凑巧，赶到的时候，汤敏霞的亲戚刚好出去，通过打听，得知他们去到了A市人民医院。

刘云赶到人民医院，从护士口中得知，他们所要看望的人正是汤敏霞。

汤敏霞年事已高，患有眼重风湿，并且身体各方面也并不乐观，恐怕活不了多久。

刘云进到病房的时候，汤敏霞的亲戚正在喂食，汤敏霞十分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有陌生人闯入，都十分奇怪。

“请问，你找谁？”其中一个男人看了看病房，确认病房只有他们后，问了一句。

刘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汤敏霞的身上，虚弱的汤敏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不过还是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是？”

她以为刘云是曾经孤儿院的孩子。

刘云走过去，向汤敏霞的亲戚问好，最后趴在汤敏霞耳边说了两个名字。

程丹妮，刘云。

汤敏霞顿时脸色大变。

她咳嗽了几声，让所有人都出去。

待到所有人出去后，汤敏霞看了看刘云:“你就是五年前那个刘云？”

刘云点头:“看来这几年你也一直都在关注孤儿院。”

汤敏霞苦笑:“当我看到新闻，得知凶手出自救济孤儿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的计划还没结束。”

“请告诉我，孤儿院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的这个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汤敏霞让刘云坐下:“三十年了，这个秘密一直都藏在我的心中，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起，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我都会看到那个孩子。”

刘云沉默，皱起眉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刘云，这个局已经成定局，你破不了。”

“至少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告诉我，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洗涤这个世界。”

刘云吓得一抖，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目的会如此庞大，洗涤这个世界？这可不是说说的。

不过刘云也明白了，这就是为何他们会承办孤儿院，孩子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如果想要洗涤这个世界就要从孩子着手。

刘云沉默，等待汤敏霞继续说下去。

“刘云，你是不是以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华丽梅等人在主使？”

刘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难道孤儿院背后还有人？

汤敏霞继续说道:“其实这并不是救济孤儿院承办初期的目的，一开始的确是为了那些无家可归，失去双亲的孩子，直到发生那件事情，他才彻底在华丽梅和邓亚心中种下了黑暗种子。”

刘云沉默，他是谁？不过刘玉梅没有问出声。

汤敏霞咳嗽几声:“一切都是缘分啊，刘云，当你说出程丹妮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冥冥之中，老天把所有事情都给串联在了一起。

汤敏霞停顿一下，眼角流出来泪水:“你要找的程丹妮已经死了。”

刘云很意外，皱眉，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狱中的刀疤交代，这些年苦苦的等待，换来这样一个消息的话，刀疤会奔溃的。

不过看着汤敏霞痛苦的神情，刘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苏醒的，程丹妮就是他第一个洗涤的对象，人体拼凑，也是由他产生的想法。”

“他究竟是谁？”

“方泽江。”

刘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感觉告诉他，这个人他认识。

“三十年前，程丹妮的母亲把孩子托付给我，我便把孩子送进了孤儿院，这孩子有些内向，而且脸上有一块黑漆漆的胎记，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喜欢嘲笑他，久而久之，她就有了自闭症。

“为了这个孩子，华丽梅他们当时没少下功夫，不过还是无计可施。好在孩子懂事，只是在自闭中，没有其他伤害人的想法。

“直到他的出现，程丹妮才从自闭中走了出来。他进来的时候和程丹妮一样，都不爱说话，但我看得出这个孩子很懂事。两个同样是不爱说话的孩子，就这样用眼神交流后，开始走进对方的心里。

“他们的情况华丽梅都看在眼里，我们也都很欣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慢慢的发现，程丹妮发生了变化。”

刘云问道:“那年是不是1985年？”

汤敏霞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过那里，也见过一个老太太，我发现孤儿院所有有关于1985的资料照片都不见了。”

汤敏霞没有意外，冷笑了几声:“那是当然，如果被你看到1985年的照片，或许你就会把他和他联系在一起。”

他和他？

刘云现在已经联系在一起了，而且结合那天去到救济孤儿院发生的情形，他也大致已经猜到，1985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汤敏霞接下来所讲述的事情，与刘云的猜想一致，那个跳楼的孩子，以及那两个他，都和他猜的一模一样。

当初那个跳楼的孩子就是程丹妮，那第一个他是方泽江，而那第二个他则是常青山!

也就是说方泽江就是常青山，常青山就是方泽江，常青山就是那个他!

那个改变孤儿院一切的人，也是导致陈丹妮跳楼自杀的人，更是人体拼凑的最初策划者!

刘云深呼吸一口气，原来1985年发生的那件事情就是全部事情的始端，他怎么都想不到，身体里藏着恶魔的人，到最后居然成为了保护人民的警察。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这个局比刘云想象的更大，而且三十年过去了，孤儿院又诞生了多少像常青山一样的人？

汤小雅所谓的那个黑暗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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