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窘迫

郭绅刈离开了林如南庇护，一旦暴露在外面必然会被锦衣卫的人发现。

果不其然，过了没两日宋恒就送回来了消息，郭绅刈被捕了，是林如南发现了他的踪迹，偷偷给锦衣卫报了信。

郭绅刈被捕了，班妱是彻底放心了。

“梅项埕被放出来了么？”

“昨日便回去了。”宋恒说道。

“怪不得十二昨日不在家。”

班妱嘀咕着：“今日你又没去大理寺？”

“忙完案子也没什么事可做。”

“也这般怠慢也不怕被人穿小鞋？”

宋恒含笑：“即便我不怠慢他们照样也不会忘了参我一本。”

说的也是，从他进朝为官开始争议就没断过。

班妱打了哈欠：“我累了，去眯一会儿，你陪正午玩。”

宋恒颔首，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几日班妱总是觉得累，不仅嗜睡胃口还不好，若不是宋恒喝过绝子汤，她甚至怀疑自己是有了身孕。

这日赵荣棠出发去鄜州，班妱亲自去送她，在城门口两人依依惜别，班妱没忍住打了哈欠。

赵荣棠看着她，试探道：“你好似丰腴了些。”

班妱打到一半的哈欠突然止住了，瞪大了眼睛：“棠大哥临走之前非要给我一顿不痛快么？”

赵荣棠笑着道歉，拍了拍她的发顶：“宋恒惯得你，气性越来越大了，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班妱摸了摸脸：“真的胖了么？”

赵荣棠细细打量着她：“莫不是有了身孕？”

她现在的慵懒状态和怀正午时十分相似。

这不是第一次被这样说，班妱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会把，宋恒明明已经喝过绝子汤的。”

“或许是骗你的。”

“他不会骗我。”

说着摇了摇头：“棠大哥别乱说了，正午还小，家里就我一个人忙里忙外，我可不想这时候再要一个。”

“当初小六也是这般说的。”

结果还不是有了曦曦。

赵荣棠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去吧，一会儿日头上来了。”

正值初夏，今年的班妱突然畏热起来，中午是断不会出门的。

“棠大哥慢走，到了鄜州给我写信。”

“好，你也快些回去吧。”

赵荣棠乘马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在官道消失成一个小黑点，这才转身回去。

嘴上虽然说着赵荣棠说的不对，但是马车经过回春堂还是停了一下。

班妱只带了香芜进了铺子，老大夫正在坐堂，看见她进来忙笑着打招呼。

“班老板找林老板？”

班妱疑惑：“她在铺子里？”

“在后院清点药材，我让人去叫她。”

“不用。”

班妱把人叫住：“麻烦大夫给我看看脉。”

老大夫这才明白她是来看病的，忙请她坐下。

班妱坐下，乖巧把手伸出去。

老大夫眯着眼睛斟酌了好一会儿，又让她换了一只手。

“班老板阴虚火旺，肾水下行，可是在房事上有些不节制？”

大夫眼里只有病人，有什么便问什么，倒也没在意班妱好不好意思，只有班妱红着脸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我最近总是嗜睡，易疲劳，和怀第一个孩子时的反应一模一样，大夫看看我是不是有了身孕。”

老大夫摇头：“班老板上述症状都是肾虚所致，注意作息，克制房事便会好转。”

回春堂来来往往的病人和抓药小厮不少，大夫一番话自然是被旁人听见了，视线纷纷朝着她看了过来，看得班妱脸上烫得更厉害，一刻也待不住，拽着香芜离开了，回到家脸还红着。

丢死人了，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被人劝说节制房事，日后没脸出去见人了。

因为除了那样丢脸面的事，连没怀孕的事班妱也抛到了脑后，甚至也忘了被大夫告知没怀身孕时候的失落。

当天晚上宋恒回来路上便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这一块住的都知道他的职位，也认识班妱，回春堂距离长隆街又近，消息很快就在这一块传开了。

宋恒被那一道道看笑话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对小厮吩咐：“去打听下什么情况？”

小厮偷偷去了，宋恒进了家门，直奔后院而去。

不想到了后院，以往这时候在院子里等着他散值回来的班妱和正午都不在。

“夫人和正午呢？”

“在房间，夫人一下午没出来了。”

宋恒疑惑，想到这两日她的身体变化，眉心暗暗沉了沉。

莫不是当初喝的绝子汤有问题？

净了手正想回房间，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了，瞧着他的脸色好似在犹豫，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宋恒心中预感更不好，板着脸加重了声音：“说。”

小厮平日就害怕他，被他一唬更不敢隐瞒，连忙把打听来的说了。

说罢小厮连头都不敢抬，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这才敢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

宋恒回了房间，正午已经睡了，班妱躺在一侧帮她扇着扇子，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宋恒撩开珠帘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心里更加柔软。

“睡了？”

宋恒只看了正午一眼，视线便落在班妱身上，带着打量和试探。

班妱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好似没听见他的话。

见状宋恒便明白了，她这是还存着气呢。

“听香芜说今日妱儿去了回春堂，可是身子不适？”

本来默不作声的班妱闻言倏地抬起了头来，瞪向了他。

“你还敢提！”

既然知道她去了回春堂，一定也知道了她在回春堂发生的囧事，还来问。

尽管压低了声音，可心里带着气，熟睡中的小正午还是被惊到了，哼唧一声，好在没有醒过来，被班妱拍了拍又睡了过去。

宋恒凑过去把她抱起来，抱给了门口的香芜便回来了。

班妱已经起来，正在整理发髻。

宋恒从她手里接过梳子，自然而熟练地帮她梳理着瀑布般的长发。

“我和妱儿一样，还以为正午要有弟弟妹妹了。”

班妱从镜子中瞪了他一眼：“你可闭嘴吧。”

“再多提一嘴今晚去书房睡。”

碍于她的威严，宋恒乖乖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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