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梦中事

第104章  梦中事

短短几个字，却让皇甫玦心中震惊无比。

苍老的自己，叶梧的墓碑，带给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像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但是他对叶梧厌恶至极，也将她赶出了摄政王府，又怎么会以丈夫的名义给她立碑，还守在这里，这是皇甫玦不理解的。

“你到底是谁，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本王看到这些？”

皇甫玦再次发出质问。

可是“他”似乎没有了听力一样，根本不理会皇甫玦，皇甫玦一气之下，去抓对方，却是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对方身体里穿过去了。

他一下子分不清究竟虚幻的是自己，还是“他”。

还不等他研究清楚，只见他所看到的场景逐渐地在变成虚影，像雾气一样地在慢慢消散。皇甫玦下意识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眼见并非为实，别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

旷古悠远的话响起，皇甫玦在不明不白中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只剩下一片雪白。

皇甫玦也仿若认出了他所在的地方，是皇陵。

叶梧竟然入了皇陵，而自己又承认了是叶梧的丈夫。皇甫玦眉眼中皆是疑惑，心中很清楚这个地方不对劲。

明明几个时辰前才见过叶梧，而且还是下雨天，现在却成了冬季，漫天白雪，雪花飞舞，时间怎么会过渡得这么快。

他知道皇陵的出口在哪里，皇甫玦开始依着记忆朝出口走去，甚至动用起了轻功。但是当他快到出口时，却猛地一吸，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自己又在摄政王府的院子中，此时的场景又让他大吃一惊，坐在廊下的自己，旁边站着的焱儿和明安，还有围在院子中的丫鬟奴仆，十名侍卫牵着的狼狗，以及被婆子强行压着跪在地上的叶梧。

向来冷静待事的皇甫玦这下子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先不说皇陵的事，就是这幅场景，明明已经发生过了，为什么自己还能看到？

皇甫玦走到院子中央，随即发现不对，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他们似乎看不见自己。

皇甫玦就看着廊下的“自己”一个手势，牵着狗绳的侍卫松开了绳子。它们都是自己亲自驯化的，有多听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十只狼狗都朝着叶梧而去，而压着她的婆子早就退下了。

皇甫玦就看着叶梧被十只狼狗吓得白了脸，整个身子都在抖，害怕地喊着求情的话，但是没有人动容，廊下的自己和焱儿面无表情，院中站着的奴仆一脸的翘首以盼。

皇甫玦就看着一只狼狗扑上去咬住了叶梧的小腿，皇甫玦大吃一惊，明明叶梧拿着簪子扎伤了狼狗，而不是狗咬伤了她呀。

叶梧尖声一叫，狼狗撕咬下来一块肉，其它几只见状，也扑了上去，皇甫玦面色一变，上前去阻止，但是仍旧是自己穿过它们。

听着叶梧痛苦的嘶喊声，皇甫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脏抽痛得难受。怒气冲冲地看向廊下的自己，只见对方望着院中的场景，眼中是嫌弃和厌恶，这让皇甫玦第一次讨厌起来自己这个眼神，再看看旁边的焱儿，相比起自己，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但皇甫玦清楚地捕捉到他紧紧揪着袖子的小手。

不是这样的！

皇甫玦听着叶梧的痛呼，回过头时，叶梧的手臂、腿，还有肚子，已经被狗咬得不成样子了，甚至是肠子都被翻出来了。

“给本王滚开！”

皇甫玦挥打着咬着叶梧，嘴不松开的狼狗，但再如何用力，出声驱赶，都是徒劳，它们听不见也看不见自己。

皇甫玦怒了，甚至感觉到有什么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他冲向廊下坐着的自己，试图想着对方能看见自己，就跟皇陵中的他一样，但是无论他如何地呼唤，“自己”的眼神没有一点波澜地看着院中的场景。

围观的奴仆有的被吓到了，有的被恶心到了，纷纷地转过了头，只有他，云淡风轻地看着院中被狗撕咬的叶梧。

皇甫玦只能看着叶梧被狼狗从完整撕成碎片，吃了肉后，又去啃骨头，而叶梧早已经没有了呼吸，两只手臂已经与她的身体分离，一只脚掌也被扯下来了，脸也被咬去了一半。一阵马叫，皇甫玦抬头看去时，是叶圳，骑在马上，喘着粗气，脸上是不可置信，没有像之前那样拿出鞭子甩出去卷在叶梧的腰腹上，而是手脚不受控制地跌下马，握着圣旨踉跄地走到院子中央，叶梧的尸骨旁边，唇瓣抖着，望着廊下的自己，“王爷，她不是小妹，对吗？”

叶圳眼中带着希冀和祈求，希望不要告诉他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可是，终究是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叶梧之死，所有人期之盼之。”

叶圳直挺挺地瘫坐在一滩血上，手中的圣旨也从他手中掉落，滚开，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皇甫玦眼眸一紧，跟叶圳读过的一模一样。

“小妹。”叶圳望着叶梧的尸骨，有些有手足无措，又哭得像个孩子。

在皇甫玦的印象里，叶圳从未哭过。

“对不起，哥哥来晚了。”叶圳想去抱妹妹的尸骨，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皇甫玦，那是我的妹妹呀，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叶圳睚眦欲裂，痛声质问皇甫玦。

皇甫玦就看着自己站起身，依旧是那副冷淡至极的样子，“本王残忍，那她对焱儿就不残忍了，推下池塘，不让任何人去救？本王残忍，容忍着她为非作歹十年？呵，这样来看，本王属实是残忍，竟然没有早点处决了她。”

“你——”

叶圳想怒骂，却说不出来声讨的词。

看着他旁边的皇甫焱，也质问不出来了。

叶梧生时，他说着再也不管她了，可是人死了，好像什么恨意都消了，只剩下亲情。

“小妹，哥哥这就带你回家。”

皇甫玦就看着叶圳脱下自己的外衫，双手去抱叶梧的尸骨。抱起的那刻，皇甫玦就看见他的眼神陡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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