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古来多少西北风，雁落秋夕冷斜阳

天山是个冰冷的世界，似乎和整个世界都割断了，只有冷清呆在那里。有段时间燕林很奇怪范雪怎么在这里呆了几十年。渐渐岁月多了，燕林发现日子原来不是想着怎么过才去过的，有时候好像日子全是一场梦，不需要想太多，就过去了。燕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脸上多了几分皱纹，脸也变得苍老了很多。燕林想想昨天似乎还很年轻，今天就开始老去。有时候老在很早就开始，即使我们尝试用年轻去遗忘，用疯狂去颠覆，但是没有办法掩盖我们已经老去的事实。昨日的一场梦，今日苦恨多。镜中鬓发似乎开始最先老去，但是燕林知道不是，燕林知道最先老的是心。我们苍老的过去与苦难的尝试让我们的心最先生出茧。我们的心也开始变得寂寞与孤单。

燕林挥挥手，似乎要挥去昨天的愁绪，那些愁绪就像蛛网一样在我们身上缠绕，我们摆脱，却发现缠得越来越结实，我们从开始就背负着苦难和自我的怜悯上路，我们压得很重，摆脱在年轻，在于年轻的心，自己可以吗？燕林问自己，燕林不是很清楚，但是为了云苑而努力，还是要奋斗一下。

燕林赶到天山的时候，看到一个冰天的世界，心中还是像第一次震惊，人在世界自然的面前应该虔诚。我们的生命是脆弱的，经常受不住命运的致命一击，我们的强大只是在虔诚之后，所以无论你再强大，你在命运都应该虔诚，在世界面前应该虔诚，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有神圣的光泽。燕林感叹道：“古来狂妄之人何其多，但是下场又是何其悲惨。唯有虔诚，才能听到生命的声音，生命的方向。我们做的更多的应该是瑞泽自己，应该是使自己变得强大，而不是通过打败别人来获得自己的胜利。”

范雪见到燕林还是蛮高兴的，这么多年或许只有他还能想到她，或许只有他才能让她想到自己还是个活的人。燕林笑道：“你还是那么美丽。”

范雪说道：“或许明天我就会死去，在死之前还能听到人说我很美，我还是蛮高兴的。”

说完妩媚一笑，似乎在冰山上开出花朵。

燕林看着这个笑容说道：“我似乎又变成迷失的青年人一样，又爱上你了，我常常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人，你或许就是天上掉在凡间的天使。”

范雪幽幽看着燕林，说道：“或许我真的不是人。”

说完，两人相对而笑，笑得忘了一切，在这冰天的世界里，就是容易忘记事。

燕林找范雪要天山雪莲，范雪坏笑地看着燕林，就像三天一样。燕林有时候也有点郁闷，难道自己就不适合追求爱情吗？自己有时候感觉自己还像个诗人一样，充满柔情蜜意。尴尬啊，无语啊。

范雪递给燕林天山雪莲，然后握着燕林的手，燕林感觉这双手还是少女般，让燕林感到一点柔软的感觉。范雪看着这个害羞的大庄主，忍不住也像个小女孩一样放肆地笑着。

燕林说道：“笑够没有。”

“没有，没想到江湖上的大庄主被我这个老太婆占了便宜。”

燕林无语。偏偏眼前这个长得像少女的人比自己大几十岁，这让燕林很是郁闷。

范雪好不容易停住笑容说道：“这肯定是送给女孩子吧？”

燕林看着眼前机灵的女人，知道骗不了她，点点头，说道：“是的。”

范雪看着燕林，说道：“看样你爱得不浅，深深爱上她了吧。想想还真羡慕这个女孩，让你这个木头也产生感情。”

燕林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美丽得如仙子般的女人，说道：“为什么你不尝试去过人类的生活，或者找找我们。”

范雪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习惯了，我们就忘记了。”

范雪想起年轻的时候师傅问自己，“小雪你下山吧”，范雪说道：“我要陪师傅，”师傅似乎很开心，之后范雪一直呆在山上，自己好像踩在师傅的路上，跟着师傅的步子一步步走下去，有时候忘记了，就跟着别人的步子走下去。

第二天燕林醒来的时候发现范雪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看着这张还带着一点微笑的脸，燕林知道她的死去不是死去，只是走完一段路，走累了，剩下的是休息，这次休息会是永远。燕林为范雪安葬了，燕林说道：“朋友，走好，或许你应该到天上去，你到天上也是做天使，纯洁的天使。”

燕林骑在马上，想道或许范雪就是天使偶尔不小心掉落的一根羽毛，在这个凡间也过着隔绝的生活。偶然的邂逅让燕林见到天使的样子，燕林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想到这里，燕林微微笑，看着天空，或许现在范雪就在天上的一个雪山上过着以前的生活。她好像有点懒，燕林微笑地评价着逝去的朋友，但是心中还是有点遗憾，有点空洞，或许会和天山作别了。别了，天山，别了，虔诚。一入红尘我们又失去虔诚，我们又变得盲目自大。

燕林在想为什么范雪会在他来的之后死去，也许她的心里也在想着朋友，想着他。在天山上思念会不会变成冷成珠子，挂在悬崖上，穿梭在时间的轮回里。有时候会遗忘，但是遗忘也被冻住，剩下的还是思念与关怀，关怀是因为朋友。爱恋可能也会存在，但是年龄会嘲讽它，会是荒唐的一场梦。

燕林在最后一眼看到天山的消失，在心中默默说道：“走了。再见。”

古来多少西北风，、

雁落秋夕冷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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