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素华不甘示弱，目光一一扫过现场这些人，“真正的凶手尚未付出半点代价，难道，我丈夫和女儿，就不该瞑目吗？”

“还有。”

“你们这些人，看不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目光短浅，说我无理取闹，可你们呢？我母亲刚刚过世，你们不顾阻拦强闯进来大吼大叫，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

这……

杨寻芳打量了眼堂前的遗像，身子忍不住有些发寒，“你且出来，我们到外面去理论。”

来到外面。

看着一排排将村里过道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素华这才发觉，原来方才的杨寻芳，不过只是一个打头阵的小喽啰。

放眼望去。

人群中，不乏各种西装革履的上流人士。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曾都亲眼目睹了她丈夫叶青云的生平履历，也曾站在蓝天碧云下，为他丈夫送上最崇高的敬意，可如今，他们还是没落下。

“呵……”素华凄惨一笑，“都说我目光短浅，小人得志，可你们何尝不是目光短浅？”

“竟，可笑的认为，我一个普通妇人能替那位侯爷做决定了？还是你们觉得，我一个孤家寡人，好欺负些？”

人群不禁羞愧的低头。

唉！

“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些事终究还是因为你们家起的，只要你松口不再追究，让侯爷撤兵回关外驻守，大家不都没事了吗？”

杨寻芳明显是充当‘谈判先锋’的角色，当下更是一步踏出，“没错！侯爷他位高权重，坐在那个位置上，既要考虑天下苍生，又要考虑麾下感受。”

“直白讲，现在的他属于两难之地，但你不过一寻常妇人，岂能一样？你应该主动表明不再追究的意思，别让侯爷为难，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不是，仗着自己是功臣家属，得寸进尺，你知道真要为了你丈夫和女儿开战，多少人得死？”

人群一一表态。

无一例外，均是赞同杨寻芳所言。

素华看着她，冷笑道：“意思是，要我放下恩怨，舍小家为大家？”

“难道不应该？”杨寻芳皱眉道。

“倘若有一天，你们的丈夫，你们的女儿，被人如此糟蹋，被人像蝼蚁一样随意碾死，在你万般绝望的时候，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人替你主持公道。”

“然而，所有人都来劝你大度，说你目光短浅，你们怎么办？也愿意，舍小家为大家吗？”

素华扫过这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肆意批判的人，再度质问道：“试问，没有失去至亲的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劝我大度？”

“你……”

“告诉我答案。”素华打断，坚持质问。

哼！

杨寻芳冷哼一声，双手叉腰道：“个人恩怨事小，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事大，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像你这样不识趣，而是顾全大局，舍己为天下。”

这话。

固然动听。

可，芸芸众生大多都只是普通人，哪有那么多心怀天下，心怀大义之辈？

人性，本该是睚眦必报，自私自利。

如今倒是可笑，一个挣扎在最底层的妇人，居然能说出此般大道理，你猜她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天下？

“你有丈夫吗？”素华问她。

杨寻芳：……

这叫什么话？

本想反驳一句你才没有，却陡然发觉，叶青云已然逝世。

虽然心中不爽，但还是回了句，“自然有。”

“女儿呢？”

“女儿，倒是没有，有个儿子。”

“他们现今在何处。”素华再问。

“我不过普通人家，丈夫是工人，儿子倒是从军去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别想转移话题。”杨寻芳警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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