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吻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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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耳听着温母要过来了,慈悲的菩萨掉落地下摔成了烂泥。
为了让莫予冬不闹到温母面前,温燃甚至不惜朝她跪下了。
他卑微地跪在她的脚边,说“求求你了”。
“予冬,只要你答应瞒着我父母,私下里随便你想怎么样我都满足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绝无怨言!”
莫予冬含泪点了头,同意配合他在温母面前演戏。
于是在温母进门后,看到了两人和好,又是一对恩爱夫妻。
然而心中郁闷难解,在打发走温母后,莫予冬实在是见不得温燃的虚情假意。
一想到从认识开始他就一直戴着这样的温柔面具骗她,就感到心寒心痛。
她以前只觉得他本性温柔,现在才发觉都没见过他生气,细思极恐。
所以莫予冬故意刺激他,就是想激怒温燃,想看看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
无奈温燃戴的假面太厚,也或许是对她的真心太少,他的回应只是哀声说“予冬,求你”。
可莫予冬不一样,她只是察觉到他眉眼间流露地一丝疲惫,就退缩了,害怕他真的厌烦了她。
莫予冬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想激怒温燃让他真诚的面对她,另一方面又害怕他真的生气了摊牌会抛弃她。
一切都源于她的爱,因为爱所以不安,而不安则来自于知晓温燃的不爱。
距离出事已经一周了,温燃他明明知道她在介意什么,可就是没有一句解释。
表面上看是莫予冬在生气冷战,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温燃在冷处理。
今天知道她脚冷了殷勤地讨好她,可前些天呢?他又在哪里?
那时候他怎么不知道给她捂脚,非得等她妥协了服软了,他才继续他温柔细心好丈夫的人设。
当眼里退却爱的滤镜,不再自欺欺人,莫予冬发现她突然看清了很多原来看不见的事情。
越清醒越失望,她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能一直被蒙蔽在温燃创造的爱情幻境里该有多好。
莫予冬一边嘲笑自己真傻,一边又不由自主地沦陷。
往前一步是分手离婚,她不敢;往后一步是妥协自欺,她又不甘,于是便停留在原地痛苦挣扎,折腾温燃也折磨自己。
温燃只知道拿他母亲当筹码,觉得莫予冬心善懂事,觉得她珍惜不舍难得的母爱和温暖。
可是莫予冬之所以愿意答应他,最大的原因是爱他,是因为对他深沉到偏执的爱。
将莫予冬的脚捂热后,温燃又把自己暖热的被子和她那条被弄湿的被子换了过来。
也没去弄干,而是借机钻了进去,顺理成章地躺到了莫予冬身旁。
莫予冬拧眉冷眼看过去,他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硬是挤在了她被子和墙的床缝里,可怜兮兮的,不知道地见了还以为她欺负他呢。
事实却是她什么都没说呢,温燃便抢先开口堵了她的嘴:“予冬,你答应了妈的,说让我今晚回屋里睡。”
明明是得寸进尺,还偏偏装作一副小心翼翼委屈乞求的模样。
莫予冬累了,懒得和他掰扯,眼里飞了个刀子后便扭头翻身背向他,一个人被子占了大半的床一分也没挪完全没让让他的意思。
心知莫予冬这是一眼也不想多看他,不过她既然没把他赶下床,也侧面表示默许他留在屋里睡了。
温燃脸上一喜,背靠着墙缩在墙边的角落里,望着莫予冬的后脑勺也十分满足。
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到了莫予冬惹她生气把他赶走。
温燃直勾勾地盯着莫予冬的背影,期盼着两人的关系能早日修复回从前。
莫予冬被这么看着,受不了背后灼热的目光,却又实在不想和温燃说话,生怕控制不住再争吵起来。
终究是不愿打破近日来难得温馨和平静,她心累地闭着眼,渐渐地还真的睡着了。
等莫予冬再次醒来,身旁已经没人了。
睡了一下午已到晚上□□点,竟连晚饭时间都错过了。
好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莫予冬刚坐起身,温燃正好推门进来。
“你醒了!肯定饿了吧,你稍微等一下,我去热热饭菜给你端上来。”
说完温燃就像是一阵轻风离开了,关门的声音下意识很小,脚步声也是特意放低的。
算着时间他刚下楼温母就上来了,拉着莫予冬的手说话,笑容和蔼可亲。
“小燃说想让你多睡会儿,晚饭就没喊你起床。怕你醒了肚子饿,过会儿就把饭菜热一下,时不时过来看看你醒了没。又怕不小心吵醒你,走路推门都不敢大声。被你公公看见了还说了他一顿没出息,在自己家里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不像话。”
温母说话乍一听是笑话温燃,实际上一句句都在帮儿子说好话,让莫予冬知道温燃为她默默付出了很多,关心她呵护她。
莫予冬扯唇陪着笑笑,只当是没听懂。
果然温母马上忍不住当说客了,直接点出来温燃的好,让莫予冬原谅他。
“予冬啊,本来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应该掺和,可是我能看出来,你虽然怨小燃,但其实是爱他的。你看小燃对你这么在意,说明心里也把你看得很重。”
“婆婆知道你受了委屈,也支持你跟他闹一闹泄泄火,别憋在心里闷着。不过闹归闹,闹多久闹到什么程度你心里得有个数,别真的把夫妻情分给闹没了。”
见莫予冬沉默不说话,温母叹了声气,又语重心长地接着劝道:“小燃都告诉我了,他也知道错了,很后悔离开留你一个人。孩子没了,你心里难受,他也没比你好过多少。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也很期待,连孩子名字都取好了,男孩儿女孩儿都有,就在你去产检那天还跟我说想要在他房子里面改建个儿童玩具房呢。”
“不过那天小燃他真的是有很重要的急事,才没陪着你回家。具体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还是等他来跟你解释吧。总之啊予冬,小燃很在乎你,我这个当婆婆当妈的,还是希望你想通原谅他,小两口早日和好。至于孩子,后面还会有的。”
莫予冬安安静静地听完,心里有些微微发酸。
温母真的对她这个儿媳很好了,把她当女儿看,可是婆婆和亲妈之间到底还是隔着一层,她更爱更亲的还是儿子温燃。
她要是固执不肯同意的话,恐怕温母还会不放心地说更多啰嗦的话劝她。
莫予冬掩饰住心情冲婆婆点了点头,假装自己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说:“嗯嗯,妈,我知道了。”
至于别的,莫予冬垂眸咬唇,明显不愿意多说。
不过既然得到她这样的回应,温母也松了一口气,刚那一番话算是没白说。
就在她们说话的功夫,温燃也把饭菜热好了。
差不多莫予冬刚说完就听到了敲门声,温母去开门,温燃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
“妈,先让予冬吃饭吧,有什么话饭后再说。”温燃边说着话边在沙发旁茶几上放好盘子。
然后便走到床边,抢过温母的手,率先扶着莫予冬起来下床。
有温母在,莫予冬也没推开他,很给温燃面子坐下来吃。
见状温母欣慰地笑了笑,说着话就往门口走,“行了,这么晚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予冬吃完饭后早点休息。”
莫予冬跟婆婆道了声晚安,看温燃送她出门。
等温母一走房门一关,莫予冬立马丢了筷子,起身就往卫生间走。
见莫予冬才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态度也转眼间变了,温燃有些忐忑地唤了一声:“予冬?”
莫予冬没理他,径自拧开水龙头准备洗脸。
“别用冷水,用温水!”温燃跟着进去,强行拦住莫予冬,试好水温后才放她用水。
给了温燃一个冷眼,莫予冬不耐烦地推开他,终于开口,却是让他以后不要多事。
“我四肢健全心智健康不是残疾也不是傻子,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做,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莫予冬周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温燃默默受下了,没敢多嘴回话。
可是莫予冬洗完了脸,又开始刷牙,他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先忍了下去。
等莫予冬洗漱完毕出去,他留在里面强迫症犯了,先把她胡乱捏的牙膏抚平,还有乱放的杯子牙刷摆放整齐。
记得以前她都是自发地归纳好,那时温燃还以为两人脾性相投,现在想来不过是她心细随着他的习惯罢了。
不止是这一点而已,原来的莫予冬和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温燃心底不由生起失落惆怅。
暗暗叹了声气,莫予冬这样全都是因为他造的孽,这样一想即便她是故意弄乱刺激他,也无法有一点不满。
温燃从卫生间出来时候已经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斗志昂然,下定决心不管莫予冬怎样他都包容。
可是看到她没在餐桌吃饭而是直接躺回了床上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提醒:“予冬,要不先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吃了,没胃口。”莫予冬这次理他了,回得很干脆。
“不吃饭怎么行呢?”
“我说了我不想吃,你有完没完。”
“妈要是看到该说了,她说坐月子要注意饮食,你下午就没吃——”
“热那么多遍我实在吃不下去,要么倒了要么你帮我吃了,至于妈那儿,你说过我做什么你都答应,温燃,你会帮我瞒着妈的,是吧?”
温母那一番劝话算是好心办坏事,莫予冬听了气儿一直窝在心里,全等着温燃呢。
之前温燃怎么说拿捏她的现在莫予冬原样还给他,直把温燃堵得哑口无言。
温燃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了半天,只妥协地说了句:“你要是半夜饿了别忍着,直接跟我说,我去给你现做。”
然后没再多说,温燃把饭菜倒在垃圾袋里偷偷拿了出去,不敢让父母看见莫予冬没吃。
在楼下收拾完后回屋,温燃原先在床上墙边的被子已经被扔到了沙发上。
他看了眼明显生闷气的莫予冬,没有多问,默默洗漱后知趣地躺在沙发睡下。
两相无言,莫予冬不吭声,温燃也安静放轻呼吸,悄悄望着她皱眉纠结。
明明下午睡觉前他们关系缓和了不少,怎么睡了一觉醒来又成这样,难道是温母跟她说了什么?温燃不解。
不像是莫予冬一直躺屋里休息,温燃今天有事忙了一上午,下午开始又提起精神应付她和温母,在莫予冬睡了后他并没跟着睡着,而是起来又去忙了,然后晚饭后又一直留意着莫予冬和热饭菜。
没想到又经历了一场莫予冬的火气,温燃现在身心俱疲,在安静的环境下躺在沙发上,皱着眉想着事很快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可是莫予冬就不同了,睡了一下午精神饱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温燃呼吸均匀已经入梦更睡不着了。
凭什么自己因为他心烦意乱,他却可以安然入睡?莫予冬心里蓦地生了股邪火。
她刻意重重翻身放大声音,也没见沉睡的温燃有丝毫动静。
莫予冬气上心头,直接下床推搡着温燃,硬生生把他给吵醒了。
“怎么了?”刚从睡梦醒来的温燃还有些迷糊,下意识惊慌地发问。
莫予冬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我饿了,想吃饭,你说给我现做的。”
“好好,你稍微忍一下,我马上。”闻言温燃连连点头,一点抱怨都没有,穿好衣服就好脾气地下楼给她做吃的。
见温燃醒了,莫予冬心中那口气终于消了点,心满意足地重新躺回了床上。
然后等温燃做好饭菜又端上来后,她只轻飘飘地来了句:“我又突然不想吃了。”
三月份北城的天还很冷,温燃大半夜起来忙活了半天还擦着汗,听到莫予冬的话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冷了脸。
他眉心紧皱,不再温柔笑着讨好,第一次正色严肃地对莫予冬说教:“予冬,不管你怎么生我的气,冷脸冷言相对也好,故意磋磨我也好,都没关系,但是你能不能别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现在情况特殊,注意饮食很重要,我大半夜被叫起来做饭不嫌辛苦麻烦,只希望你要是饿了就好好吃饭,别为了气我故意不吃伤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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