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 长大

事情虽然平息了，可宋二姑娘彪悍的名声算是传了出去。

袭击朝廷命官都没有被皇上惩罚，一时之间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御史台的人蠢蠢欲动，可是按照以往的皇上偏袒宋家人的经验，他们谁也不敢做这只出头鸟，所以后来事情也没有发酵起来。

不过宋家两位姑娘的名声却随着她们的年纪也越来越响亮。

京城人都知道首辅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聪慧有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小年纪在生意上也颇有头脑，二女儿彪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会，只是相较于姐姐，宋二姑娘在旁人嘴里便有些嘲弄之意。

为了宋二的名声班妱没少费心思，甚至把她送进宫和东宫的小郡主一起学规矩，不想规矩没学成，差点把小郡主给带歪，班妱哪里还敢让她继续留在宫里，连夜接了出来。

十四岁时宋二已经彻底没了救，班妱也放弃了。

愿意什么样便什么样吧，若是真嫁不出去，以她的财力和宋恒的权利，找个上门女婿也不是难事。

可有一日小姑娘跑过来跟她说要去战场时，班妱坐不住了。

“你是姑娘家，上什么战场，那些刀剑都是把不长眼睛的，受了伤怎么办。”

宋二不服气：“姑娘家怎么了，我的功夫又不比旁人差，清清哥哥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去战场了，我也想去。”

“清清哥哥是男孩子。”

“您这是重男轻女。”

班妱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得手直发抖。

宋二见形势不妙，生怕被她爹看见，赶紧软了态度，笑眯眯凑到班妱跟前。

“娘您别气，我们好好说。”

“这是能好好说的事么，反正话我撂下了，你不能上战场，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班妱态度强硬，宋二没有办法。

“那我去跟爹爹商量。”

“你爹说了不算。”

宋二：“……”

“可为什么云朵姐姐可以去？”

这下沉默的变成班妱了。

这些年赵荣棠亲自教导云朵，把身上的功夫都教给了她，小姑娘前几年就去了西南。

这些年她和赵荣棠的关系已经慢慢缓和，可终究不会像以前那样，可宋二似乎不知道大人之间的矛盾，经常往荣国公府跑，与其说她现在身上的功夫是秦怀远教的，不如说是赵荣棠手把手教出来的。

宋二很少见娘亲如此沉默的时候，总觉得她娘骂她两句都比现在看着她不说话要让她舒服。

“娘您怎么了？”

班妱回神，叹息一声：“你自小体弱多病，我同意你学功夫是让你强身健体的，不是让你去战场的。”

“可我想去。”

“若是我坚决不同意呢？”

宋二沉默了。

她知道若是她娘坚决不同意的事，这个家里没有人能说得动她。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大不了离家出走，只是那样做只会让娘亲更加生气，说不定这个家她以后都回不来了。

宋二不打算这样做。

母女两人僵持着，房门被人敲响了。

正午走了进来。

“娘亲和戌安在谈事情？”

十六岁的宋正午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间便是大家闺秀的矜持和规矩。

班妱像是找到了靠山，忙把方才母女两人的谈话告诉了大女儿。

“她气死我了，你帮我说说她。”

正午在班妱跟前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这也值得您生气。”

“怎么不值的，她什么道理也听不进去，像被人灌了迷药一样，非要去战场。”

“战场那是女孩子能去的地方么。”

“她还拿云朵来作比较，人家云朵自小在西南长大，对那里的环境熟悉。”

而且那里都是她娘以前的旧部，上了战场自然会保护她，宋二有什么，只有一腔热血，上了战场也只是当靶子的料。

正午也不岔话，等着班妱抱怨完，见她发泄出来面色好看了一些，这才看向宋二。

宋二打小就害怕姐姐，被她淡淡的眼神一看当即怂了，抿紧了嘴巴。

正午眼里含了笑意。

“真想去？”

宋二不知道姐姐什么意思，试探着点了头。

正午颔首：“想去也不是不可能。”

宋二当即眼睛一亮。

班妱生气，还以为大女儿是来帮自己的，见她同意宋二当即一梗，就差让人去把宋恒叫回家替她说话了。

“娘亲别着急。”

正午安慰完她又看向宋二。

“不过我有条件。”

宋二现在只想着心心念念去西南了，也没多想：“什么条件，姐姐快些说。”

正午面色平淡，给班妱倒了一杯茶，这才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初二初三初四功夫如何？”

正午点头：“很好。”

“打过她们便能去西南。”

宋二以为姐姐在开玩笑。

“她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又不是没跟她们交过手。

宋二想着，心里已经开始为自己能去西南庆祝了。

正午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面不改色：“是不是你的对手打一架便知道了。”

宋二已经摩拳擦掌：“好，什么时候比？”

“明日。”

正午又说道：“只有明日一次机会。”

宋二笑着应下来：“到时候姐姐可不能反悔。”

“那是自然。”

宋二不放心，又看向班妱：“娘亲呢？”

班妱见过宋二和初二她们切磋，初二她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是看向正午，见她气定神闲，好似胜券在握，犹豫了一下也点了头。

宋二高兴得都快要跳起来了，激动得抱了抱班妱和正午，笑着跑了出去。

班妱担忧：“你不会也想让她去西南吧？”

正午摇头：“娘亲相信我，明日她绝对打不过初二她们？”

“为何？”

正午只是勾唇一笑：“我有办法。”

正午是宋恒一手教导出来的，两人处理事情的方法如出一辙，班妱相信依赖宋恒，自然对和他相似的正午也十分信任。

晚上宋恒散值回家，班妱迫不及待跟他说了此事。

“你说正午在打什么主意？”

“会不会她们两姐妹已经商量好了，演戏来糊弄我的？”

宋恒笑了，望着怀里的人，明明孩子都长大了，她却还跟以前一样，反而越发有韵味，只是偶尔在床笫之间露出小女人家的娇羞，就好似此时，孩子般靠在他的怀里，一边说着话一边玩着他的手指。

“你会如此轻易被两个孩子糊弄？”

班妱瘪嘴：“宋二糊弄不了我，不过正午就说不准了。”

宋恒含笑：“放心，这事就交给正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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