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喧嚣散尽

第八十一章  喧嚣散尽

颜辞镜盯着黯淡灯光,嘴里呼出带着血腥味的闷气。

“我撑住了,可那又怎样。”

桑榆翻个白眼,把杯子递过去,用大拇指敲击地面。

“这才哪到哪。”

桑榆语气冷淡,“后面还有数不清的破事。”

颜辞镜懒得理他,只是仰头把剩下酒水一口喝完,随即将杯子砸到桌上。

她揉着太阳穴,脑中还盘旋开幕那些混乱场景,觉得心力交瘁。

“这破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低声咒骂,握拳捶了一下桌子。

桑榆嗤笑几声,抬手又灌自己两口,带着嘲弄眼神瞟她,“你不是一直坚韧吗。”

颜辞镜懒散打哈欠,顺手解开头绳,让长发蓬散下来,“我累了,懒得吵。”

桑榆皱眉盯着她,又扯了扯自己衬衫领口,露出一截淡淡血痕。

“你当真对我没感觉了吗。”

桑榆凑近几分,“当初你追得紧,可现在对我冷得像陌生人。”

颜辞镜嗤笑,用酒瓶敲了下沙发,“过去就是过去,我不想重复无聊。”

桑榆神色僵硬,握瓶子的手微微收紧,“你好狠啊,果然翻脸就不认。”

颜辞镜抬眸,不带感情,“我是真的没多余精力,你随意。”

两人间气氛凝滞,仿佛宿醉般发苦,最终谁都没再说废话。

那昏暗房间散发一股冷漠,像宣告某种关系彻底断裂了。

江辞树此刻已回到酒店,拎着装画具的小箱子,面无波动地走进房间。

他关门之后,坐到床边,缓缓拆开外套,眼里没有丝毫欢喜。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环境,可心里又存着些念头,“展览才刚开始,我还得熬。”

“真该死。”

江辞树压低嗓音,把画具往墙角扔,烦躁感在胸腔翻腾。

他对这次成功没有兴奋,只觉得被逼着登台表演,一点自由也没有。

这种情感让他想起早年在可西里,他待在简陋画室,没人干扰,反倒活得畅快。

此时手机忽然振动,屏幕显示“林语汐”三个字,那是他在可西里认识的同学。

他犹豫几秒,还是按下接听键,“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声音欢快,夹带柔柔语调,“听说你最近在国内办展,准备回来了吗。”

江辞树喉结上下,敷衍回答,“还没定,我在忙。”

林语汐似乎在笑,电话里传来窸窣,“好吧,等你回可西里,请你吃咖啡馆的甜点。”

江辞树“嗯”了一声,然后低声道,“过段时间再说。”

他挂断电话,却莫名想起那个在画廊里与自己常做练习的身影。

那时候,林语汐在油画课上主动帮他拿调色板,还会偷偷买饮料塞给他。

他惯于冷淡,却也不会当场驳人好意,就算情感冷漠,也不至于彻底拒绝。

这份矛盾心境,让他一直记得对方,也感到无可奈何。

他低头看向地面,闭合双眼,脑海里又浮现可西里那片宁静海湾。

“我还是更喜欢那边。”

夜深灯灭,他却无眠,直到雨声渐渐停息,才让身体进入浅眠状态。

次日清晨,颜辞镜匆忙赶往展馆,想确认票务和后续宣传动向。

她刚进大门,就被一群记者堵住,对方举着话筒。

“请问昨天投资方和沈家矛盾,是否会影响后续。”

她懒得跟狗仔废话,只低头疾走,“不做回应,具体以官方发布为准。”

记者追了几步,见她不肯多说,只好另寻目标采访。

颜辞镜刚摆脱纠缠,又发现资方代表山羊胡,正黑着脸站在一侧。

“这女人真是目中无人。”

山羊胡恼火道,“我被沈氏那边凶狠威胁,你却装若无其事。”

颜辞镜不想撕破脸,只点头示意。

“对方那性格我也管不住,您别跟我计较。”

山羊胡冷笑,“我要求追加安保经费,你去结账。”

颜辞镜咬唇,明白这家伙想趁机敲诈,但是她也只能认栽。

“好,有账单拿给我,我去处理。”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心里暗骂一通,却无力反抗这金主。

她脑中还装满更麻烦的事,比如观众反馈,门票销售,媒体评价。

江辞树能否安分,统统都得她来盯。

她走到主展区,看见工作人员正和几位国外来访者交谈,表情很是热烈。

那几位老外指着墙上浪潮画作,还拿笔不断记录,似乎十分感兴趣。

颜辞镜眯起眼,轻声嘟囔,“这些来自哪里,难道是国外博物馆的人。”

她带着疑惑上前,用英文寒暄,“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对方友善点头,表示对画家作品很有兴趣,未来可能会提出收购意愿。

这无疑是个大好消息,颜辞镜努力保持礼貌,与他们交换名片,心里涌出些欣慰。

她迫切希望有人豪掷大钱,这样一来,自己也好抹去一部分压力。

与此同时,在可西里,那处海湾小镇迎来明媚阳光,蔚蓝海水拍打岩岸。

林语汐站在一面古老墙前,背着画板,手里捧着咖啡,若有所思。

她想联系江辞树,可又知道对方不喜欢过多信息轰炸,怕引他厌烦。

“该怎么办呢。”

林语汐轻声自问,心脏隐隐跳动,“我好想再见他,可却没有合适理由。”

她想起那段一起学画的日子,江辞树虽冷漠,却常在关键时刻展现绅士风度。

比如有人嘲笑她调色技术差。

江辞树会不着痕迹地递给她一张色板,让她迅速改良作品。

还记得某次晚归,她在巷口被醉汉纠缠。

江辞树放下画笔就冲出来,冷冷一句“滚开。”把那醉汉吓走。

当时她惊魂未定,他却瞥了她一眼,“下次别走夜路,能省事。”

林语汐抓住那点温柔,像握着珍宝,每每回想都唇角带笑。

那种低调相助,令她对他愈发倾心,虽没明确表白,却已经有不少暧昧迹象。

她常借口请教油画技巧,让他在宿舍为她示范，

有时故意靠得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颜料味。

可每当身体挨近一点,他就会微微侧身,保持距离,脸上不带温度。

这种欲拒还迎的相处,让她怦然心动,却也常常失落。

“他真的对什么都没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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