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

「把小玉父女找来，问清楚不就行了。」

或许是我表现得过于坦荡，议论声瞬间小了很多。

不过还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张警官第一时间已经派人去请了。」

「可他们家里没人，说是出国旅游了。」

魏一然冷哼，

「该不会是你怕东窗事发，早把人给支开了。」

偏偏这个时候找不到人，看来这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陷阱，就等着我踩一脚。

叶歆然假惺惺地上前挽着我的手，

「师姐，你把钱上交，跟张警官认个错吧。」

「我们一定会帮你求情的。」

我还没动手，魏一然已经眼明手快地将她拉了回来。

「歆然，我看她就是舍不得那几万块，毕竟是用命拼回来的。」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得意和戏谑，仿佛很享受这种报复我的快感。

突然，有人大喊，

「小玉父女来了。」

14

跟在小玉父女身后的，还有陈彬。

魏一然本还无比嚣张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我拿着那沓厚厚的现金问小玉爸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玉爸爸眉头紧锁，眼神闪烁，一副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小玉爸爸，你快说呀。」

「我和你无冤无仇，甚至还救了你的女儿，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我激动得脸都红了，双手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大概是意识到不对，小玉爸爸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我以为吴警官你需要钱，就自作主张送过来了。」

「谁跟你说的？」

「魏、魏警官。」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可我还是要刨根究底，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故意陷害我的人。

「哪个魏警官？」

小玉爸爸扫了一圈，抬手指向了魏一然。

魏一然的脸霎时变得惨白，

「小玉爸爸，你不要乱说。」

即便在极力掩饰慌张，他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在颤抖。

「咦，魏警官你昨天不是还来找过我，让我帮助一下吴警官的家里吗？」

「你说她经济困难，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让我悄悄把钱拿过去，还是你带我进的警局……」

「不要再说了。」

魏一然无力地吼了一声。

「还没完。」

陈彬走了上来，

「魏警官还让小玉爸爸带着家人去国外旅游，避一下风头。」

「幸好我及时在机场拦住了他们。」

「魏警官还真是深思熟虑，可惜都用来栽赃同事了。」

15

警局一片哗然，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

魏一然在这里是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审讯室里，魏一然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只字不提叶歆然。

还真巧啊，他这头处心积虑将信封搞到手，叶歆然就正好把我桌子上的信封给撞下来了。

「魏一然啊，魏一然。」

「你还真是心甘情愿给别人做嫁衣。」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眼变得通红。

「你不可以这么说歆然。」

他急了，他也知道警队小组里的每个男人跟叶歆然的关系都不一般。

我不禁露出了狡黠的笑，

「这件事果然和叶歆然有关。」

「我……」

「我没说。」

「调查一下叶歆然不就知道了。」

我还想继续调查下去，张立行却破门而入。

「调查有结果了吗？」

我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魏一然，你认不认错？」

魏一然两眼猩红，无力地垂下双手。

「全是我一个人做的。」

「既然你认了，明天起就将你撤职查办。」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江苒同志你也不必再操心了。」

「张警官，这个案子明明有很多疑点没查清楚，怎么可以就这么结了？」

我不甘地看向他，想要将这个案子调查下去，哪怕再让我审多一会也可以。

可张立行只是冷漠地瞪了我一眼，

「我再说一次，这个案子结了，以后不许再提。」

「还有，陈彬在工作时间擅离职守，一样停职查办！」

「什么？」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陈彬找到关键证人，立了大功。」

「你怎么可以随便处罚他？」

张立行的眼神越来越阴鸷，嘴角还带了一抹阴森的笑意。

「一码归一码。」

「他私自调查就是破坏了警队纪律。」

我像是被压住了胸口，不甘、内疚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连呼吸都像是在喘着粗气。

「你分明是在公报私仇！」

张立行冷冷瞥了我一眼，

「是又怎样？」

「你现在光环加身，我是动不了你，但动你身边的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16

离开审讯室，我就看到了正在一件一件收拾东西的陈彬。

我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双眼无神。

我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无力回天。

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他就不会受到牵连。

当警察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他手上很多案子都是费了很多功夫和心血才有了进展，现在却也只能够将功劳拱手让给别人。

我的指甲已经在无意识中掐入肉内，害他停职好像比自己停职还要难受。

像是有所察觉，他缓缓转过身来。

我的眼神黯淡下来，只能无力地对他露出苦涩的笑。

「怎么没有精神了？」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笑嘻嘻地摸了摸我的头。

「你该不会是在替我难过吧？」

我摇摇头，

「你不应该为了帮我，把自己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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