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又查案

果然是靠近天子脚下，怀水镇的捕快查案非常之快，很快就把那天夜闯陆淮湘房间的黑衣人给抓到了。

原来那黑衣人并不是采花贼，只是一个普通的盗贼罢了，他看到陆淮湘一个人住进了这家客栈，便心生歹意，往陆淮湘房间下了迷药，想要去偷她的随身物品，谁知贺雏清表面上和陆淮湘置气，事实上却一直担心她整夜守在她的窗户外面，歹徒和贺雏清正面碰上，这个三脚猫功夫的小贼哪里是贺雏清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他的同伙在外面听到动静之后前来营救，两人才得以逃脱。

“所以说，那两个黑衣人跟采花贼并无干系，是吗？”

贺雏清确认般说道，方庭点点头，陆淮湘在一旁听着皱着眉头，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她在昏迷之前确实看到那个黑衣人是向自己走过来的，可是她的随身物品是放在桌子上的啊，如果真是普通的盗贼，应该会往桌子边走的吧。

可是贺雏清却不给陆淮湘机会说出自己的疑问，而是拉住陆淮湘示意她不要冲动之后，就向方庭拜别了，还深切地表示了感谢。

陆淮湘这次终于学聪明了，到了外面才问贺雏清：“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方庭不太对劲？”

贺雏清刮刮陆淮湘的鼻子，笑着道：“说到点子上了。”而后拉着陆淮湘边往回走边说道：

“就像在孟连镇的时候一样，，买卖人口和采花贼都不是什么难查的案子，又还是影响特别恶劣的案子，官府想要查不难，再怎样也不会拖这么久，除非......”

“除非，官府不想查？又或者，官府的人也同流合污了？”陆淮湘接言道。

“聪明！”贺雏清捏捏陆淮湘的脸，“买卖人口还可以理解，官府从中可以获取一些利益，但是采花贼却不一样，官府为什么要袒护一个人人喊打的采花贼呢，一个月没有查出来老百姓就已经怨气漫天呢，官府实在没必要去袒护。”

“所以说，问题只能出现在方庭身上？”

“我的淮淮就是厉害。对，这个方庭很有问题，而且我看他的样子，也是顶不了几天了，百姓的压力官府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瞒是瞒不住了，所以，我们可以从方庭下手，看看他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虽然已经证明了陆淮湘的案子与采花贼案没关系，但是这两人以游玩的理由待在这里，方庭也不好赶他们走，只是提出不会再设保护人员，房费也得他们自己来出。

本来以为这两人就会被吓跑，谁知道陆淮湘及其爽快，点头说好，就差没把钱直接掏出来让方庭去付账了，方庭没有达到目的，甩甩袖子气呼呼地离开了，陆淮湘捂嘴偷笑，贺雏清淡定围观。

说查就查，陆淮湘和贺雏清开始着手调查这个案子，首先，就是去拜访受害者。

在受害者口中，往往会发现很多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但是询问过多又是对受害者的一种伤害，于是这就成了一个矛盾，陆淮湘通过打听得知了一个平日里就比较爽快开朗的姑娘，心想遇到这种事，还是这种性格的姑娘比较撑得住。

两人来到位于怀水镇西南的一户人家里，在刚进门的时候就见到了那名姑娘，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住她的灵气，但即便如此还是能够看出来她的憔悴，姑娘正在打水，写满生活风霜的双手抱着一个硕大的木桶，木桶里装满了水，可她走起来还是步伐稳健。

刚感叹着姑娘身体不错的时候呢，姑娘就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了，贺雏清连忙向前将姑娘木桶接住，却换来姑娘的激烈反应，反射性地一缩手，水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素素啊怎么了素素！”姑娘的母亲跑了出来，看到贺雏清这个陌生男子破口大骂，俨然是把他看作是坏人了，还要举着扫把来打他，陆淮湘连忙让贺雏清先出去，自己则留下来，解释了半天才让大娘冷静下来。

在听到陆淮湘说自己也差点遭遇采花贼的毒手之后，素素看向陆淮湘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就像是看到了知己，又像是在大海中找到了浮木一般。

满眼，都是对救赎的渴望。

陆淮湘复杂地朝素素笑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最后，在解释清楚之后，贺雏清终于可以进来，不过是帮着素素的娘做饭，和素素聊天的任务还是在陆淮湘身上，素素现在还是不能见到陌生男人。

“你是不知道，一开始还好，咱素素也不是想不开的人，嫁不出去的话大不了我老娘养她一辈子，等我老了我们就一起走！就是那些查案的人惹得啊，三天两头来问，今天这个问明天那个问，咱们素素怎么受得住啊，这人来人往的，大家都知道是素素受罪了，还有人来看，小孩子也来扔石头，流言蜚语害死人啊......”素素娘解释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对他们敌意那么重，也是被逼出来的啊。

陆淮湘心情复杂，不知说什么好，只有握着素素娘的手说道：“大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那个人抓住的，还素素一个公道。”

素素娘老泪纵横，只是说着感谢，实际对这话是不怎么抱有希望的。

这么久了，官府都一点消息没有，他们又怎么能做到呢？

但是看着陆淮湘含着眼泪的模样，素素娘却也不忍心打击她。

陆淮湘来到素素房间门口，里面满是霉味，窗户没开，窗帘也拉得紧紧的，素素蜷缩在角落，手上不知道摆弄着什么东西。

陆淮湘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轻轻地叫了声：“素素？”

素素抬起头，看向陆淮湘，好像听到了她在说什么，又好像没听到。

在进来之前，素素娘就已经跟陆淮湘说过了，素素现在只能听得懂素素娘关于干活的指令，因为她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娘亲身体不好她要帮娘亲干活，其他的无论是什么人说什么话，她都只会呆呆地看着，好像听不懂的样子，刚刚对陆淮湘说的关于采花贼的话有反应，已经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对外界做出反应了。

“素素，我可以进来吗。”

陆淮湘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脚步很慢，如果素素稍微有什么不适就方便马上出去，可是直到陆淮湘走到素素身边，在她旁边坐下，素素都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陆淮湘惊喜地发现，素素对她并不排斥。

“素素，你在玩什么啊？”陆淮湘探头想去看素素手里一直紧紧握着的东西，却被素素藏了起来，陆淮湘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素素娘的声音，素素马上站起来，往外跑去，接过素素娘手里的锅铲，熟练地在锅里翻炒起来，就连贺雏清站在旁边她都没有发现。

陆淮湘看着素素这副认真的模样，知道今天可能是问不到什么了，于是干脆婉拒了素素娘留他们吃饭的好意，拉着贺雏清离开了。

路上，贺雏清问陆淮湘为什么不留下来，陆淮湘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能逼人家啊，不然只会事倍功半。”

贺雏清叹口气道：“你真的是长大了。”

陆淮湘跳起来狠抓一把贺雏清的头发，做了个鬼脸：“也不能总是要你给我收拾烂摊子不是！”

贺雏清整理着自己被陆淮湘弄乱的头发，看着陆淮湘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又笑了。

第二天，两人又来到了素素家，这次两人不再莽撞，而是默契地忙自己的，贺雏清避开了素素去庭院打扫卫生，陆淮湘帮着素素收拾房间。素素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第三天，素素已经能够接受和贺雏清待在同一个空间下了，只要贺雏清不要太靠近她就不会太不适。

第四天，素素问陆淮湘：“你也看到那两个人了吗？”

陆淮湘几乎要落下泪来。

............

从房间出来，陆淮湘心情很是复杂，一时半会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贺雏清的眼神，贺雏清也理解陆淮湘，没有多问她什么，只是沉默地上前，揽着陆淮湘往外走。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素素娘一看到他们就抡起了扫把，比当天对待贺雏清他们还要凶一百倍的态度对待来人，破口大骂：“滚出去，滚出去！”

陆淮湘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前几天才见过的此次采花贼案的负责人，方庭，他身后的应该是他的两个随从。

陆淮湘连忙去安抚素素娘，让她进去看看素素，不要让素素出来，贺雏清则上前，拦住了方庭。

“贺公子，好久不见，又碰到了，真是太巧了。”

“的确很巧。”贺雏清说道，目光清冷，“方捕头整日忙碌，能够想起来看望一下受害者，也实属不易。”

方庭挑挑眉，笑了笑：“那贺公子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呢？怎么你们游玩怀水镇，还能这么巧玩到这里来？”

贺雏清微微一笑：“如果我说，真的就只是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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