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甫焱的委屈

第10章  皇甫焱的委屈

青揽院。

在小厮服侍皇甫焱洗漱后，皇甫焱没让小厮守夜，也没让小厮熄灭蜡烛。皇甫焱看着案桌上展开的纸张，是前日休假时夫子布置的功课，写何为母子，何为父子，何为兄弟，母子间该如何相处，父子间又该如何相处，兄弟间又该如何相处。

在父子之道上，皇甫焱洋洋洒洒地写了满满的一页，引了孔圣人的思想，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又从孝道、教育、父爱类来写父与子的相处。

关于兄弟，皇甫焱没有直接弟弟妹妹，但是有皇子皇妹，虽更多是以君臣相处，但皇甫焱还是以跟他玩得好的七皇子为例写了对兄弟的见解。

依旧是满满的一篇。

但是夫子布置的第一个问题，皇甫焱无论如何都下不了笔。

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是上学堂时夫子说的教的第一个知识，身体发肤，子不能毁，否则为不孝。夫子教了他不要让轻易让自己受伤，而让自己的父母伤心。却没有教他伤害自己身体的就是父母之一的母亲该如何做。

从来没有体验过来自母亲的感情，叫他如何切身实际地写何为母子，母子相处之道。难道叫自己写母见子不喜，虽命人驱至池塘。还是写天大寒，母性怒，将热汤洒于子身。还是写大地回春，子欲风筝，母见此心烦，遂焚之。还是写，子四岁时得一布偶，母见之不悦，剪刀碎之。

诸如此类，数以万计，如何写得尽，道得完。皇甫焱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将“母亲”对他做过的事悉数在脑海里涌现时，才发现自己很难不在意，很难不介怀。

就连世人常说的深似海的皇宫里，妃子们都很关心皇子公主，但是到这里这里就变了。她对自己，就像是一个仇人。

甚至皇甫焱在想，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才会那么恨自己？

曾读到一本书，说的是一位母亲怀孕后非常期待自己的孩儿的降临，但是在生产时却因为大出血险些丢了命，觉得孩子就是扫把星，非常嫌弃孩子，等孩子长大后对孩子非打即骂，要不是父亲护着，孩子早就被打死了。皇甫焱还以为自己跟那个孩子一样，在她生自己时受尽了折磨。旁敲侧击才得知她从一开始就不想生下自己，要不是父王护着，这世上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她对自己的恨意来得没因没果，这是皇甫焱最无法接受的一点。一旁的烛火晃动着，皇甫焱擦掉眼角的泪水。盖灭案桌上的蜡烛，起身走向床边，窗幔已经被小厮放下了，撩起窗幔的时候，一声幽远的打更声响起，皇甫焱才惊觉已经是晚上寅时了。

目光看向外面，所望的方向是南边。

皇甫焱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睡衣。

准备去院子里透透气，刚拉开房门，院子外面却传来哄闹声。

“外面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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