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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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延离开了，常嬷嬷把宫人悉数带了出去，大殿里只剩下帝后两人。
明元帝没了在旁人面前的皇帝架子，紧张看着皇后。
“央央可是在生我的气？”
“臣妾不敢。”
明明说着不敢，却一直垂着头也不看他，分明就是生气了，夫妻多年明元帝明白她的一举一动中的情绪。
“你中毒一事不是荣延做的，这孩子虽然性情乖张，却不敢做坏事。”
皇后终于抬头，眸子中平静无波：“陛下觉得是谁做的，为何又不允许人彻查此事？”
明元帝哑然，皇后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轻哼：“皇上在怀疑臣妾？”
“我没有。”
“既然不是怀疑臣妾，那便是怀疑烨儿了。”
明元帝一怔，他的反应已经做出了回答。
皇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后退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陛下相信三皇子不会害人，却怀疑烨儿？”
明元帝被她眼中的绝望看得心慌意乱。
“我没有，我只是……”
九五之尊的皇上已经放低身份自称我来讨好她，可此时的皇后还是说不出来的失望。
“臣妾要出宫，请求陛下恩准。”
见她态度坚决，明元帝也自知理亏，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是暂时出宫还是……”
后面的话明元帝没敢问出来。
皇后冷着一脸，也不看他。
“本来只是先暂时出宫，如今看来……”
“我陪你。”
明元帝打断了皇后的话，语气急促，生怕她说出来下面的话，好似不说出来她就没动过这番心思似的。
“陛下方才说了，宫外危险，您出宫不合适。”
明元帝急忙捉住她的手：“无妨。”
皇后想要抽回，无果之下只能妥协：“只在宫外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回来。”
“去何处留宿？”
“荣国公府。”
明元帝好似松了一口气：“常福机灵，让他跟着你。”
皇后没有拒绝，明元帝这才同意，一直送她坐上马车，还不忘吩咐暗卫跟着。
“娘娘，皇后派了人在暗处。”常嬷嬷说道。
皇后阖着眼养神，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马车缓缓离开宫门，又行了半刻钟，听着外面不同于宫里的热闹，皇后终于睁开了眼，掀开车帘朝外面瞧去。
生动又热闹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皇后险些红了眼眶。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脑海中曾经天南地北闯着做生意的往事和在宫中的压抑交叉着，皇后没忍住，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娘娘……”
常嬷嬷了解皇后，更知道她为何触动，想要劝两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吩咐车夫特意走了热闹的街市。
期间皇后下马车买了几串糖葫芦，又买了一些糕点，还有一些姑娘家喜欢的玩意儿，一路走走停停，好半晌才到了长隆街。
班妱不知道皇后要来，门房跑来禀报说有位姓田的夫人在府外等着要见她时还一阵茫然。
班妱认识姓田的，却不认识什么田夫人，只以为是找错人了，便让门房去回了，直到常嬷嬷出现在跟前反应过来，亲自去大门口把皇后迎了进来。
全家人自然都听说了皇后驾到的消息，赶紧出来跪拜。
班妱还在惊讶着：“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多不安全。”
皇后视线一直落在周氏身上，听见班妱的话只是笑笑，又看向周氏：“这位便是宋夫人？”
周氏又要跪拜，常嬷嬷连忙把人扶起来。
“宋夫人多礼了。”
周氏浑身不自在。
面前的人不仅是皇后，还是妱儿的生母，她这个养母在人面前莫名有些心虚。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局促，班妱笑着打圆场：“您屋里坐。”
皇后便一手拉着班妱，一边对周氏说道。
“我听怀远说起过你。”
周氏面上一红，更加局促：“实乃民妇之幸。”
皇后笑道：“怀远能遇见你，也是他的幸运。”
“他这人轴，遇事容易想不开，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娶妻，不过他心肠不坏，我真心祝愿你们日后能和和美美。”
周氏垂着头应着：“多谢娘娘。”
皇后淡淡含笑，见她脸皮薄，也不再继续让她说话，一路跟班妱说着话进了大厅。
“一会儿跟我去荣国公府。”
皇后说着：“今晚在那边住一宿，正午交给奶娘应该无碍吧。”
班妱犹豫。
正午没事，就是怕宋恒不乐意。
“你从生下来就未曾与我睡过，以后怕是也没机会了，我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可成全了我这番心意？”
班妱也是有女儿的，恨不得时刻和正午待在一起，听她这番话心里不忍，也顾不得宋恒的情绪了。
“好，一会儿我与您一起去外祖家。”
皇后含笑，吩咐常嬷嬷让人把她路上买来的东西拿进来，全是一些民间常见的玩意。
“我还未出门前就爱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在卖，二十多年没见过了，一时心盛买多了，让你也尝尝。”
“知道你也不稀罕，若是你不喜欢一会儿给你舅舅带着，他同我一样，就爱这些东西。”
皇后自顾说着，眼里的兴奋和光亮如同二十多年前一样，看得常嬷嬷不由红了眼眶。
班妱也惊讶眼前的皇后和宫里见到的皇后如同两人，鲜活明丽的像个初入盛世的小姑娘。
“若是您喜欢，日后我进宫经常给您带。”
皇后笑了：“可说好了，不许耍赖。”
“那是自然。”
周氏在一旁插不上话，看着母女两人愉快相处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
想想皇后是班妱的生母，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心里又释然了。
再如何她也能整日见到妱儿，该知足了。
只是等班妱和皇后离开去荣国公府时，情绪还是冒了出来。
而同样有情绪的还有散值回来的宋恒，在听说班妱今晚不回来时，当即就要转身去荣国公府接人。
周氏连忙把人拦下：“是皇后带着妱儿过去的，走了没多久，你这一去指定惹皇后不高兴。”
宋恒沉默，不知想到了什么，闷声说了一句：“明日一早我再去接她。”
说罢转身离开了。
“马上要用晚饭了，去哪里？”
“看女儿。”
头也不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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