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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流水宴席


九儿低声回应道“不妨事,我们小心些,不让人发现便好。若不看个彻底,又怎会知敌人打的什么算盘?”

朱玉兰深知拗不过不过九儿,可也不想任由九儿胡来,“可是临出门,王爷再三吩咐,我们在国公府中万事要小心,切不可胡来,惹祸上身!”

“近日怎的发现你如此的啰嗦?”九儿白了一眼朱玉兰,提着繁琐的裙摆靠近假山。

走近后,哭哭啼啼的女声传进九儿的耳朵里,“少爷,莲儿自幼跟在您身边,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更何况如今腹中还有你的孩子,若是今日,夫人给您相看好的小姐是个面善心恶的,那将来莲儿该如何自处?”

“如今我未娶妻,亦是不能先纳你为妾,因着你腹中有了胎儿,母亲这才着急我的婚事,由此看来,母亲也不是容不下你,自然会为我相个温柔贤良的,你且将这些心思放回肚子里!”

“可是少爷,莲儿还是有些害怕……”

墙角听到这里,九儿忽然想起刚入京那日,在白虎门处遇到的那个面冠如玉的少年——郑松延,事情发展到这里她也明白了七八分,郑松延的父亲并非太夫人所出,而是养在太夫人膝下的,太夫人膝下只有一独女郑宁,以至于,郑松延的父亲郑广庭才有机会袭爵。当然这郑松延的母亲是嫡妻,所以郑松延将来,也依旧可以袭爵,国公夫人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未娶妻,先纳妾,毁了名声。再者,这自称莲儿的,也不过是府中的通房丫头,身份卑贱,更是不能耽误了郑松延的前程,故此,正如郑松延所说,国公夫人这才火急火燎的办茶会,给郑松延相看。

既然已经没什么值得九儿知道的,她也不屑再久留,拉着朱玉兰就匆匆离开了原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女眷所处的内堂。

而这会儿,内堂里,全是欢声一片,九儿刚入内堂,坐于主位的薛凝柔就一眼发现了她,“九儿,来这边入座!”

薛凝柔的招呼,引来了所有人的回眸。九儿款步走入席间,浅笑着向薛凝柔行了礼,“皇后娘娘走得可真快,九儿不过是停顿了几个步子的功夫,娘娘就已经先到这里了!”

“是嘛?九儿真会说笑,你父女二人在戍城带兵多年,本宫一个妇道人家,脚程怎比得过你们这些练家子!”薛凝柔掩唇一笑,一句话阐明九儿的身份,也是明里暗里的告诉众人,这九儿是岳王的独女,其母又尚未进门,那九儿这身份无论是如今皇帝给了多大的荣耀,她都摆脱不了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卑贱。

薛凝柔这话里话外,九儿听得真切。重活一世,若还看不清,那还真是亏待了老天对自己的厚爱,九儿如是想。

“哟,这是岳王独女呀,臣妇还是头一次见呢,这还多亏了皇后娘娘的引荐!”席间不知是哪位官员的家眷轻笑一声,多了些嘲讽的意味,八九不离十,前朝后宫都是薛凝柔的狗腿子。

“这位夫人过奖了,九儿虽得皇上垂青,也自知身份是低微的,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九儿盈盈一拜,虽是贬低自己的话,却也说得不卑不亢。

“怎么会,岳王可是皇上的亲兄弟,皇亲贵胄,九公主又是岳王唯一的血脉,怎么能说是身份卑微呢!”一个身着紫衣罗裙,挽着飞云髻的美妇人从内堂外款步而入,她一开口,九儿便猜到了几分来人的身份——郑国公府的嫡夫人,莫长烟。

莫长烟是个不得宠的,却也因着母家势力强大,而坐稳了国公夫人的位置,如今膝下只得一子郑松延,她便将一生心血都扑在其身上,不容半分闪失。

“听闻国公夫人才貌双全,今日有幸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九儿盈盈一拜,可说出的话,竟让人听不出,有几分褒贬之意,毕竟,整个京中,有谁不知,郑国公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呢!

莫长烟也不理会九儿的着一番“夸赞”,直接与九儿擦肩而过,向薛凝柔屈膝行礼,“臣妇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问安,皇后娘娘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薛凝柔莞尔一笑,“起来吧,本宫也是嫌在宫中发慌,璃儿又整日闹着出宫玩耍,幸得你家府上办了宴会,这才让本宫有个去处,打发打发时间呢!”

“娘娘说的哪里话,寒舍简陋,只要您不嫌弃就是万幸!”莫长烟说完这句话,就低着头退到了一旁,招呼着其他的客人入座,九儿也寻了个清静的位置,可刚入座,君璃又像颗牛皮糖似的黏上了她唠个不停。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一道道佳肴珍馐从主坐皇后薛凝柔那里落下,沿着蜿蜒曲折的流水四散开来,在流水的作用下,慢慢划到每一位宾客的面前。

“话说,长烟姐姐家的公子今年已是二十又二,文韬武略不在话下,如今又在皇城当差,多好的男儿啊,却不知道为何还迟迟尚未娶妻,是否这京中女子,郑公子都不曾看得入眼?”坐在莫长烟身旁的美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吟吟的看着莫长烟,眼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澜清妹妹这话说得可是真让姐姐忏愧,想当初我与妹妹一起待字闺中,一起许的人家,就连各自为夫家诞下子嗣也不过相差二月,你家淑娴比我儿大上两月,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可是我儿现如今还伶仃一人,京城之中的女子固然是好的,可怕就怕在,人家姑娘嫌我国公府的门槛低,不愿下嫁,故而,迟迟未上门议亲。”莫长烟惨淡一笑,心中五味杂陈,谁说不是呢,当年她就瞧上了闺中密友孙澜清的长女顾淑娴,一心想着,待到及笄就领着儿子上门求娶,可没曾想,那孙澜清竟不念情谊,一早看穿了她的心思,故而早早将长女配了人家,断了她的念头。这个仇可是让莫长烟记了好多年。

“长烟姐姐别气馁,松延这孩子人品各方面都是好的,恐是姐姐你挑儿媳妇的眼光太高了,这才把孩子给耽搁了,我当年也是看准了这孩子,可淑娴那丫头与我那姑爷实在是两相情愿,我们这做父母的也是一心盼着孩子好,这才没有棒打鸳鸯,丢了这桩大好姻缘!”孙澜清低眉,掩去眼里暗藏的心思,许是旁人查看不清,可九儿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这宅院深深,任是曾经多好情谊,在涉及利益方面,都会变成笑面虎。

郑家落魄,孙澜清出嫁从夫,自然事事为夫家的利益考虑,为人父母,当为之计深远,当然也是不愿顾淑娴在郑家受苦。

“咳咳,国公夫人,侄女儿忽然想起家中还有要务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则日在登门拜访!”坐于席尾的妇人身穿一席天水碧罗裙,起身瞬间,名门闺秀的气质一览无余。

听得自家母亲孙澜清和国公夫人在席间你一言我一语畅谈着成年旧事,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感受,顾淑娴真的是有想挖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只可惜这个念头只在她的脑海中停留半秒,宋家少夫人的头衔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的身份不容许她有半分逾矩,哪怕此刻拿着她的清誉名声在外与人“勾心斗角”的是她的生母,她能做的也只有选择暂退。

她向来是听话的,所以,无论在夫家过得有多举步维艰,她也只是报喜不报忧,正因如此,那个父亲宠爱了大半生的母亲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日子艰难。世间人言可畏,谣言猛如疫病,只怕是今日回去之后,婆婆在听得什么风言风语,那这日后岂还有安生日子?

顾淑娴想到这里,只能在心底为自己默哀,愿那一天不要来得太快,而她脸上那半分笑意恰到好处的掩去内心所有的苍凉和生活的不如意。

“哟,是淑娴啊,看我这记性,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大不如从前,前些日子去宋家给宋夫人送请柬,宋夫人还说身体不适,不宜前来。却不曾想,你那婆婆让你前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侄女儿可要多多担待!”莫长烟的语气有些冷,她自然知道顾淑娴今日来了,而之前与孙澜清的那一番话,有七八分便是说给顾淑娴听的吧!

“夫人说笑了,国公府无论是吃茶还是食物都是极好的,哪里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实在是家中有要务,才不得不离去。”顾淑娴是硬生生的保持着嘴角的笑意,这席上之人,有同情她的,也有看她笑话的。

“娴儿,难得出来,也不多多陪陪母亲,时间尚早,有何事,吩咐旁人一声便是,何须亲力亲为,苦了自己!”孙澜清她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可是她不知道顾淑娴的处境。

“要走之人,何苦强留,畅饮茶水美食,本是人间幸事,宋少夫人担忧家中之事,想来心也不在此处,她既要离去,成全有什么不好?”坐落在偏正中央的青衣妇人笑吟吟的看着莫长烟,替顾淑娴打着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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