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 197 章

大妞一直很敏感,  所以当她进入屋子，看到王达来的时候，汗毛突然立了起来,  危险降临的感觉。

        她看向床上躺着的王达来,  盯着他，“王达来。”

        床上的男人慢慢的睁开眼,  那眼神冰冷野蛮还有杀意疯狂。

        “你是谁？”大妞眯了眯眼睛问。旁边一直跟着的小白愣了，心想马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床上王达来突然裂了一下嘴,  冰冷的笑容“我是王达来呀。”

        这时候小白还有刚进来的付泽都觉着不对了。

        “你不是他。”这会大妞把事情想清楚许多。

        王达来躺在那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带着疯狂和宣泄。

        然后突然停下来,  看着大妞，眼神中带着探究“你是第一个把我们分开的人。”

        “怎么回事？”看着押解王达来的警车离开，付泽一边往摩托车那里走一边问。

        “王达来应该是有多重人格,  他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

        “多重人格是什么？”付泽还是头一次听说。

        “多重人格也叫多重人格障碍,  患者会出现两个或者多个相互独立的人格状态。每种人格状态均有独立的体验。”大妞看着有点迷茫的付泽还有一脸懵的小白,  “这么说吧,  简单的说法就是两个人存在一个身体里。这在医学上属于精神类疾病。”

        “你是说他有精神病。”付泽皱着眉头说。

        大妞点点头“算是一种精神病,  他情况也是比较严重的，两种人格相互交替出现，互不干扰,  我想昨天我们审讯的是一个人格，另外一个人格就是今天醒过来的,  我们需要寻找心理专家对他进行评估。”

        付泽打开车钥匙“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个杀了人？”

        大妞不确定的说“我不能确定,  需要审讯之后才知道,  造成这种精神状态有很多种可能，但是我想他的疾病发作是因为幼时的心里创伤。按照他们邻居的说法当年他和父亲刚来这里的时候他才六岁。我想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造成的心里创伤。”

        回到警局，付泽和大妞一起审讯。

        此时坐在座位上的王达来跟之前完全不同,  与这个王达来一比，那个就是一个小白兔，这个王达来一看就带着一股子阴郁，此时看着他们眼神好像看着一盘美味的食物，尤其他看着大妞的时候，眼神中侵犯的意味明显。

        “这些人是你杀的？”付泽拿出失踪知青的照片，王达来看着照片带出一个恶劣的神情，然后带着冰冷的笑意“你猜。呵呵呵。”

        “王达来，你要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们抵赖。”付泽说道。

        “那你枪毙我呀。”王达来笑嘻嘻的说。

        大妞看着他，突然说“自己姐姐的肉好吃吗？”

        王达来一双眼睛霍地看向大妞，直直的盯着她“你觉得我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妞又说。

        “这些年会不会做噩梦。梦到当年的情景。”大妞说道。

        “我不是他。”王达来突然恶狠狠地说“我不是他，我没那么懦弱。呵呵——”笑了一下他突然又带着邪恶的眼神说“你们知道年轻女人的嫩肉多好吃吗？只要你们吃上一口，你就不会忘记这个味道。可惜我做的比我父亲的总是差点什么。”王达来说道这里甚至带了一点迷茫。

        突然他把目光又投向的大妞，看着她好像看着一道美味“或许我找错对象了。那些女人怎么有你这么细品嫩肉的呢。”

        “你杀了他们人头放在那里了？”是的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处人头“你在哪里处理尸体？”

        王达来看了看大妞然后说“我不会说的。”然后低声看着他们“你们自己去找吧。”

        付泽气的一拍桌子，然后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王达来，脑袋忽然往旁边一歪，然后眼神迷茫起来了。

        “王达来？”大妞疑惑的问。

        王达来迷糊的看了看他们“马警官。付警官。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

        付泽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寒意，此时就算他也看出两个人的变化了，那种突然改变的气质，是绝对不会错的，最好的演员也演不出这样两个角色。

        “王达来，你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突然睡着的情况？”大妞问。

        王达来绕了绕头，然后发现身上的衣服变成病号服，似乎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换衣服了，不过还是回答道“之前有过几次，我还去过医院看过，那个医生说可能我太累了。”

        说道这里王达来有点不信任那个医生“我觉着医生说的不对，如果是困了睡一觉会好，但是我睡过之后还是累。身上还酸疼酸疼的。”

        “你记得自己发病的时间吗？”大妞问。

        王达来点点头“记得，我怕自己得的是绝症所以特意将日期画在挂历上，但是每次发作后日历就消失了。后来我就用脑子记了。”

        旁边小白弄来一本日历，让他在上面标注。王达来记得很清楚，很快就在日历上画上自己得病的日子。

        “你小时候跟父亲一起逃难过来，记得在什么地方长时间逗留吗？”大妞问。

        王达来摇了摇头“我对那段记忆很模糊。”

        大妞将一个档案打开“我们询问过你们老家的知情人，你们离开家乡后，差不多隔了七个月才到现在的居住所，家乡于此处并不是很远，就是脚程再慢，一个月也能到了，但是你们用了七个月，这七个月你们在那里？记得吗？”

        王达来十分迷茫“不记得了，不过我有几次做梦，好像梦到自己去了一个山洞之中，我很混乱，好像是和父亲在那里一起生活一样。那或许就是一个梦。”

        “你再想想，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大妞再问。

        王达来皱着眉头想了想“山洞前面有一个小河，好像有一天水位上涨，差点灌倒洞里。”说完摇了摇头“那就是一个梦。”

        之后大妞又问了几个问题，王达来都很配合的回答了。

        “怎么办？这个王达来并不知道具体的地方。”付泽说着带着一股子怨气“明天一早心理学专家就会过来。如果说他真的被认定为人格分裂，是不是他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大妞点点头“今年刑法刚刚颁布，关于这方面刑法里写的很清楚，不过这个案子涉及的受害者太多了。死罪能逃，至少也得个无期徒刑，而且他这样的一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付泽说“这样对受害者也是不公平的。”

        “先把案子解决再说吧。按照他说的自己无端睡着的情况对比一下受害者的情况，看看失踪时间能不能对上，另外去寻找经常去他店里的人还有邻居，看看他在沉睡之后离开多长时间，或许能瘦小地理位置。”

        “好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寻找第一现场不怎么容易，经过细致的检查发现王达来昏迷的时间最长也只有八个小时，大多时间都是夜晚降临之后，八个小时时间很紧，之前发显得两个藏尸洞，距离这个镇子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如果算上回城的话，这两个地方并不是第一现场，或许那里只是放腊肉的地方。

        “不会太远，时间来不及。”大妞说道。

        “有水又有山洞，咱们这一片也就乌林山了，那个山地势复杂，林子茂密，所以就是当地的人也不会经常进山，大多数只在外围活动。”小白突然说道。

        “远吗？”大妞一边问，一边脑海中出现了这边的地图，找到了那个位置，离这里真的不远，如果骑自行车都用不上一个小时，主要是如果他与父亲逃难的话，那个地方是他们必经之路。

        “走我们去看看。”

        全员出动，一起去寻找，乌林山，也怪不得取这个名字，进入森林中就很黑暗，这里藤蔓植物特别多。

        “这边有一条小河，是从怒江支流里分出来的。”付泽说“每到春夏河流暴涨，水流就会湍急起来。”

        “顺河找吧，应该不会太远。”大妞说道。

        一行人顺着河流往前走，发现这里真的很难走，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一条小路“这里似乎有人走过。”

        大妞他们走过去，然后顺着小路走，越往前，小路就不那么清晰了，只能看过有人踩过的痕迹。

        “在这里。”突然前面一个警察喊道。

        一行人快步跑了过去，那里竟然有一座房子，房子是木头搭建的，看起来很破旧，似乎盖了很多年了。周围还用栅栏拦截着。

        他们走进屋子，就发现屋子里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大家开始寻找，“这里。”小白突然拿着一件衣服，“这件衣服我在王达来的家里的一张照片上看到过。”

        “应该是这里了，但是这里没有血迹应该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大妞从后门离开屋子，就发现后面竟然是一个院子，院子后边有个小门，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

        大妞继续往前走，两边树木十分茂密，白天小路上也没有多少光亮。

        小白跟在她身后，走了五六分钟，就听见流水声，然后大妞就看到一个堆着的柴火堆。

        “后面好像是山洞。”大妞透过阴暗的光亮看到柴火堆后面似乎是个洞。

        跟来的两个警察和小白一起将柴火弄到一边，露出后面的洞口，不过这个时候大妞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她知道自己找到了。

        山洞比他们现象的要深，走了十几米突然前方豁然开朗，地方一下子就变大了，然后大妞和几个警察就看到了那挂在洞顶的二十几颗头颅，全都被盐腌渍过的，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头颅。

        地洞中有好几口大锅，然后还放着许多坛坛罐罐，大妞打开罐子一看，里面是各种香料，山洞的一边还放着好几个麻袋，麻袋里放着大量的食盐。

        小白看到那些食盐，仔细看了看袋子“这个食盐是供销社的，大约两年前供销社丢失了一批食盐，应该就是这个。”

        大妞点点头，洞中还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块厚厚的板子，上面还有黑色色泽，应该是分尸的地方，旁边还有好几个大小菜刀，看起来磨得十分锋利。如果不是洞顶的头颅，或许这里会被当成一个腊肉加工厂。

        这个山洞通风不怎么好，这或许就是他将腊肉放到那几个山洞的原因。大妞可以想象，他将腊肉做好，然后去那两个山洞存放，阴凉通风，很多时候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就昏迷又恢复成另一人格，当那个他醒来，看着山洞里的腊肉，然后就带回了店里，做了煲仔饭。

        但是那个王达来知不知道这些呢？

        受害者一共是二十三名，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做了对比，但是最终也只有十七人找到了名字，还有六个人无法知道是谁。或许是更远的人。

        “王达来，你认不认识这些女人？”大妞拿着几张照片让他辨认。

        王达来看了看点点头“认识他们都去我店里吃过饭。我店小，每一个人我都说过话，去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王达来说完，神情突然有些变化，“马警官，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大妞看着他没说话。

        王达来有些紧张，“我知道你们这些天一直在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又想想，很多次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去的那两个山洞，我就想是不是我自己梦游的时候做了什么事？马警官你能告诉我一下吗？”

        大妞仔细观察他，没有任何的破绽，就好像他真的不知道一样。

        “王达来，等会会有一个医生过来给你做个评估。一会你好好配合打就行了。”

        “你说他真的不知道吗？”付泽说道。

        大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心理医生来了，但是跟大妞想的不一样，现在国内心理学这一块还是薄弱的，这位医生没有看出什么，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医生问话刺激到王达来，他竟然又成了那个杀人魔。

        大妞和付泽只让医生在旁边看着，他们俩趁此机会问话。

        “你们找到了？”王达来眯着眼睛盯着大妞，似乎从大妞说出他的身份开始，他就盯上她了。或许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想把大妞做成腊肉。

        “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些你的血液指纹，尤其是那些刀具，上面你的指纹特别清晰。”

        王达来咧着嘴笑着，“那又怎么样？她们已经死了，哈哈——”他猖狂的笑着。

        “那些蠢女人，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到那边山里等我，我帮他们回城。她们就信了。”王达来笑着。

        “很好上钩。只要给他们个理由她们就任我怎么做。当他们躺倒案板上的时候，惊恐的看着我，我听见她们的喊叫，看着他们一点点死去，多有意思啊。我给她们清洗干净，用盐一点点的抹上她们的身体。对了在那之前得放血，不然会影响味道。”

        屋里响起王达来变态的声音。一直到两个小时之后突然王达来就变了，又是一脸无辜。

        大妞看着他，看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无辜，大妞想了想说“那个叫徐凤的是第一个受害者吧。”

        王达来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马警官你说什么呢？”

        大妞看着突然笑了“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你知道这一切，你是主人格，你知道他的一切，你给他创造条件。”

        付泽看了看大妞，震惊的扭过头，看着那个此时依然目光清澈的青年。

        “小的时候你与父亲母亲还有姐姐，你们一起逃难过来，路上你母亲生病了，当然这是饿的，你们在那个山洞里停留下来，你父亲去寻找食物，但是你母亲还是死了，然后为了让你们姐弟生存，他把你母亲处理了。可是你的姐姐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她没有吃，你呢知不知道呢，我想或许知道，也就是知道所以才被刺激，分裂出了另外一个人格。再然后你生病了，无法前进，你们就在那里停留下来，你姐姐我想她是饿死的吧。你父亲没有放过她。为了活命。”他邻居说，他们过来的时候父亲瘦的皮包骨，倒是他看着还可以，不过听他父亲说孩子之前刚大病一场。身体还不好，很久没有让孩子出门，或许是怕孩子说出什么。

        “你的父亲心中自责所以才会早早离世，所以我想他是在那母女俩死去后才做的那种行为。”

        “我相信你小的时候是真的忘了这些事情，但是梦中或许时常出现吧，你的另外一人格，一直在沉睡。周围邻居给了你很多照顾，你得到了足够的关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的另一个人格不会苏醒。”

        “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最早失踪的女孩叫徐凤，是离公社不远的一个村子的知青，她的知青朋友说，她有一个对象，在公社里，每到休息的时候就会去公社里去，还说她对象做饭很好吃，这段恋情持续很久，只是徐凤一直隐瞒对象的身份，大家说起这个还觉着正常，因为徐凤之前的对象就是被另外一个知青抢走的。”这都是最新调查出来的。因为知青回城，找到她一起的知青费了一番事。

        “所以徐凤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就没有与别人说，但是因为局势的改变，她找到机会想回城，或许也做了一些你无法接收的事情，所以第二人格出现了，徐凤就成了第一位受害者。”

        “我们调查有一半以上的死者在死前都去过你那里吃饭，或许她们急切的心里让你产生了杀意，所以你跟他们说你有办法让他们回城，甚至你把徐凤的失踪也算成自己的成果，你跟他们说徐凤就是你帮着弄回城的。”

        “利用他们急切的心理，你把他们骗出去。然后由另外一人格出现杀掉受害人。你动不了手也害怕，所以你就看着她们痛苦的死去。”

        “没错你应该能感知到他的一切，或许是以梦境的形势，或许是别的什么。”大妞看着他，此时的王达来半低着头沉默着。

        “所以你还坚持你不知道吗？”大妞说着“那位常常去你那里吃饭的邮递员，每次吃饭的时候会把邮包放在你们柜台不远的一个箱子上，你是能接触到信件的，那位邮递员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他会在离开前将信件分类，然后直接送到大队，这样就节省许多时间。只要了解了这一情况，你就能想办法截留信件。”大妞说道这里。“我想你的第二人格不会就那么巧那个时候出现吧，所以偷走信件的只有你。”

        王达来手抖了一下。

        “怎么办？这个小子不承认怎么办？”付泽有点焦急。

        大妞也觉着这个王达来确实挺能挺的，后来看起来已经被她说动了，几乎是默认状态，但是为什么不认罪呢。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等吃了饭之后问问心理医生他的心理评估。”付泽说道。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门口有好几个人等着“警察同志。”

        “哎吴老伯你们怎么来了？”这几个人大妞都认识，他们是王达来的邻居。

        “我们过来问问达来的情况，听说他杀人了？到底怎么回事啊，那是个好孩子，从小就听话，那时候我们给他一些吃的，他就帮我们干活可勤快了，现在自己有能力了，还经常给我们送吃的东西。我们年龄大了，有啥事他都帮我们干，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是杀人犯呢。”

        “对呀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冤枉人呢。”一旁的张老太说。

        付泽看着几位老人说“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人，这个王达来确实杀人了，我们现在证据确凿。你们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啊，他真杀人了？怎么可能。”几位老人不敢相信，但是也觉着警察不会随便胡说。

        最后几位被劝走了，但是临走前还说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付泽只能答应他们等案情结束，跟他们说明实情。

        两人正准备去食堂，小白突然从办公楼里冲了出来，看见他们俩赶紧上前“不好了，王达来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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