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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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妱尽管一直对自己说要对宋恒狠下心，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本来计划好的两人行突然变成了三人，宋恒回去取行李，跟着她们一起上了路。
临走前班妱看见了藏在大门内呆若木鸡的一群人，心里想着宋恒的事也没在意。
其实带上宋恒也不是拿他没办法，还有一方面原因是怕自己一离开京城宋恒再搞小动作，把他带在身边倒是比把他仍在京城安全得多。
然而班妱没想到的是，这次离开，等再回时，她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日穆锦闻刚从卫所出来回府，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面上带着喜色。
“大人，疯婆婆醒了。”
穆锦闻顿然，快步去了后院厢房。
刚靠近疯婆婆所在的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哭喊叫声，穆锦闻脚下步子一顿，连忙走了进去。
“走开，别碰我，啊啊啊！”
打开门，就见郭神医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银针，疯婆婆一脸恐惧，不住往床角落缩着。
郭神医嘴里还安慰着：“别怕，我是大夫，给你看病的。”
疯婆婆根本听不进去，捂着脑袋尖叫，声音里满是抗拒。
穆锦闻已经到了床前。
“什么情况？”
郭神医面上已经有了不耐烦：“我哪知道，明明应该会变得神志清醒的，怎么醒来反而变成这副样子了？”
“看着比之前还要严重了。”
听着郭神医的嘟囔，穆锦闻眼睛眯了眯。
“都出去。”
李创赶紧带着人出去了，穆锦闻看向还捏着银针的郭神医：“你也是。”
“我要给病人看病。”
穆锦闻眸色沉了下来，狭长的丹凤眼里已经涌现了不耐烦，李创站在门口往里望了一眼，见状赶紧溜了进来，不顾郭神医的反对直接把他扛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面色不好看的穆锦闻以及缩在角落里疯狂乱叫的疯婆婆。
穆锦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你之前在哪个宫里伺候？”
疯婆婆喊叫的声音有一瞬的停顿，穆锦闻敏锐察觉到了。
“你故意接近班妱想做什么？”
回答他的还是只有疯婆婆哭嚎的声音。
穆锦闻也不着急，慢悠悠从怀里掏出来一枚玉璧。
“这是班妱养母临终前塞给我的。”
疯婆婆也不看过来，只是喊叫的声音慢慢减弱了。
穆锦闻自顾说着：“说这是捡到她时身上戴着的东西。”
“我原本只以为是一块普通的玉璧，可那日在五殿下身上也见着了一块一模一样的。”
“五殿下说这是每位皇子公主生下来之前皇上就命人打造好的，只有皇子公主才有。”
“若是五殿下所言非虚，那班妱的身世已经不言而喻。”
疯婆婆已经彻底停止了喊叫，头也抬了起来，怔怔看着他手中的玉璧。
“你知道班妱的身世。”穆锦闻倏地抬头看向她问道。
疯婆婆身子一颤，慌忙别过视线去。
“十七年前，皇后生六公主时被人暗算，险些一尸两命，皇上肃清了坤宁宫，却发现坤宁宫少了一个管事嬷嬷。”
疯婆婆拼命摇头。
穆锦闻继续说：“那位管事嬷嬷下落不明，而且她的家人也遭人杀害，全家七口人无一幸免，却唯独少了那位管事嬷嬷的尸体。”
“城郊十里铺有一片坟，有人经常去烧纸，坟茔下面埋着的人是十一年前被屠杀满门的首富班老板一家。”
“你为何要给班家人烧纸？”
疯婆婆摇头：“我没有，不是我，你找错人了。”
穆锦闻却好像没听见她说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璧，淡淡说道：“那便让我猜猜。”
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穆锦闻已经说了起来。
“班家对你有恩。”
“什么恩情呢？”
穆锦闻自问。
“和班夫人收养的那个女婴有关？”
疯婆婆整个人紧绷起来，瞪大了眼睛惊骇看着穆锦闻。
“被我猜对了。”
穆锦闻并没有看她，却好似已经猜到了她会做何反应。
“那让我继续猜猜。”
“那个女婴待在你身边很危险，所以你便算计好了，知班夫人心善，所以在她必经的路上丢弃了女婴，故意让班夫人捡回家。”
穆锦闻想到了儿时记忆里竟然出现在长隆街的疯女人。
“我说的是也不是？”
疯婆婆摇头：“不是不是，你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穆锦闻眸子突然沉了下来。
“那个女婴是不是宫里抱出来的孩子？”
疯婆婆拼了命似的摇头，什么也不说。
穆锦闻站起来，捏着手里的玉璧，缓缓踱步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人，眸色阴沉得可怕。
疯婆婆最终还是妥协了。
半个时辰后，房门打开，穆锦闻黑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让人守好这座院子，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去。”
又看向郭神医：“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离开这里。”
李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他的面色沉重得难看，也不敢多问。
出来后的穆锦闻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当天书房里的灯亮了一整夜。
李创第二天来府上才得知，眉心不由一跳。
“这是要出大事了呀。”
嘀咕着去敲响了房门。
“大人，有太子那边的消息。”
里面好长时间才传来一声动静，李创小心翼翼推门进去。
他看见穆锦闻正在书案前写东西，凑近看了一眼，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班妱”“娇娇”的字样。
大人这是想班姑娘了？
李创如此想着，小声说道：“太子的人正在调查班家。”
穆锦闻手上的动作一顿，想到昨日疯婆婆说的话，把手中的笔扔进了笔洗里，溅起的水滴在纸上氤氲开来，模糊了一片字迹。
太子一定是发现了，就算太子没发现荣国公也一定发现了，毕竟疯婆婆说妱儿和那位长得像……
穆锦闻闭了闭眼，突然对怂恿班妱来京城做生意的赵荣棠生出了恨意。
当天晚上荣国公府来一位稀客，包裹十分严密，若是府上的暗卫没有提前接到通知，定然会把这人当做刺客给抓起来了。
穆锦闻被引着一路到了书房，荣国公正在和自己对弈，见他进来连忙笑道：“快快快，陪我手谈一局。”
穆锦闻进去，身后的房门随即被人关上，阻隔了房间里的一切，他这才把斗篷上的帽子摘下来。
“我有要事与国公爷商谈，手谈还是改日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那枚玉璧，按在了田潜面前的桌子上。
田潜自然是认得那枚玉璧所代表的意思，眸子中的笑容不变：“穆大人这是何意？捡了东西也不必上交给我啊。”
“不是捡的。”
田潜笑容淡了淡：“穆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想跟您谈谈这块玉璧的主人，班妱。”
田潜面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当天夜里，荣国公府书房里的灯到了很晚才熄灭，以至于那位神秘的客人走了许久，他还站在窗前，阴沉可怖的眸子里藏着别人从未见过的恨和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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