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是我最后的底气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是我最后的底气

那竟是他曾经的《恶龙公主》初稿，上面还留着旧墨痕。

江辞树定睛片刻，呼吸一凝，却勉强扯动嘴角。

“这东西，我早该扔掉。”

颜辞镜抓起那破碎初稿，扯开一块残片塞到他怀里。

“你不珍惜，可这就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江辞树沉默对着那残片，仿佛所有情绪都被击中。

她没有再说话，用力踹开椅子，快步离开。

半扇门被风拍得咯咯作响，破布碎屑四处翻飞。

他看着手里的画稿，抬头望向漆黑房顶。

“怎么会这样。”

他把画稿合上放到旧箱，转身时擦过尖锐画刀边缘，掌心被割破。

鲜红血滴落到画稿一角，晕出凌乱痕迹。

临近巡展日，他却不肯配合任何流程。

那些催促的电话被他一一拒绝，主办方怒火难消。

颜辞镜被一群扩展商围逼，要她立刻交付合约，否则就执行违约处罚。

她支撑在办公桌前，没有退路。

“给我两天，我一定让他签下。”

身旁助理反对，说这几乎不可能，她何必再陷泥潭。

她握拳敲下桌面。

“他欠我这个机会，不管怎样我都要堵一次。”

助理摇头离开，负担全部交到她肩上。

周诩和容嘉再度出现，试图带着金钱和黑市人脉，想帮江辞树度过难关。

他依旧保持距离，不想再见他们。

“我没打算跟社团扯关系，还有事就快滚。”

容嘉提醒他，如果没有资金做后盾，巡展要么取消要么被桑榆那边抢走。

他只是把花刀扛起来，气势冷硬拒绝他们介入。

周诩拍了拍背包，大声说道。

“你以为老子想冒这个险，为的就是让你站起来。”

他目光落到那破旧窗台，没有回认他们的好意。

“别以为你拼，会让我感动。”

周诩脸色微白，但还是把背包往地上一扔。

“你不收也得收，这次行动就当我欠你的。”

空气沉闷到极点，容嘉站在侧面半句话不说。

林语汐的诀别信始终在他抽屉躺着，虽然被撕成碎屑，但还能拼起文字。

他突发奇想地拼凑那破片，想看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纸屑散开时，发现有些字体早被泪水糊住，难以辨认。

只能勉强读到几行：“对不起，我喜欢你的刀痕笔法，一直想追随。”

读到这里，他把那纸屑一扫，再也没尝试组合。

周诩还守在楼下，想再劝一次。

“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没有钱就没法撑到最后。”

他打开门冷冷回应。

“我自有打算，你们最好不要搅局。”

“那容嘉拿钱给你，不要也罢吗。”

“我不想再用社团资源，我能靠自己。”

“那我们只能把钱留这，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他离开后，果然留下一摞现金在地板。

风吹动纸币翻动，他却不屑弯腰去捡。

深夜寂静时，巡展倒计时仅剩一晚，颜辞镜亲自带着最后一笔钱送到他房门。

她打开那扇生锈铁门，将钱铺到桌上。

“你不签，这笔钱也没用了，我也会被山羊胡拖去告。”

他静静看着那堆票子，显得无动于衷。

她又取出一份终稿合同，放在旁边。

“你不签也行，但别怪我用最后办法逼你。”

他随手翻了两页，忽然嗤笑几声。

“你觉得威胁我，就能如愿。”

她咬住牙，绞着指节把钢印决策权拍出。

“我就是在威胁你，不签的话，你那些海外渠道也别想畅行。”

他收起那丝冷嘲，把笔拿起来。

“好啊，那就看看是我先毁还是你先死。”

话音落下，他把笔狠狠划在第六页处，不仔细看条款就签名结束。

她盯着那签名，短暂停顿，随后从包里取出一张存有全部资产的卡。

“费用全在这里，你想要什么都随你处置。”

他把银行卡推回她手心。

“别在我面前演戏，你没资格让我感动。”

她神色僵硬，但还是放下卡片，转身拿走合同。

“明天中午前，我会让你去巡展现场把作品交档，如果你不去，我就完蛋。”

他看着她狼狈背影消失在门外，一句话没多说。

等门关上，他才将那摞钞票踢到墙边，无意间踩到一块破画布。

弯腰捡起后，发现是那副《恶龙公主》的初稿残页。

他把残页翻过来，背面写了几个歪斜字体：“从前的热血，已经凉透了吗。”

那行字刺痛脑海，让他联想到当年她为他挡刀的往事。

他抓住那破纸，攥紧后随手塞进布包。

“荒谬。”

可脚步却没动，仿佛在思索更大矛盾。

巡展主场里，山羊胡那边的势力已经大规模撤资。

颜辞镜咬牙动用私产，还欠下高额借款，勉强支撑布展。

有人劝她放弃，但她依旧死撑。

当夜她独自守在展馆后门，把账目一笔笔过清，桌上一份未签的海外转让书显得突兀。

她翻看海外转让书，想起桑榆还在暗处盯梢，不禁陷入纠结。

“我不能再退，否则就前功尽弃。”

没有多余情绪，她继续翻纸，找到了江辞树给的签名合同，确认名字有效。

“他签了，就是我的筹码。”

话虽如此，她心底像压着沉石，似乎害怕对方明日不会来。

同一夜，江辞树坐在破画室，翻出一块泛旧的画布。

他打算在最后关头，把那件作品彻底完成。

刷子在颜料桶中搅动，空气中弥漫呛鼻化学味。

他要画的是焰光与恶龙的交叠，也是他和她曾经的记忆。

笔刷落在布面，扑洒出跃动色块，刀痕勾勒锋锐形态。

中途他不小心扯到之前背部伤口，却不肯停下，依旧挥舞画刀。

手掌重新渗血，却递增了创作的疯狂感觉。

天边色影未明，他的布面上出现了暗黑与炽.热，像极了某种深层痛苦。

“这是我最后的底气。”

他沉进自己的世界，没有分毫退缩。

周诩在外面坐车驶过，隔着窗户看到画室还亮着灯光。

他轻声说了句给司机听不懂的话，然后默默点头离开。

车后座放着几只黑色箱子，是容嘉替他交给江辞树的备用物件。

他不敢再上前打扰，只选择远远观望。

“那个家伙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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