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跟踪

宋恒中了会元。

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宋恒自己却超乎寻常的平静，平静得让人疑惑。

从开始便被忽视的太子不由好奇：“宋公子可是身体不舒适？”

会试第一的会元，必然不可能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

宋恒含笑：“草民并无身体不适，只是惊喜过头，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信了他的，赵荣棠却不信，宋恒中举时也是如此淡定，好似榜首写的宋恒不是他本人。

“他有自己的追求，在他眼中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或许三元及第他都觉得自己更应该再努力，爬上另一座高峰。”

太子很欣赏有追求不断进取向上的人，看向宋恒的眼神不由露出几分赞赏。

宋恒面上谦恭，其实心里并不以为然。

或许在确定自己对班妱心思之前他是如此想的，可是如今，他只想在殿试上也取得一个好成绩，然后和妱儿成亲。

想着看向班妱的视线也带了几分执着和炙热。

班妱被看得不自然，生怕被太子看出来，赶紧移开了视线。

外面开门声响起，班妱探头看过去，就看见虞高抱着宝儿过来了。

“姑娘可去衙署看过了？”

虞高在院子里便说道，面上尽是喜色。

班妱含笑：“看过了，恭喜呀。”

虞高第二名，名次仅在宋恒之下。

“该说恭喜的应该是我，宋公子比我考得好，我特意过来道喜的。”

他面上丝毫不见落人之下的失落，一声道喜说得十分真诚。

虞高已经到了堂屋门口，这才看见厅里坐着的人，顿时停下了脚步：“我不知家里有客人，唐突了。”

班妱还未说什么，赵荣华拉了他的胳膊：“快点进来，没有外人。”

说着顺势把宝儿从他怀里抢了过来，抱着和周氏去一旁逗她玩去了。

虞高含笑望着屋里的人，他只认识赵荣棠，拱手见礼：“拜见五殿下。”

话落视线落在太子身上，有五殿下在还能坐在主位上，想来身份必不简单。

可他不敢妄下结论，只含笑打量着。

“这位是太子殿下。”

虞高只是微微一怔，也不见慌张，随即恭谨行礼，与对赵荣棠时一般无二，不谄媚也不自卑。

太子打量着他，淡淡颔首。

班妱又给太子介绍虞高：“榜上第二名，陈州人氏，虞高。”

一旁的赵荣华补充：“陈州遭逢大灾依旧取得了陈州榜首，而且人家也没去国子监读书，寄宿在百果铺自学，还一边要照顾妹妹，如此也能得第二，在我心里已经是这个了。”

赵荣华竖起一根大拇指，说完还瞥了一眼真正的榜首。

听着她话里的揶揄之意宋恒面色不变，也不见丝毫不悦之色：“公主说的是，宋某自愧不如。”

虞高忙道：“考试前我看了两篇文章，正好与这次的题目有关，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哪里能比得上宋兄的真才实学。”

周氏在一旁笑道：“你们两个别互相恭维了，只要中了就成，切不可骄傲自满，下面还有最重要的殿试，不能出了差错。”

虞高笑着应道：“知道了周姨，希望殿试我也能继续幸运下去。”

说罢顿了顿：“榜上第三姑娘可注意了？”

班妱根本没下去看，知道他的第二还是十二看来的。

疑惑看过去，就见十二望了一眼宋恒的方向，淡淡道：“第三是江州薛明朗。”

班妱颔首：“以他的才学考中也不奇怪。”

虞高笑道：“一看是江州人我便猜着姑娘或许认识，没想到还真认识。”

“方才看榜我倒是见过了那位薛公子，他好似认识我，还与我打听姑娘来着。”

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薛明朗身为国子监的学生为何会认识虞高，而且还知道虞高和班妱的关系，又在大街上公然打听班妱的近况。

除了不明情况的虞高赵荣华以及年幼不懂事的宝儿，其他人的面色俱是奇怪。

十二蹙眉：“我确实发现过几次他在远处盯着百果铺，好似在暗中跟踪主子。”

赵荣棠和宋恒面上沉了下来。

薛明朗对班妱的心意他们知道，却没想到他这么多年没忘，竟然还在暗处偷窥。

太子见两人脸色不对劲，又联想到虞高的话，也猜出来了一些，眉心微蹙，面上的温和不见。

班妱见状心里直呼一声不妙。

十二发现几次薛明朗也不能说对方是在偷窥她，或者只是有旁的事却鼓不起勇气跟她面对面说，如今会试才刚结束，还有殿试一关，她不想因此断送了薛明朗的前程。

连忙说道：“或许是我们误会了人家的意思，之前在江州薛公子对我们也颇为照顾，人家家世好才学又好，断然不会做出尾随跟踪一事。”

十二明白她的顾虑，便配合着说道：“或许是我误会了。”

宋恒和赵荣棠的面色不见好，尤其是宋恒，唇线绷直了，面色难看。

班妱看向周氏，希望她帮忙说说话。

周氏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含笑道：“妱儿说得对，在江州时薛公子和薛大人对我们颇有照顾，如今薛公子一人在京城求学，或许是想念家人无处诉说，不如改日找个时机把薛公子请到家里来，也好些年没见了。”

周氏不知薛明朗对班妱的心思，自然觉得把薛明朗请到家里来没什么不妥。

见她都这般说了，赵荣棠面色缓和了一些，像是同意了。

班妱看向宋恒，他还抿着唇一脸不悦。

当着太子的面班妱也不能哄他，只用眼神安慰着：“今日是好日子，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又看向太子：“若是殿下不嫌弃，便留下来一起用午饭。”

她话锋转得生硬，太子却很给面子的把这篇给翻了过去，不过却也是表面上，心里盘算着暗下让人打听打听这位江州的薛明朗，竟然敢打他妹妹的主意，别说会试第三，便是中了那榜首也绝不可能配得上小七，若他真的有那心思……

太子握了握拳。

看来殿试时要好好把把关了。

想到班妱的亲事，又想起了皇上的话。

如今小七已经十九，父皇着急她的亲事，却又相不中合适的人家，让他平日留意着，可找遍了京城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小七对外如今是穆锦闻的妹妹，世家贵族的必然瞧不上小七，嫁过去也受气，家世低的自然又配不上小七，真是愁人，若是母后同意认回小七就好了。

想到皇后的坚持，太子更是无奈。

母后想要小七永远自由，自然不想公主的身世把她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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