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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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是宴请宾客的声音,班妱百无聊赖坐在床边等着。
“姑娘可是饿了?”香芜轻声问道。
从早上到现在还未吃过东西,方才还被喂了一口生饺子,胃里确实有些难受。
“可有吃的?”
“方才姑爷送来一盘糕点。”
绿筠在一旁补充:“是姑娘爱吃的桂花糕。”
班妱在盖头底下抿嘴一笑,视线里就出现了一盘糕点,精致小巧,还隐隐有桂花香气。
班妱一手掀开盖头的一角,一手捏起一块,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打量着房间。
新房被定在了宋恒原来的房间,原本是书和卧室一体的,如今书桌和书架都不见了,全都换成了新的家具,从床帏到梳妆台,都栓上了红绸子,放眼望去全都是红色。
在盖头下待了一整天,猛得看见红烛下闪烁的烛光,觉得有些眼晕,赶紧又把盖头落下来。
“什么时辰了,怎还不回来?”
实在太累了,感觉都有些恍惚了,恨不得马上洗漱睡觉。
盖头外传来香芜和绿筠的笑声。
“姑娘不要着急,姑爷就在院子里招待客人,跑不了的。”
班妱被两个小丫鬟给打趣了,盖头下面的温度骤然上升。
突然想到什么,又放心不下:“他身子不好,别让他喝太多酒。”
香芜含笑:“姑娘放心,县主在盯着。”
班妱相信十二,倒也放了心。
“我眯一会儿,宋恒来了叫我。”
实在受不住了,班妱靠在床边眯上了眼睛。
宋恒在前院招呼客人,虽然有荣国公和右相镇场,还是有好多人敬酒,不过大多都被虞高挡了。
尽管如此,还是被灌了两口,他酒量浅,如今酒劲上来,已经有些头脑发胀,脚下步子都有些虚浮。
荣国公怕再喝下去耽搁了洞房,忙说宋恒喝醉了,让虞高扶他回房间。
宋恒脑袋还是清醒的,知道荣国公是在帮自己,便任由虞高扶着回了房间,走到新房门口,突然停下。
“多谢虞兄。”
虞高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拱手含笑:“不耽搁宋兄美事,巍然告辞。”
话落就见宋恒已经推门进去,脚下步子稳重,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凌乱。
房门因为有人进去打开,虞高顺着缝隙看见了满室的鲜红。
之前去过子弦兄的书房,对房间的布局很是熟悉,他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床摆放在哪个位置,此时床上的新娘子正坐在床边,等着她的新郎来揭红盖头。
室内烛光通明,照亮了一室红光,窗户上的影子晃动,房门再次被打开,是两个丫鬟被遣散了出来。
虞高收回视线,眼底情绪一扫而光,又挂上了往日的温和笑容,对香芜和绿筠点头示意后这才离开。
房间里。
班妱刚被香芜叫醒,就听着宋恒把人遣散出去。
“终于来了,快些把盖头掀开,脖子都要撑不住了。”
宋恒双颊泛红,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听见班妱的话面色一肃,径直掀开了那顶红盖头。
光亮来得太突然,班妱有些适应不及,被屋里的光亮刺激得赶紧垂下眸子,却瞥见了放在一旁的如意秤。
宋恒望着灯下的红衣美人,明明只有半月未见,却恍如隔世,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红艳,从衣裳到嘴唇,衬托得肌肤赛雪,刺激得他眼睛发胀。
喉结滚动,宋恒往前迈了一步,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尽管在梦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可当真实出现在眼前,他还是控制不住紧张。
“妱儿……”
宋恒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可还未触及到她的脸颊,突然被打开了。
“啪”一声脆响,在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宋恒被打愣了。
“妱儿?”
迎上的却是一双带着愠色的眸子。
宋恒心里一紧:“可是等累了?对不住,方才被人拉着敬酒……”
“你方才用什么掀的盖头?”
宋恒的话被质问打断,戛然而止。
看向放在床头的如意秤,又看看手里的帕子,宋恒明白她生气的原因了。
“你是有多不想要称心如意才如此急躁?”
“对不起,我重新来。”
“掀盖头还能重来的?”
班妱说着,推开他起身去了梳妆台,小心翼翼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又去洗了脸,卸掉了带了一天的脂粉,终于轻松了下来。
宋恒还在床前站着,正一脸无辜望着她。
见她打开衣柜翻找什么,赶紧问道:“找什么,我帮你。”
“小衣裳。”
盥洗室香芜和绿筠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她想去洗洗。
宋恒伸出的手缩了回去,然后就见班妱拿了肚兜和换洗衣裳出来,想到她要去做什么,喉结又是一动。
低声道:“别麻烦了,一会儿还得洗。”
班妱疑惑,迎上他眸子里泛滥的情绪,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本来在强装的淡定突然松动。
却梗着脖子硬撑着:“你……不是喝了酒么,还能行么?早点洗洗睡吧。”
说着逃也似的往盥洗室走去,还没两步便被人拽住了。
班妱从未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得认识到,看似瘦弱的宋恒,在她面前身板竟然如此宽厚。
“做什么?”班妱慌乱道。
宋恒笑了:“洞房花烛夜,妱儿说我能做什么?”
距离太近,班妱感觉他呼出来的气息都喷洒在了脸上,滚烫着灼热着,让她脸上更热了。
“你……”
“等不及了。”
班妱瞳孔放大,不等她说什么,宋恒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朝着那张铺满了大红喜被的床走去。
每走一步,班妱心跳就跟着狠狠跳动一下,平生第一次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床帏落下,衣裳尽除,班妱望着宋恒脖子上的红绳吊坠怔了一瞬,是一颗透亮的琥珀石,里面有烟状的白絮,十分有意境,班妱觉得眼熟,一时没想起来,也忘了羞涩,径直抚了上去。
宋恒含笑:“这是妱儿在玉城送我的,一直戴着。”
班妱这才想起来,这是在多泊河畔捡的。
正想着手突然被人握住,那颗琥珀石被紧紧攥在她的手心,就听带着压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认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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