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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贺礼


顾珩?

江琉身形一顿。

是了,她可以找他商议看看,或许他能有更多的线索也说不定。

再说了,小金本就是九烟阁的青信鸟,他这个继任的新门主,总不能见鸟不救吧。

这般想着,江琉袖口轻拂过桌案,不着痕迹地将团成一团的纸张收进袖口,颔首应道:“我这就去。”

韶宛有事在身,将话带到了便自顾去忙。

江琉做足了心里准备,这才抬步往前铺行去。

自从江琉决定参加比试之后,便不再接收新的定制客单,只将先前存着的不少现成金器陈列售卖,是以登门的客人要比往日少上许多,每日来的多是路过此地或是偶有耳闻的客人,进店四处看看。

几日之前,门主便已派人递了口信,说是公布参试名单那日他会登门,韶宜记着这一项,今日一早便在门外挂上了店止的木牌,将大门牢牢合拢。

最近屋外多了几副生面孔,看似寻常百姓,却总在江家周围晃晃荡荡,只是这些人并无特别的举动,也不曾近前,她们也不好直接打杀了,只好平日里多警惕些。

门主身份特殊,往日过来也都在夜里,自是要多避人耳目才是。

咳咳。

想到这儿韶宜忙清了清嗓子,将不该起的念头通通收回肚子里。

哪怕在心里也不可妄议!

只是眼下……韶宜看着厅堂中安静等候的几人,却是有些纳闷:怎么只来了夷九?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不不不,门主他那么看重姑娘,今日又是大喜事,自是要亲自过来的,想必是有事儿耽搁住了吧?

韶宜有心想打听打听。

可她还未张口,便被那一尊不变的玉菩萨面孔浇灭了八卦的兴致。

罢了。

夷九这人她还不知道吗。

看似温和,实则淡漠,更是只顶顶的闷葫芦,尤其遇上与门主有关的事,一张嘴那是封得牢牢的,又怎会与自己多说?

哎,好没意思。

今日若来的是玄影就好了,那个武夫,哼,自己诈一诈激一激,想必就能问出来。

屋里站着的都是自己人,韶宜又本是个张扬的性子,脸上那是一点也没藏着。

夷九看着她忽然耷拉下脑袋一副没了精神的模样,不由有些奇怪。

他犹豫再三,正打算开口问她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需要帮忙,却见门口熟悉的人影出现,只好先将没出口的话咽下肚,上前几步迎道:“江姑娘。”

“夷主事,别来无恙。”江琉边颔首示意边进屋,等到了厅堂里却是蓦地站定。

顾珩他……没来?

“江姑娘,公子他本是要来的……只是,”夷九看出她的疑惑,适时解释道:“只是方才路上偶遇故友……”

“一时……”他边回忆着刚刚的情形,边小心寻找着合适的措辞:“一时脱不得身,便吩咐属下先行一步。”

这样说,应是没问题的吧?

可他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过迟疑,就好像是要掩盖什么似得,明明自己也并未撒谎……夷九正想着要不要再找补两句,又怕欲盖弥彰,多说多错。

“知道了,”江琉倒是并未觉得奇怪,只谢过他:“劳你跑一趟。”

见江琉并未追问,夷九心下一松,当即吩咐手下将东西一一打开放下。

他们带来的东西不多,却是分门别类细细装了几个小盒子。

搓丝板木、制子、尖口镊、小剪、冲子、錾刀……大多都是金工所需的工具。

这些年,制金用具江琉自己也积攒了许多,其中也有不少用的趁手合意的,只是眼下盒子里装着的工具却更为精巧,用的也都是精铁良木。

甚至……还特意备了几根细长的青铜管。

旁人兴许不明白,可老道的金匠一看便知,这是吹灯所需要的工具。

吹灯,是金银器物焊接所用的之技,主要用来在金银之上做细节和装饰的焊接。

这门手艺练就辛苦,且匠人们在打制普通金银饰物时并非必须用到这种细致的焊接之法,因而并非每个金匠都会。

扬州城的比试兴许用不上,可若她日后当真进了京参加赏金宴,自然需要拿出能胜过旁人的看家本领。

吹灯就是其中之一。

宫中贵人见过的好东西多,各地手艺最为精湛高超的师傅也大都汇集在京城,她若连吹灯都不会,就无法在金器物面之上叠加更为精巧的装饰,胜算也会大大降低。

顾珩选在此时送她此物,是笃定自己能挣得进京名额,提前将可能需要的用具都备齐了?

江琉蓦地一笑。

被人信任的感觉,倒也不错。

夷九见状又顺势将一封信件呈上:“这是与比试相关的一些消息,还请姑娘阅后即焚。”

江琉谢过他,拆了信展开细读,才扫了眼开头便是一怔。

这是……

白纸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本次参加扬州比试的考官名录及情况。

为首那人自是郦刺史郦康。

第二行的则是蓟司马蓟新觉。

若能提前了解考官的情况,在比试之中也能应对的更加自如。

薄薄一页纸,书写的字迹却颇为潦草,似是匆忙之间写下的。

江琉没多说什么,只将信纸内容通读一遍,默念于心,便就着烛火将信纸焚烧干净。

韶宜在一旁看得咂舌:这就记下了?

夷九一桩差事办完,便带着人告辞离去。

江琉想了想,吩咐韶宜如往日一般看顾前头铺面,自己则转回了工坊。

先前应允范老爷的十二只金丝香球还剩几只尚未完成,且这些新工具们也还需过一过手。

眼下顾珩有事在身,应也无瑕与自己商议寻鸟告示上的奇怪之处,倒不如先等一等。

她并未推辞顾珩的好意,只将他此番相助之情记在心中。

……

这一动工,转眼便是华灯初上之时,白昼渐隐之际。

时候不早了。

江琉抬头看了看天色,将已制备好的香球尽数收好,又将工具一一归位。

韶宛已经回了屋,正与韶宜一道摘拣着今日刚采买回来的新鲜蔬菜。

江琉路过她们时,却是心思一动:“韶宛,韶宜,先不忙着备菜。”

二人听了,便暂停下手中的事。

江琉想了想,续道:“今日喜事临门,劳你们去八仙楼添置几样热菜,再去酒庄打些酒来。”

八仙楼!

这可是扬州最好的酒楼!

她馋了许久呢!

蟹粉狮子头,文思豆腐羹,还有那天香荷藕,佛手芽姜……光是想想都觉得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韶宜哪里还按捺得住,一下蹦了起来毛遂自荐:“姑娘姑娘,让我去吧!”

江琉含笑应道:“去吧,记得多备几样好菜。”

“得勒!包在我身上!”得了首肯,韶宜当即取了钱袋子,一溜烟跑远了。

独留韶宛无奈一叹:“总是冒冒失失的。”

叹完又转向江琉问道:“姑娘,今日可是有客人要来?”

江家上下一共只她们三人,算上隔壁的周老和许姑娘也就五人,平日里他们并无铺张的习惯,何至于需要特意叮嘱多准备几道菜肴?

若按韶宜的性子,怕是只多不少。

当是有人要来。

“嗯,”江琉边说,边往大门行去:“我这就去请。”

请?

何人需要姑娘亲自去请?

想到今日的情形,韶宛蓦地福至心灵:不会是……门主吧?

……

江琉想请的人的确是顾珩,也不知他今晚是否有闲暇?

说起来,自从顾珩来了扬州,他们还未有机会好好叙一叙旧。

天边朗月渐渐浮现,不由令人忆起当年在九烟阁时的情景。

彼时他身负蛊毒,双目不能视物,昔日的天之骄子跌入谷底,宛若挣扎自苦的困兽。

她藏起不该有的心思,面上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轻易地读懂了他,靠近了他。

如今他虫毒尽除,恢复了常人模样,再看不出旧时磋磨,她却止不住地心生怯意。

江琉啊江琉,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顾家离得不远,顺着一条长长的巷子走到底,再向西行几步便是。

这个时辰正是用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生着炊烟,一路上倒是没遇上什么人。

江琉安静地走着,正到了拐角处,却听一道柔婉的女声忽地响起。

“顾公子。”

说话的女子声量不高,可因此地僻静无人,却是显得异常清晰。

江琉步子一滞,身形蓦地顿住。

半晌无人回话。

女子等了一会儿,不免生出几分羞恼:“我今日刚到,这便来寻你了,怎不请我进屋?”

话语之间,尽是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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