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麻辣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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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你见到外面那个嬷嬷了吗?
她长得好像兰嬷嬷……”
“可是兰嬷嬷不是被母亲送走了吗?”
“不对,兰嬷嬷是回老家养老了。 ”
“不对不对,母亲让兰嬷嬷吃下了软灵散,三个月已过,兰嬷嬷应该早就没了。
石头,你说母亲为什么要那么做,她跟表姐什么都说,却什么都瞒着我,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
石头,是她们替狸花猫取的名字。
似乎有几个顾心冉正在七嘴八舌地参与讨论。
晏南枝听得心惊肉跳。
软灵散难道就是兰嬷嬷中的毒?
这些事果然是王氏造下的孽。
顾心冉抱着石头自顾自地说了许久,似是累了,趴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此时已是深秋,晏南枝拿了一床被褥替她小心翼翼地盖在身上。
父母犯的错,不应该报应在子女身上。
她对眼前的女子生出怜悯之心。
坐在榻上怔怔地看了许久,顾心冉本就算得上是个美人坯子,只是病了之后憔悴了些。 她睫毛卷翘,睡梦中也轻皱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多时,院外响起一阵女子的说话声,很快就有人进来报:“世子妃,表小姐过来了。说是来替夫人接大小姐回去。”
晏南枝眼神瞥了一眼门口,刚起身一个人影已经靠近,下一步快要迈进来了。
“世子妃,你们海棠院的丫鬟好大的威风。
我好歹也是在这个府里住了十来年的表小姐,今日奉了夫人的命过来接冉姐儿回院,要求她们进来通报一声,竟叫她们拦在外头不让进。”
王若芙气呼呼地数落丫鬟,一把将挡住她进屋的玉莲推开。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玉莲一个不小心,被推得跌到地上,“哎呦”一声轻轻叫唤起来。
晏南枝见状,上前将玉莲搀扶起来,拉过她的手查看。
娇嫩的手心擦破了点皮,此时汩汩鲜血正往外冒。
晏南枝轻声道:“出血了,下去抹点药。”
玉莲忍住疼痛:“不碍事的,世子妃,奴婢皮糙肉厚,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奴婢跟表小姐说了,大小姐这会正在歇午觉,表小姐不听……”
王若芙色厉内荏:“夫人思女心切,让我来带表妹回去。是你院里的贱婢们处处阻拦,丝毫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住口!”
晏南枝喝道,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顾心冉,一把拎起王若芙的衣襟,连拖带拽把人带到院子中站定。
“放手!南枝,你这个野蛮人,竟敢对我动手动脚。别以为你飞上枝头做了凤凰,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 王若芙在丫鬟面前失了面子,更加极其败坏,一张原本白雪般的面容此刻像是被烙铁烫了般,又红又狰狞。
她知道晏南枝手上有点三脚猫功夫,又是蛮荒地方出来的女子,心里一直对她有成见,此时还有点胆怵。
她不敢跟她正面交锋,刚才只是动了她的丫鬟,没想到她会这样对自己。
“你说谁野蛮?动手动脚就是野蛮?” 晏南枝一脸无辜地看着王若芙。
“动手动脚还不叫野蛮,难道杀人放火才称得上野蛮吗?”
晏南枝:“玉莲,你来说,刚才是谁打了你?用哪只手打的?”
玉莲心惊,她很感激世子妃替自己出头。
但是又想到那天世子妃出门敢跟男人打架,心里就非常不安。
世子妃要真跟表小姐动起手来,表小姐未必能讨到好处。但是这无异于跟夫人对立,痛打夫人的脸。
她一个府里的丫鬟,哪里当得起这么大的罪责。
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她忙低声劝说晏南枝:“世子妃,表小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跟表小姐无关。”
“听到了吗?你的丫鬟自己都站出来澄清了,世子妃!
看来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啊,这么久了还没让这些人死心塌地向着你。”王若芙冷笑,想跟夫人斗,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她面露挑衅,似是故意激怒对方。
晏南枝低头在院子里踱着步,刻意忽略王若芙的挑衅。
再抬头时,面上恢复平静,带着一抹浅笑。
“表小姐,不是所有人都一样,甘心做条任人差遣的狗。
比起做畜生,做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不更好吗? 汪汪……” 晏南枝抬手搭在两鬓,学着哈巴狗的样子叫了两声。
那样子很欠揍,她眼见王若芙气得脸都绿了。
“简直粗俗不堪。世子爷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竟然被你这个粗鄙女子蒙了心智。我定要去在姑母面前揭发你。”
“啪!”
在众人的注视下,晏南枝抬手甩了王若芙一巴掌。
“世子妃!”丫鬟们都惊叫起来,打夫人宠爱的侄女,她们的世子妃有点子猛。
“王若芙,你今日在我海棠院叫嚣, 全然不把这屋子的主人放在眼里。
你动手打伤我的丫鬟,羞辱新进门的世子妃,还骂我粗鄙。三呢,最是可恶,居然诅咒世子爷着了魔、失了心智。
对了,你竟竟竟然挑唆我跟侯夫人的关系,妄图挑起侯府后院的矛盾。
其心可诛!
这一巴掌你挨得不亏!
要是觉得不够,为了两边对称,我还可以再赏你一巴掌。”
王若芙已经尝到她那一巴掌麻辣的滋味,忙不迭地捂住脸,生怕巴掌真的再次落到脸上。
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恶狠狠地警告晏南枝:“我定会告诉姑母,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身为定北侯府的世子妃,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也不知道传出去,世人会如何评价你这位新妇。”
晏南枝“啧啧”两声,言语讽刺:“都说王若芙表小姐聪慧过人,说话得体。 我看却不见得。
反而是蠢到家了。”
“你!” 王若芙的脸不知是因为生气涨红了还是被打的,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羞辱。
“你不服气啊。那我来告诉你原因好了。 你要是想散播我的谣言,自去说就是。如今这样一闹,谁都知道是你让人传了我的闲话。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我说表小姐,你真的是传言中的那个王若芙吗?无怪乎我说你蠢了! ”
丫鬟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个个憋红了脸,只恨自己此时站在这风口浪尖上,走也走不得,留也不合适。
双方正僵持着, 顾心冉从屋里跑出来,见到王若芙,脚下蓦地顿住,脸色也变得阴郁:“表姐,你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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