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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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完瓜地里的庄稼也该收了，李福喜家的早早就把粮食收了，留下来来年的口粮，剩下的全都到了镇上的粮食铺子里。
班妱吃了午饭就在村口等着，没出一会儿就看见李福喜两口子拉着板车带着满脸笑出现在小道上，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
“听说叔和婶子去镇上卖粮食了，卖了多少钱？”
李福喜自家有三亩地，租了周氏的两亩一共五亩，今年收成不错卖了不到八两银子，本来心情不错，可是看见班妱好心口瞬间堵了一块石头。
班妱笑着：“欠我家的钱也该给了吧。”
李福喜家的当即捂紧了荷包：“就不给！”
“那我只好去报官了。”
“你敢！”
班妱笑得越发灿烂：“怎么不敢，到时候村长伯伯和村民们都可以给我做主，你不仅要还钱，说不定还会被族长休了呢。”
“小畜生，你竟然学会威胁我了，你以为老娘怕你不成。”
“难道婶子不怕被休吗？”
如果是之前这般说李福喜家的是不害怕的，但是眼看着村里人被班妱笼络得都替说她好话，李福喜家的开始慌了。
班妱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跟前：“相信婶子身上不止五两银子，把欠的钱还给我吧。”
“天杀的小畜生……”
“别挣扎了，到时候闹到衙门大家都不好看，您说呢婶子。”
李福喜差点把一口牙咬碎，最终还是掏出来五两银子，依依不舍得仍在地上走了。
“婶子别忘了，今年可别再我家地里种庄稼了，这损害种子可不犯法啊。”
要是李福喜家的敢播种，她就敢把种子翻出来。
班妱高高兴兴拿着五两银子回了家，心里已经盘算着明天去镇上跑一趟，买些果树苗种在地里。
然而她的计划落空了，因为周氏不允许她出门了。
“明天送你们去明义堂，今天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明义堂是宋恒他爹当年出资建立的学堂，就在李家村祠堂旁边，请了外来的夫子来教学，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可以来，每个孩子每年五两银子，一部分是夫子的束脩，另一部分是中午的伙食。
有些人家地里一年的收成都不够孩子上学的，而且这五两银子还不包括笔墨纸砚以及买书的钱，这都是大开支，一般人家根本读不起书，也只有过得比较富足的人家才有让孩子读书的想法。
“阿娘，我不想去学堂。”
“为何？”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
周氏看着她：“你跟阿娘说实话，是不是怕家里交不起束脩？”
班妱摇头：“不是。”
“那为何不去？”
班妱沉默。
她能说她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把启蒙的书都读完了吗？
见她不说话周氏只以为自己猜对了。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阿娘已经凑够了。”
“不是因为钱……”
“书包阿娘都已经缝好了，明日就送你们去学堂。”
知道这时候说再多也没有用，班妱点了头说好。
周氏从没有这么坚决过，第二天直接领着两个孩子去了明义堂。
上课的是位年轻的夫子，大家都称呼他林秀才，说是泸河县人，因秋闱落榜经同窗介绍来李家村任教，赚取来年去府城考试的盘缠。
林秀才见过了周氏，简单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带着班妱和宋恒去了教室。
族长听闻宋恩公的孩子来了明义堂，坚决要把周氏的钱退回去，周氏却推辞了。
“夫君若是在世也一定会同意妾身这样做，明义堂现如今是全村人的明义堂，不是我宋家的，族长便不要相劝了。”
族长上了年纪，却还是拄着拐杖给周氏鞠了一躬。
“宋恩公对我李家村的恩情李家村会永远铭记在心。”
周氏回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班妱和宋恒第一天上学，被夫子安排做同桌，教室里有十几个孩子，同村认识的只有村长家儿子还有福安婶家的栓子，以及李福成家的铁蛋，其他的都是其他村上的，而且都比宋恒大，一个也不认识。
宋恒学着其他孩子坐得一板一眼，惹得班妱频频发笑。
“班同学，上课为何不好好听讲。”
林秀才长得好看，说话也一直温声和气，班妱一点也不怕他，还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笑道：“我听不懂。”
哄堂大笑声响起，只有宋恒绷紧了一张小脸。
丢人！
班妱也不害臊，反而坦然道：“我实事求是说听不懂很可耻吗？”
“不可耻。”林秀才看向其他同学，“继续背。”
林秀才念一句他们便跟着读一句，时不时往班妱的方向看一眼，不为别的，只因为是她是班里唯一的女学生。
“夫子，我想去茅房。”班妱突然说道，打断了井然有序的读书声。
因为是女孩子林夫子管教不好太过严厉，只好放她出去，然而这一去，一直到傍晚放学都没有再回来。
当天晚上回到家，宋恒就把班妱逃课的事告诉给了周氏。
“阿娘明天能不能不让她去学堂了，浪费钱。”
“你先回房间，我出去找找妱儿。”
周氏没有回答儿子的请求，出了门去找班妱，在村南的桥头看见她跟着二娃子他们从那边走来。
“阿娘……”班妱笑着叫了一声。
周氏心口还堵着一口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就往家去。
“阿娘怎么了？”
“这个问题应该阿娘问你，为什么逃课？”
班妱垂下了脑袋：“对不起阿娘，我不想去上学。”
“阿娘不指望你考取功名，但是身为胖胖以后的媳妇，字总该要认识。”
“我认识字的阿娘。”
“光认字可不行。”
“我还会……”
“作为惩罚今天的晚饭不要吃了。”
班妱垂着脑袋回了房间。
宋恒趴在窗子上都听了进去，心里幸灾乐祸想着：“活该。”
晚上周氏偷塞了一个饼子给他：“给妱儿送去。”
宋恒摇头：“不要。”
“听话。”
宋恒沉默一会儿拿着饼子离开了，然而走到院子里就把饼子扔给了大黑二黑，如今大黑二黑都长到他胸口的位置了，没两口就把饼子吃完了。
看了一眼班妱房间黑漆漆的窗口，宋恒抿着小嘴回了房间。
周氏罚了班妱又怕她饿坏了，所以让是宋恒送去了吃的，本以为既可以促进两人的感情，又可以让班妱长长教训，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班妱又逃课了。
周氏很生气，又罚了班妱不许吃晚饭，不过还是让宋恒去送了吃的，只不过最后饼子进了大黑和二黑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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