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身世之谜

“王爷，九儿她已经长大了，她有知情权，虽然本宫也不想她卷入王权斗争中，但是，本宫想让她自己来选择老天爷给他下的这盘棋该如何走！”云淑妃走过去，拉过九儿的手，眉心异常凝重。

“可是娘娘，一切都还不到时候啊！”君北岳呼出一口气。

九儿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大哭大闹去追问自己的身世，她很平静的向云淑妃行了大礼，“九儿替我苏家百来人口多谢娘娘当年的救命之恩，留我苏家一条血脉，此大恩，我君九儿此生必报。”

君北岳瞪大了眼睛，“九儿，你…”

他没想到，九儿竟然一直都知道她并非自己所出，也对她自己的身世了解得一清二楚。

除了君北岳，云淑妃也是异常的惊讶，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九儿得知自己的身世，竟然是这般淡定，那她对苏家灭门惨案究竟又知道多少呢？

九儿转身望着君北岳，浅浅一笑，行过大礼之后，她万般郑重的说道“父王，感谢你这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从九儿记事起，就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世，所以也一直追查。可无论九儿身上流着何人的血，您依旧是九儿的父王，是九儿这一生的依靠。”

“当年苏家的事情…父王所知不多，可终究是我们君家造的孽，你当真…？”不怪罪于我？…君北岳内心挣扎，痛苦。

他和当今圣上君北辰虽是两看两相厌，并非一母所出，可终究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都是皇家之人，都是九儿的仇人…

“父王，当年之事，九儿已经查明，灭门一事，都是那个昏君听了薛家人的馋言，才酿成的悲剧，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苏家的仇人，只有君北辰和薛家！”

听了九儿的话，君北岳的眸子里流出一丝悲伤，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眼前的之人明明是个孩子，她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幸福的长大，美满的为人妻，为人母，可为什么要她去承受她不该承受的东西呢？

云淑妃苦笑着连连摇头。

君北岳不解，“若非娘娘知道当年的事情？可否告知微臣，苏皇后…当年…”君北岳吞吞吐吐，他想问，当年苏扶摇可曾为他留过话，可又不知如何去开口问。

“当年的苏皇后可谓是真的凄惨，生前战功累累，临死还被褫夺了封号，她引以为傲的夫君将她的尊严一点点的碾碎，最后为她送去了断肠毒酒，绝了她十一的情义！”

云淑妃再回首这一切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才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可她的话，像一把钝器狠狠的剜在君北岳的心上，他恨不得代她受之，可他又恨自己，那时为何不在她身旁，即便是护不了她周全，黄泉之路，又怎么会让她伶仃一人？

“淑妃娘娘，九儿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可这里终究是后宫，在君北辰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还是小心为妙，言多必失。”九儿出言打断他二人的缅怀。

“你若复仇，我云雪儿乃至云家都为王爷马首是瞻，推翻暴政！”云淑妃说话时，异常坚定，不似开玩笑。

君北岳似乎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这也是云淑妃那一番话想要达到的效果，只有说明苏扶摇的惨死和不甘，或许这个男人才能够真正的清醒，即使，她这一生，都将会与眼前的男人错过，只要能助他夺得这天下，她也值了！

“我答应过扶摇，这天下，我不与她争，这是我给她承诺！”君北岳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哽咽，从前他也追问过刘嬷嬷苏扶摇的事情，可刘嬷嬷总是闭口不言，只说道苏家遭人陷害，百来人口除襁褓中的九儿，无一生还。

可时至今日，亲耳听到云淑妃所言，他的悲伤似乎像决堤的洪流，奔流不息。

“苏皇后跳下城楼前，曾扬言，若身死魂不灭，即化恶鬼，也要皇上血债血偿，娘娘都如此恨意滔天，怎么可能还会愿意看着皇上踩着她的尸体，安安稳稳坐在龙椅之上安度晚年呢！”

“父王，九儿尊重你的选择。这京都的火由九儿来点燃，您，还是回边境，那里才更像是一个家，也更适合你。”九儿眨巴着大眼，未未流出的泪水再次憋了回去。，她本也不想将君北岳拖进这沼泽泥潭，这天下，是当初她要他放弃的，如今，她要双手奉上，才能全了他对自己的心意。

君北岳似乎对九儿的话充耳不闻，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多次，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良久，君北岳才说道，“如今，本王不过一个闲散王爷，并无实权，想要有自己的势力，怕是有些难。不知淑妃娘娘可有良策？”

看到君北岳愿意为苏家复仇，云淑妃露出了一抹笑意，这样的男人才是那个当初她芳心暗许很多年的男人。可一旁的九儿，却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并不想这个男人在去争得头破血流。

云淑妃道，“先前，皇上便说过，只要王爷先成家，便可入得朝堂。所以…”

“朝廷中的官员，哪个不是势利的，谁又会愿意将良家女子嫁与本王呢！”

“别人家不敢，但是我云家敢啊，本宫的父亲老年得一女，比九儿尚长一岁，如今已到婚配年纪，不知王爷可愿与我云家结亲？”云淑妃说话的时候，心里都是抽痛的，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自己这一生最挚爱的男人，可为了这局，她不得不忍痛。

九儿自然知道，云淑妃此举是为何，自然不单单是帮她复仇，而她能做到如此地步，内心怕是经历了几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为云淑妃此举而动容，果真，一个女人从爱上一个男人开始，便没了自我。

“全凭娘娘安排”

君北岳和九儿最后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一路无言回府，九儿心里也是及堵的，自从回了京都，他们父女二人的关系已经在悄然的改变着，不像从前，无话不谈。

深夜的未央宫里。

薛凝柔的寝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夹杂着薛凝柔不甘的咆哮声。

薛凝柔砸完最后一个能砸的青花瓷瓶，气喘吁吁的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

“云雪儿那个贱人，竟然敢诬陷本宫，让皇上削了本宫的六宫掌权，还拿走了凤印！”

芳华小心翼翼的走进寝殿，低着头的样子十分恭顺，可她的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薛凝柔的举动。

“大胆，没有本宫的命令，谁让你进来的！”

薛凝柔一声呵斥，生生止住了芳华的步子，她忽然一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芳华猛的跪地，颤声道，“娘娘，奴婢也是怕您想不通，都是奴婢的错，请娘娘责罚。”

“哼，如果惩罚你，能挽回本宫的大势，本宫也不惜将你碎尸万段！”薛凝柔恶狠狠的模样，扭曲了她原本姣好的面容。

芳华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去看薛凝柔。

薛凝柔又是一顿乱砸，待寝殿里的东西砸得所剩无几，一片狼藉后，薛凝柔才累得一屁股瘫坐在贵妃椅上，以手扶额。

这会儿芳华趁机小心提醒道，“娘娘，虽然咱们现在看似大势已去，可您是夜阑的皇后，只要沉得住气，即使大权旁落她人，他日也会风水轮流转的。而您如今这般，可不就正中他人下怀吗？”

薛凝柔闭眸深思，想着芳华的话也有几番道理，从前的自己是如何的深谋远虑，而现在呢，竟然摔倒了一次，就如此自暴自弃，可一点都不像她薛凝柔的处事风格，想来，许是这些年年纪渐长，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渗出丝丝血迹，“是啊，风水轮流转，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可能，这也是老天在提醒本宫，是该居安思危了。本宫连最大的敌人都可以除之而后快，一个淑妃，本宫还不放在眼里。”

听得薛凝柔的话，芳华露出一抹笑意，“只要娘娘您想明白了就好，往后，只要是娘娘想做的事，芳华定当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只要你对本宫忠心，本宫也绝不亏待于你！”薛凝柔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眼神毫无焦距，不知飘到了何处。

深夜后花园处，芳华提着灯笼站在假山后，四处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可是有何要紧的事，在这节骨眼儿约我出来？”

浣梦的声音悠悠飘进芳华的耳朵里，芳华回身，点点头，“其实，也并无其他大事，就是想姐姐您了，之前妹妹家中出事，还多亏了淑妃娘娘帮忙，家中弟弟的病情才有所好转。今日，皇后身上那件舞衣，算是妹妹的投名状了，日后，愿为淑妃娘娘鞍前马后！”

浣梦莞尔一笑，拍拍芳华的肩头“妹妹有感激之心倒也不负娘娘美意，咱们沁云殿的娘娘可是个心慈的，日后得了富贵，也定然不会忘了咱们这些奴婢，可未央宫的就不一样了，妹妹能看清大势，倒也省了姐姐不少口水！”

“那是自然，日后未央宫这边的情况妹妹定是留意着……”

这边暗度成仓，那厢帝王贼心不死！

话说，薛凝柔的事情落下帷幕，宴会散去之时，太后留沈觅霜于宫中小住两日，后者自是不愿，可太后美意，此世间，有几人能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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