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撕破脸皮

　　小姑娘闷闷不乐，进了院子便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娘，我好困，想要睡觉。”
　　阮新柔抱着她，“晨曦还没吃午饭呢，等吃完了再去睡，好吗？”
　　莫晨曦摇头，双眼垂着，一副困倦的样子，“不要，我现在就要去睡。”
　　阮新柔担心她饿肚子，哄着道，“娘还做了草莓沙冰哦！等晨曦吃完了饭，再吃一点沙冰可好？”
　　莫晨曦还是摇头，小手推了推阮新柔，“娘，小五真的好困。”
　　阮新柔没辙，将晨曦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好，那晨曦先睡，等睡醒了之后再吃饭。”
　　莫晨曦紧紧的搂着阮新柔，小脸贴在她的胸脯上。
　　等躺到床上，莫晨曦又喊赵嬷嬷，“娘亲去做沙冰，赵嬷嬷哄我睡觉。”
　　阮新柔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瞧见晨曦笑了，才道了一声午安后出去。
　　不一会儿，赵嬷嬷从屋中出来，被阮新柔唤到跟前问话。
　　“今日，晨曦怎么了？”
　　赵嬷嬷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
　　阮新柔蹙眉，果然让她猜对了。
　　她生的娃，她自然了解娃的性子。
　　晨曦对草莓沙冰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之前有一次小手划了一个小口，流了血，晨曦又疼又害怕。
　　她就是用草莓沙冰哄好的。
　　如是往常，别说是困倦，就是正睡得香甜，听到吃草莓沙冰也会立马精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自有旁人问，只是，从今以后，你便不用在晨曦身边伺候了。”
　　赵嬷嬷一听立即慌了神，双腿跪下求情，“夫人，是小姐交代，不让我告诉夫人，小姐说，不想让夫人为难，也不想让夫人和国公爷吵架。”
　　阮新柔眉头紧紧皱起，“你只管告诉我发生了何事，我不去问晨曦就是，绝对不会让她知道你告诉了我。”
　　赵嬷嬷见瞒不住，三言两语将事情与阮新柔学了一遍。
　　阮新柔蹙起的眉头并未有一点松懈，“晨曦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李岁安真的为她好，她又怎么会真的伤心难过。”
　　赵嬷嬷却摇头，“老奴赶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了岁姨娘说的这句话，老奴想着前几日皇上皇后和达官贵人来府上参加喜宴，万一也发生今日之事，冲撞了贵人，小姐岂不是要更害怕。
　　老奴本想回来之后将此事禀告给夫人，只是小姐特意交代不让老奴说，老奴不是有意隐瞒。”
　　只是说了那样一句话？
　　莫晨曦从小便激灵，如果只是李岁安说那么几句话，晨曦不会如此心事重重，更不会害怕她因今日之事与莫云吵架。
　　在赵嬷嬷赶过去之前，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看来，此事还需再查查才行。
　　“好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阮新柔把翠文叫来，“去查查午时可有人去了花园，可曾听见晨曦和岁姨娘之间的对话。”
　　翠文领命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
　　“夫人，全府上下奴婢全都问过了，那个时候大家正在用饭，并不曾去花园。”
　　看来，这件事只能问问晨曦了。
　　阮新柔打了腹稿，这才去莫晨曦的床边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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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莫云离了府，直奔莫侯府而去。
　　曲文秀收到消息赶来见儿子。
　　昨日，她便听说莫云来府中来接几个孩子。
　　今日，她早早让人在府门口等着，只要瞧见莫云的身影要立即来报。
　　下人们不敢怠慢，得了消息便来回禀。
　　曲文秀直奔几个娃读书的钟宇轩，却走至一半时被慌里慌张的文远拦住。
　　“夫人，快去看看川少爷吧，云少爷来府，什么都不说，就将川少爷打了，川少爷顾念兄弟情义，不肯还手，已经，已经被打吐血了。”
　　曲文秀惊叫一声，又转身急急忙忙往莫川所住的上云苑赶去。
　　一进院子，便瞧见院子中间的两个人。
　　莫川被莫云压在身下，被打了一拳又一拳。
　　“莫云！”曲文秀急了，“莫云，莫川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打他，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莫云，快住手！”
　　莫云仿若未闻，拳拳到肉，莫川的脸红肿一片。
　　曲文秀没有办法，扑上前抱住莫云的胳膊，“莫云，你能不能有点教养！”
　　莫云的手一顿，侧过头，冷眸蒙上冰霜射向曲文秀。
　　曲文秀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娘，娘不是这个意思，莫云，怎么说莫川也是养在我和你父亲身边长大，你不在的这些年，是他在替你尽孝，你实在不该无缘无故便打人。”
　　莫川被压在莫云身下，侧过头来，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看着曲文秀：“娘，我没事，您不要担心，大哥他……”
　　莫川回身，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一拳锤在他的脸上，“我，不是你大哥。”
　　曲文秀瞳孔微缩，云儿他还是不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娘么！
　　她听闻他的死讯，几乎哭瞎了双眼，如不是莫川在她身边陪着劝着，她说不定早就见阎王去了。
　　可莫云呢？
　　回来之后不曾来看望过他就罢了，竟然还动手打人。
　　“莫云，川儿记在族谱之上，他就是你的弟弟。”
　　“弟弟？”莫云脸上不见往日温和，嘲讽一笑，“一个听到我死讯之后想要娶了我娘子的弟弟？这样的弟弟，我可要不起。”
　　曲文秀一愣，“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莫云冷哼一声，对着莫川的脸又重重捶了两下，直到瞧见莫川双眼瞳孔无神，快要晕过去才站起身来。
　　曲文秀连忙去搀扶莫川，莫川脑袋无力的垂在曲文秀的胳膊上，她眼泪直流，“川儿，川儿，你醒醒，你别吓唬娘，川儿……”
　　见如何喊叫，莫川也不应话，曲文秀冲着文远怒喊，“快去传太夫！”
　　文远立即转身跑走。
　　莫云站在一旁，垂眸瞧着曲文秀着急，瞧着她为莫川落泪。
　　母亲的关心，他从小到大，都未曾得到过。
　　不管是养母还是亲娘，他在她们身上竟不曾体会过一丝一毫的关爱。
　　可就算如此，那又能怎么样。
　　他已经有了妻儿，他有了自己的家。
　　在这世上，他再也不是无归处的可怜人。
　　“战东他们，我会接走，以后，再也不会来这侯府。”
　　说完，莫云便要转身离开。
　　曲文秀又急又怒，冲着莫川的背影哭喊，“你已经将莫川打成这个样子，你给我回来，给他道歉。”
　　莫川脚步一顿，头也未回，继续向前走去。
　　“莫川，你这个不孝子，你殴打弟弟，不敬母亲，你敢带走我的孙儿，那从今以后，整个侯府再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曲文秀的嘶吼声不断的传进莫云的耳中。
　　他面容冷峻，心中嗤笑，脚步不曾停顿，径直离开。
　　待他的背影消失，曲文秀心里涌上一股怒气和惧意来。
　　她气莫云不管不顾，就连她这个娘的话也不听。
　　又惧怕刚才的话说重了，从今以后，莫云再也不会来侯府。
　　惧意更胜一筹，曲文秀放开莫川，起身踉跄追了出去。
　　躺在地上的莫川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曲文秀离去的背影之上。
　　地面冰凉，却凉不过他此刻的心。
　　最后，他还是那个会被抛下的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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