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无罪释放

“这确实是红衣女人留下来的。”贺雏清说话非常谨慎，不像陆淮湘那样完全认定了顾生香，他把布递到陆淮湘那里，道：“你看看，是不是。”

脑海中快速闪过那天晚上遇到的恐怖画面，陆淮湘看着红碎布，心里微微发怵，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现，接过碎布打量了起来。

严格来说，陆淮湘也认不出这布到底是不是来自红衣女人的，因为这布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得让她完全找不出特点来。

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陆淮湘把碎布放在鼻间闻了闻，在纸上写道：

“不，这不是红衣女人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陆弘一和尹飞云进来，刚巧听到贺雏清念着陆淮湘写的话，陆淮湘心急，但又不得不拿着毛笔慢慢写。

“别着急，慢慢来。”

贺雏清看出了陆淮湘的恼怒，安抚她道。

“这布上没有红衣女人身上的冷香。”

贺雏清念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这条线索，就又这么断了？

陆淮湘看着沉默的大家，知道大家又失望了，但是没办法，事实就是事实啊。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股子冷香，她一共闻了三次。刚到尹宅的第一次，因为及时被贺雏清救下而没有中招，第二次是在青楼，第三次就是那天晚上。

现在，她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就是因为这个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搞错的，不管这块碎布来自哪里，都不会是顾生香身上的。

线索断掉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只是沉默了一会，就没有再继续想，可是就在这时，尹飞云派出去调查顾生香的人回来了，对着尹飞云喊道：

“城主，有情况！”

“说！”

“顾生香在数月前，曾经秘密地购买过一匹红布，用处不详！”

数月前，正是尹宅开始闹鬼的时候。

红布，冷香。就算是没有直接证据，这两点就足以让他们有正当的理由去怀疑顾生香，甚至把她带回衙门审问了。豁然开朗的感觉让几人都欣喜不已，恨不得马上跑到顾生香身边问个明白，唯有贺雏清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事情，始终想不通。

画面一转，几人来到了青楼。再次见到贺雏清与陆淮湘这两个瘟神，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凶神恶煞的男人，老鸨媚娘表示自己心里真的苦。

“两位爷，这位姑娘，你们又有何……”

“把你们这的顾生香给我叫出来！”陆弘一可不是贺雏清他们那样的温和作风，他一挥手就把媚娘推到了旁边，看似对着老鸨说话实则对着青楼大喊。

老鸨媚娘心里想这阿香到底犯什么事了，还没等她开口呢，三楼一个房间的门开了。

顾生香一身青衣，长发及腰，只梳了一个发髻就走了出来。发丝垂在脸颊两侧，称得顾生香更是除尘绝艳，美得惊心动魄。她站在三楼走廊，看着下面的三个人，道：

“你们要找我，我就在这，别找媚娘的麻烦。”

“只要你肯配合，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陆弘一眯着眼睛看顾生香，而后开头：“顾生香姑娘，请吧！”

“尹宅红衣女人案”经由捕头陆弘一提出，在官府大人的支持下正式立案，六刈城名妓顾生香作为第一嫌疑人，被陆弘一单独审问。

贺雏清和陆淮湘不是官府里的人，没有权利参与。尹飞云也只是个当事人，也没有权利，于是三个人在尹宅，看着外面的天空。

前几天还是一片晴方好，今天顾生香一进去，居然就开始下雨了。

陆淮湘已经恢复了些，可以慢慢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她看着屋檐掉落下的雨滴，道：“你……觉得，是，是顾、顾生香，吗？”

贺雏清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是她。”但是有可能，不止她一个人。

“那她是为什么呢？我和她无冤无仇啊……”

尹飞云还是很费解。

“现在证据不足，我们光凭猜测，很难给她定罪。而且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贺雏清话音刚落，天空就划过一道闪电，然后是一声闷雷，似欲将天空撕开一个口子。

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果然不出贺雏清所料，顾生香在经过一晚的审问以后，无罪释放。

红布？那是给好姐妹买的，好姐妹好不容易从良，就算是妾，也得好好打扮一番，不能自己轻贱了自己。为什么要偷偷的？好姐妹嫁去的家里正夫人看不惯，连灯笼都不许男人挂，那身红衣，只是给好姐妹穿在里面的一个慰藉罢了。

而陆淮湘作证的那股冷香，更是从有变成无。官府的人在顾生香房间里搜索很久，的确是搜到了不少香料，有一些也的确是用来调情的，但是并没有陆淮湘和贺雏清说的“迷魂香”，更没有会将人短暂性地致聋致哑的药物。

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上面两个，而是……

在她被关进去的当晚，尹宅再次出现了红衣女人。据目击者称，那个红衣女人与以前的红衣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吗？”

顾生香笑着问道，绝色的容颜在烛火的摇曳下，竟显得有几分诡异。

陆弘一冷着脸，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从审问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变过的笑脸，点了点头。

“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在顾生香离开前，陆弘一问道。顾生香背对着陆弘一，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你的家乡，来自哪里？”

“……”

顾生香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开口道：

“我的家乡，在一个，遍地鲜花的地方……”

——顾生香就这么被无罪释放。

…………

“陆兄，陆兄！”

贺雏清叫了陆弘一好几声陆弘一才反应过来。

“啊，刚刚讲到哪了？”

陆淮湘有些担心地看着陆弘一：“你…还好吧？我们、还有机会抓……抓住她的。”

陆弘一摇摇头：“我没事，本来就只是想探探她口风。没想过马上就能结案的。我只是觉得我们得尽快了。我总有种感觉，顾生香很聪明，如果靠着她背后那个组织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再抓到她了。”

“她真的有本事，逃脱法律的制裁。”

说到这话的时候，陆弘一的神情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不知为何，在审问完顾生香之后，他更加确定了，顾生香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以及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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