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怀疑

田潜打量着班妱，含笑道：“没想到老板是如此年轻的姑娘，那就麻烦老板给我包几个毛梨子。”

对于他的打量班妱没有多想。

“毛梨子目前店里没有，不过正在路上，客官若是想吃，等毛梨子一到我便差人送去府上。”

本以为对方会生气，却不想他只是淡淡含笑：“那就有劳了。”

“毛梨子在京城少见，没想到这也能被班老板发现。”

班妱含笑解释：“我店里的所有果子都是自己种的，毛梨子今年刚在延州种下，只不过正在路上的这批货是从农户手中买来的，本来想自己尝尝鲜的。”

刚在延州种下的毛梨子都还没结果。

田潜惊讶状：“莫非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班老板？”

大名鼎鼎？

班妱并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这个词，觉得有些无措。

“申城陈州放粮的可是你？”

班妱颔首。

“难怪方才见姑娘就觉得面善。”

班妱被他夸得更有些无措：“毛梨子估计明日才到，这位客官不妨买些其他果子尝尝。”

店员已经机灵得拿过一个小册子，上面画了店里的所有果子，每张图片旁边还写了名字，一目了然。

田潜翻看着小册子，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上面，店员还在一旁介绍着。

班妱想带十二溜走，却被拽住了衣角，十二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位是荣国公田潜。”

班妱一愣，半信半疑看着十二：“真的？”

十二颔首：“不会记错。”

班妱看向认真询问店员水果口感的老人，脑海中闪过周氏对田潜的评价。

紧靠一个人就能动摇江山社稷的荣国公，竟然是个如此朴素而又不起眼的老人？

班妱拽了拽十二：“我是该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离开，还是应该上前打声招呼？”

“宋文贤老先生曾为荣国公恩师，且与宋老先生门下学生还有联系，若是为了宋恒的前途着想，我觉得你应该跟他打声招呼。”

“可我若是上前自报家门，岂不是目的太明显？”

“既然您这样想那便算了，就当不知道……”

“国公爷，终于找到您了。”

十二的话还没说完，小厮打扮的人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把伞，额头水珠滚动，不知是刚刚淋过雨还是跑出来的汗。

田潜正在选果子，被打断了不悦道：“我出来买个果子，还能偷跑了不成。”

“太子爷在国公府等了好一会儿，见您没回来担心得不行，这会儿跟奴才一块来找您了。”

话落店门口响起动静，班妱回头，就见门口停下一辆马车，一道熟悉的靛蓝身影走了下来，正是太子无疑。

班妱连忙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先看了一眼荣国公，这才说道：“今日是微服出宫，不想被人知道，班姑娘无须多礼。”

太子看向田潜：“国公爷可买好了果子？”

田潜埋下头继续看册子：“没有。”

任性的模样像个孩子。

班妱偷看太子，却见他脸上没有一丝不悦。

“太子殿下里面坐。”

太子倒也没有推辞，荣国公也选好了：“太子殿下找我何事？”

口口声声喊着殿下，却坐在那里没动，一丝行礼的意思也没有。

“听闻荣国公回京，特意来拜访。”

“呦，竟然让太子殿下亲自拜访，老夫可真是荣幸之至。”

“外祖要一直这般与我说话？”

“是你先叫我荣国公的。”

太子无奈一笑，起身拱手给他行礼：“荣烨见过外祖。”

田潜这才含笑：“坐下吧，班老板还看着呢。”

班妱有些尴尬，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辞把地方留给他们，不想突然被提及了名字。

“民女这就告退。”

说着就要转身，却被田潜叫住了。

“这是你的地方，退去哪里？”

班妱又尴尬回头，太子说道：“班姑娘不用离开。”

班妱颔首，却觉得坐也不是，站又不知道往哪里站，直在心里暗暗后悔出门的冲动之举。

“外祖或许有没有听闻关于班姑娘的传闻。”

荣国公蹙眉：“说话拐弯抹角，你不说我怎知是何传闻。”

太子被嫌弃了，尴尬摸了摸鼻子，说道：“班姑娘有个弟弟叫宋恒，是宋文贤老先生的直系曾孙。”

荣国公显然是不知道，听得一怔：“当真？”

太子颔首：“荣烨不敢骗您。”

“宋公子十三岁县案首中秀才，十四岁秋闱得江州乙榜榜首，如今是举人之身，在国子监读书。”

荣国公眼睛微睁，眼里有欣喜又有诧异：“不愧是宋恩师的曾孙，果然有他当年才学。”

说着有些激动：“不知改日可否见一见宋公子？”

这下惊讶的变成班妱了，有些受宠若惊：“自然是好的，这是宋恒的荣幸。”

心里却在暗暗祈祷：希望太子和荣国公永远也不要知道宋恒做的事。

店员很快把田潜选好的果子收拾好拿了过来，荣国公也不久留，跟太子一起离开了。

班妱把人送到门口，看着马车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您不想让宋恒见他们？”十二问道。

班妱颔首：“我不想让宋恒和太子有接触。”

若是让太子发现了宋恒算计他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念在曾祖父的面子上绕他一回。

想着班妱叹了一口气，带着十二回了桂林巷。

而另一边回荣国公府的马车上，气氛格外压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田潜没说知道什么，但是太子却明白他的意思。

“初见时只觉得眼熟，后来常嬷嬷私下见过我才确定，目前正派人打探她的身世。”

田潜眉目微沉：“打探到了什么？”

“她是儿时被卖去的宋家，没了记忆，对自己的身世一概不知，我试图找到当年的人牙子，却被人先一步灭了口，自此断了所有线索。”

田潜蹙着眉不说话，神色是少见的沉重。

太子看着他的脸色：“会是他的孩子么？”

田潜摇头：“还不能确定，这件事不要声张，继续暗中调查。”

说完又想到京中最近发生的事，挑眉看着太子：“你觉得这次是谁在暗中动手脚？”

“外孙愚昧，猜不着。”

“怀疑谁？”

太子沉吟一会儿：“皇上。”

“如何说？”

“不仅可以借机肃清朝廷，还可以敲打我不要打那个位置的主意，这不是他目的么？”

田潜摇头：“不是他。”

“去好好调查魏义昊的死因。”

“您怀疑和这件事有关？”

田潜有些不耐烦，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让你调查就去调查，净废话。”

“还有一事，过几日御史台可能会弹劾你，做好准备。”

太子被训得一梗，只好摸了摸鼻子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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