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疑惑之处

常青山手里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坐了下来，看着一头雾水的刘云，斟酌一番话语，最后又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没听错？”

刘云摇摇头:“肯定不会，肯定不会!我听的很清楚，不然她为什么不杀我？她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很淡又很好闻。”

“香水？”

刘云不确定:“不知道，或许是体香，在我的意识里，我似乎曾经闻过这种香味。”

刘云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的和常青山叙述了一遍，常青山听完后又是拔出一只烟:“这么说来，鹿城所发生的案件都是针对你？可是刘云，你才刚来鹿城。”

“不对，案件不是冲我来的。”刘云猛的抬头:“如果她真的认识我，那这些暗示就是为我而留下的。”

常青山吐出烟:“你可真够自恋的。”

“这不是自恋，这是感觉，她和我肯定有着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她一步一步引导我们，肯定有原因。你还记得第一起案件吗，第一起案件他只留下了维特鲁威人的图案，可是到了第二起苑名小区凶杀案就给我们留下了华丽梅的指纹，这样的暗示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什么？”

刘云说的很委婉，如果是旁观者肯定听不懂，可是常青山却听得懂，因为他是局中人。

刘云所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时候，凶手并不知道刘云在鹿城，所以只留下了维特鲁威人完美人体的图案，暗示接下来会有连环杀人案，可是到了第二起案件，凶手却突然留下一个外卖发票的线索，从而一步步的引导他们发现指纹，这样隐藏的线索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很难发现，为此留下线索的人很确定鹿城刑警队有人会解开这个隐藏的线索，也就意味着凶手知道鹿城刑警存在这样有能力的人。

那凶手是怎么知道的呢？刘云表示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他会认为这个有能力的人是常青山，毕竟鹿城是常青山的地盘，刘云在江城混的风生水起，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刚进来的新人，可是现在凶手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意味着她是冲着刘云来的。

第一起案件与第二起案件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无头女尸案受害人的父亲大闹鹿城刑警队的事，常青山还为此丢掉了警衔，当时这件事情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当时现场的画面被媒体拍了不计其数的照片，刘云很有可能当时也被拍进了照片里，凶手就是通过这些报道发现了他!

常青山沉默，他没有反驳刘云，说实在的，他还有点赞同，毕竟凶手没有杀掉刘云，再加上凶手对刘云说的那番话，意味着刘云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

“你好好想想，你在鹿城有什么认识的女性朋友？”常青山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刘云摇头:“我的父母出事后，我是在亲戚家长大的，因为父母亲的关系，我的圈子变得很小，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特别是异性。”

常青山哦了一声，他忽然发现这个问题问的很愚蠢，若是刘云知道，他早就下床跑出去找人了。

常青山伸手吸烟，才发现烟已经熄灭，他再次点上，看着发呆的刘云问道:“其实我很好奇，她究竟在羡慕你什么？”

“这也正是我所思考的问题。”刘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华丽梅呢？她那边什么情况？”

常青山唉了一声，猛吸一口后就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和刘云打了个报告，同时也对刘云说了自己的看法，以及局长杜乘风现在下达的命令。

刘云听完先是吃惊，随后握拳猛拍一下床板:“可恶，还是没能阻止!”

“华丽梅的死亡时间是在苑名小区凶杀案之前，所以你也别太自责。”常青山安慰道，掐灭了手里的烟。

“青山，我们的看法一致，这回凶手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就是华丽梅本人，也许下一个受害人与华丽梅有着什么关系。而且杜局的做法也很对，我在追捕凶手的时候发现她对于城中村一代很熟悉，所以很有可能她就是城中村的人。”

“有关于城中村的搜查你就不要操心了，杜局下达的命令没人敢不从，而且负责搜查的也是我以前几个旧部，我已经吩咐过了。不过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一步步的指引我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我们没有退路。”刘云毅然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凶手一定会留下马脚。”

“常青山顿了顿又说道:“对了，还有那张9月28日的外卖发票单，你说会不会也和华丽梅有什么关系？”

刘云沉思一会，凶手把发票塞进受害人客厅的艺术画里，肯定不单单只是让鹿城刑警队发现指纹，更有可能是这张外卖发票有着什么含义。

发票是再普通不过的发票，上面也没有任何修改过得痕迹，经过两人讨论，最后一致认为这张发票的含义就在于9月28日这个日期。

两人还想继续讨论案情，门外的徐囡忍不下去了，直接破门而入催促刘云休息，并且直接把常青山捻出了医院，程曦由于等不及已经顾自己打车离开。

离开前，常青山笑着说道:“都有了还这么大力，也不知道收敛点。”

徐囡脸一红，骂道:“瞎胡闹，快走吧，不早了。”

常青山挥了挥手，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徐囡，我觉得案子已经到最后了。”

徐囡明白常青山的意思，露出微笑。

“不过我的感觉很不好。”常青山又补上一句。

徐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希望就只是我觉得吧，我的感觉向来就没准过。”常青山上了车，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开出了医院。

徐囡看着远去的马自达汽车，低语道:“希望我的也是我觉得。”

翌日，鹿城刑警队，常青山打着哈欠下车，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急忙跑上去拍了那人的肩膀一下，吓得那人跳了起来。

“一大早你想吓死我啊!”刘云一脸无奈的喊道，他的额头贴着一块纱布，身上还穿着医院的大号病人服，不用多想，肯定是背着徐囡跑出来的。

常青山正要明知故问，只觉后面一股杀气，还没回头，后面就传来徐囡泼妇般的声音:“刘云，你给我回去!”

刘云一把拉住常青山当挡箭牌，三人在鹿城刑警队门口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我没事的，就是皮外伤，可以出院了。”刘云一边跑一边说道。

徐囡插着腰，拉着脸回道:“医生不是说了，相关报告没有出来之前你不能离开医院，万一有个后遗症怎么办!”

“没事的没事的，我自己的脑袋我很清楚。”

“你清楚个屁!”徐囡气的爆了个粗口，一旁的常青山满脸尴尬，四周围观的刑警队队员越来越多，时不时还捂着嘴窃窃私语。

常青山无奈:“喂，我说你们小两口，你们这胡闹别把我这单身狗给掺和进来啊，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啊。”

“闭嘴!”刘云和徐囡异口同声的呛了常青山一句，常青山缩着脖子，被刘云抓的动弹不得:“行行，今儿个我就是一堵墙，你们两个继续。”

两人又折腾了一会，局长杜乘风刚巧从里面出来，一看三人在警局门口老鹰捉小鸡也是呵斥了一声。

“你们三都老大不小了，还在鹿城刑警队门口瞎胡闹，好了都散了。”

徐囡还不肯罢休，一把拉住刘云的手:“走，跟我回医院。”

刘云不乐意了:“我真没事，你看看活灵活现。”说着奔奔跳跳了几下。

局长杜乘风上前，看了看小两口说道:“刘云你真的确定没事？”

“医生都说了是外伤没事的。”刘云拍拍胸脯。

杜乘风拍拍他肩膀:“行，到里面换衣服，还有青山，十五分钟后到我办公室等我。”

刘云乐坏了，原本还担心杜乘风会劝说他回去，没想到这杜乘风居然还同意他归队，刘云朝徐囡看了一眼，杜乘风看出他在犹豫，又说道:“你妻子这边我会劝说的，你就进去吧。”

话音刚落，刘云就跑进了鹿城刑警队，徐囡想追上去，结果被一旁的杜乘风给拉住了。

“就算你是局长，你也不能放任你得手下这样，他还有伤，现在不能工作。”徐囡皱着眉头怼了杜乘风一句。

杜乘风的表情严肃起来:“你是他的妻子你就应该明白，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可是她还有伤。”徐囡又何尝不知道刘云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什么，只不过身体是人的本钱，没了身体，那些又有什么用。

杜乘风拍拍一旁的常青山，常青山离开后，杜乘风才说道:“你就放心吧，你担心你的丈夫，我也担心我的手下，这两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比任何人都要看重。你放心吧，刘云一有什么奇怪的反应，我立马派人把他送回医院。”

杜乘风走了几步，扭头又说道:“要是他不肯，我帮你绑回去。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相信我，如果今天你阻止他，他会恨你一辈子。”

杜乘风离开，留下徐囡木讷的站在原地，杜乘风最后的这番话令她心头那股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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