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

第三十七章  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

每当宁清瑶拽着江辞树出门买东西，颜辞镜就显得多余，只能躲到客房发呆。

深夜，她一次次想那种酸涩感觉，搞得胸腔闷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某天下午，颜辞镜正要出门上班，手机突然响起，国内医院的电话打过来，语气急迫。

电话那头说有个脑瘤病人情况恶化，已经几次抽搐，需要颜辞镜这个主治赶紧回去。

颜辞镜猛地心头一震，双手攥紧手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电话里的人又追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病人家属指名要让她续治。

颜辞镜咬牙，说尽量明天就赶回去，会请假处理，可心里慌得乱成一团。

挂完电话，她走进客厅，神色纠结，却发现江辞树和宁清瑶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她沉吟片刻，主动出声。

“我大概……要回去一趟，有个病人情况不妙。”

此话一出，宁清瑶惊呼。

“啊，你这么突然要走？”

江辞树神情微僵，侧目盯住颜辞镜，看得她背脊发凉。

江辞树冷淡问。

“你不是说要在这里长期修整，不是说你日子很闲？”

颜辞镜嘴唇发抖，却不得不说明理由。

“那个病人一直跟着我做康复和术后观察，现在骤然恶化，我，必须去看看。”

江辞树半晌不说话，宁清瑶瞧着气氛怪异，不敢插话。

颜辞镜咬着牙，伸手理了理额前刘海，试探性问道。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回去……那边医疗资源更全面，不然你在这，我也不放心……”

此话一落，江辞树顿时火气飙升，拍桌子一声闷响。

“我凭什么跟你回去，我在这边挺好，你少来多管闲事。”

宁清瑶吓得一哆嗦，颜辞镜脸上血色迅速褪去，低声说了句。

“那好吧，我不勉强。”

空气仿佛冻结，江辞树冷冷收回视线，转身就走进画室，完全不留一点余地。

颜辞镜心头掠过万千情绪，却只能把后半句话咽回去。

晚间十一点，颜辞镜收拾好简单行李，准备明天一早飞回洛城。

宁清瑶站在她房门外，踌躇道，“嫂子，你真就这么走？”

颜辞镜苦笑，“我也没办法，这里不需要我，我还是回去看看病人比较好。”

宁清瑶搔头，“那…表哥知道你明早走吗？”

颜辞镜疲惫叹息，“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说完，颜辞镜咬唇，默默低下头，仿佛心被刀割。

宁清瑶心里也不是滋味，却说不出能安慰的话，只得拍了拍颜辞镜肩膀。

深夜十一点半，颜辞镜在阳台发呆，望着寂静天空，莫名眨眼就想起很多细节。

她记得某次身体难受时，江辞树固执地拍着她背，喂她温粥。

那时她半昏迷，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若隐若现的温度还印在记忆里。

如今自己要走了，却没半点依恋属于自己，她心里乱得像刀扭。

次日五点半，颜辞镜拖着箱子，轻轻路过客厅，打算悄悄离开。

哪知江辞树就坐在沙发，漠然盯着她，没有半分留恋。

颜辞镜被他的眼神刺痛，轻声询问，“你这样，看着我走？”

江辞树叼着烟，声音冷淡。

“早走早好，你不一直都想离开吗。”

颜辞镜呼吸一滞，一拳头捏到发白，但还是没多说一个字。

颜辞镜拖着行李，低头走向门外，目光扫到屋里某幅画作，很想再看清，却不敢逗留。

门关上后，一股冷风灌进客厅，让宁清瑶从楼上探头，看见表哥那僵硬背影。

宁清瑶愣住几秒，轻声喊他名字，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就这样，颜辞镜登上去洛城的飞机，一路上精神恍惚，脑中浮现那句“你不一直都想离开吗”。

飞机落地时已是夜晚，她拎着包到出口，看见桑榆在接机口举着牌子，上面写着“颜医生”。

颜辞镜心头微颤，过去对桑榆似乎很感激，如今却没了当初那种亲密感。

桑榆见到颜辞镜，一脸兴奋跑上前，语气里还夹杂着关怀。

“你可算回来了，累坏了吧，我帮你拿行李。”

颜辞镜摆手摇头，勉强挤出微笑示意不必。

“没事，没有很多行李，我自己来就好。”

桑榆略显尴尬，依旧殷勤。

“也是，我忘了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东西。”

颜辞镜想起以前自己养尊处优的毛病，突然就不太舒服，轻轻扯了扯嘴角不答。

两人一路往停车场走，桑榆问了好几句她在可西里过得怎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事。

颜辞镜含糊回应，说自己学到一些东西，但更多时候忙着打工，没什么享乐。

车子开出机场，桑榆打着方向盘，随口又关心她是否吃过饭。

“赶路肯定饿了，我特意煮点汤放保温盒，你先喝点暖胃吧。”

桑榆把保温盒递过来，眉眼揭露着那份温柔。

颜辞镜脑袋却只浮现江辞树曾经喂她喝粥的画面，心底突然刺痛。

颜辞镜伸手接过，却没什么胃口，随便喝了两口就放下。

桑榆发觉她情绪不对，皱眉问。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在倒时差？”

颜辞镜这才回过神，连连摇头。

“我没事，只是担心病人，咱们先去医院吧。”

桑榆也不多说，加快车速直奔医院，车内沉默了好一阵。

抵达医院门口，已经快深夜十一点，颜辞镜顾不上休整，第一时间朝急诊部跑。

走廊消毒水味道冲鼻，颜辞镜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紧张得怀疑自己也病了。

病房里病患家属面容凝重，看到颜辞镜出现，立马围过来问诊。

颜辞镜收拾好情绪，检查病患情况，做出对症处理，然后得知要连夜安排CT和抽血检查。

忙到凌晨，颜辞镜累得脚都发麻，刚想在值班室坐一下，却被桑榆追上。

“辛苦了吧，你要不先喝口水，我帮你盯着。”

颜辞镜摇头起身，眼底的血丝一片猩红。

“我自己得盯住，这病人对我有依赖感。”

桑榆见她固执，也只好端着热水跟在后面，做好贴身辅助。

漫长夜晚终于熬过，天色微亮，医院里护士交接班的时候，颜辞镜才有机会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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