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城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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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保平下了值，正在书房写字，听到声音抬头的瞬间，王氏已经踉跄着扑了过来，他忙搁下笔扶住她的身子。
“夫人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是不是老太太她……？”
晏南枝最见不得这种惺惺作态的人，知道高门大户规矩多，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她顾不得礼仪尊卑，贸然冲上去一拱手。
“顾侯爷，小女子南枝，随贵府世子爷顾清离一道回京。在城外河边我们遇到一队敌人，世子先前受过箭伤，恐不敌对方人多，命小女子先回城搬救兵。
这是世子的腰牌，请侯爷速速派人随我去城外接应。”
顾保平这才松开王氏的手，向前几步打量晏南枝。
目光投在她脸色的瞬间，晏南枝明显感觉到对方眼底的诧异。
不过这抹诧异迅速被掩盖。
顾保平见晏南枝神色凝重，风尘仆仆，手上还有顾清离的腰牌，心中已然全部信了她的话。
前几日派出去的家丁回话，说儿子今日就能京城，他这才早早下了值在家等候。
当下听到晏南枝的话，哪里还有半分怀疑。
幸好今日回府早，倘若晚了，恐怕会酿成大错。
晏南枝看着眼前这位地位尊贵的侯爷，高大威严，虽已是不惑之年，仍可见年轻时的风姿和潇洒，难怪顾清离的母亲见他第一眼就爱得要死要活。
顾保平当即唤来随从，寥寥数语就把命令下达到位，自己则取了长剑披上外袍匆匆出了门。
只留下一句：“姑娘留下。夫人，好生招待南枝姑娘。”
晏南枝一怔，这般紧急时候还能想到自己这个报信人，这渣爹倒还不是坏得彻底。
她转过脸一看，王氏早已不复刚才的悲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脸。
除了平静，在无人察觉的时候，王氏甚至隐约有股失意。
顾侯爷撂下的话，府里没人敢不从。
晏南枝这才享受到贵客该有的尊重。
冷饮冷茶、时令瓜果应有尽有。
刚才被她掐着脖子的元宝战战兢兢地侯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晏南枝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人道个歉。
“妹妹，我刚才那是一时着急，你别介意，我又不会真的拿你们怎么样。”
说完塞了个软桃到元宝手里，桃香味扑鼻，元宝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侯府家大业大，又是百年世家，对下人的要求难免严厉。
丫鬟小厮的考核期漫长，收到主子器重才有上升的机会。
像元宝这样买来的小丫头，都是从最低等的杂事做起，经常受到主子和级别高的丫鬟磋磨，能吃饱穿暖已是好的，别说还有零嘴瓜果享用。
元宝急得后退几步，连连摆手拒绝。
“你不肯要，那就是还在生我的气咯。”
“不不，奴婢不敢生姑娘的气，只是主子的东西，奴婢不能要。”
晏南枝把桃子掰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咱俩就算好朋友。
再说，我不是你的主子，我是这家的客，你别跟我客气。
来，吃！”
想到往后要在这家打工，现在不积累点人脉怎么行。
粉嫩诱人的桃子，水红的桃肉挂着香甜的汁水，一口下去甜到心里。
桃香成功地勾起元宝的馋虫，晏南枝看在眼里，会意地起身把门一关。
“吃吧，我给你放风。要是有人说什么，你就说是我逼你吃的，掐着你脖子让你吃的。”
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哪经得起这般诱惑，拿起半个桃子几口就吞下肚。
晏南枝又分了荔枝、西瓜给元宝吃，吃人嘴短，不多会，晏南枝就把元宝给收买了。
“你家老太太的病怎么样了？” 晏南枝问。
元宝嘴里吃着水果，说话含糊不清：“老太太的院里，我们是不能去的，只听彩萍姐姐偶尔谈起，老太太盼着世子爷回来，吊着一口气。”
竟然这么严重了？
“你们府里有几位少爷，都跟老太太关系怎么样？”
“听府里老人说，世子爷是在老太太院子长大的，也最是孝顺老太太。不过……”
“还有不过？”
“二少爷就不大讨老太太欢心，去得也少，因此跟世子爷关系不太和睦。”
“二少爷也在朝廷做官？”
“好像没有。”
这时屋外有人唤“元宝，元宝”。
元宝惊慌失措，把嘴里还没嚼碎的东西一股脑全吞下去，拉起衣袖随意擦拭一番。
“南枝姑娘，主子的事，奴婢也不便多透露，姑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要先出去了。”
晏南枝知道在高门大户当丫鬟不易，也不好再为难元宝，她捻起帕子替元宝擦净嘴角上的汁水，笑着说道：“好，我正好想休息一会，你先出去吧。”
元宝出去之后，晏南枝才觉得眼皮子沉重。
她解下怀里的包袱，仰躺在榻上闭上眼，很快便被袭来的睡意淹没。
顾保平带人赶到河边的时候，战斗早就结束了。
从现场凌乱的箭束和马蹄印来看，那姑娘没有说假话。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羽箭，仔细端详片刻后随手插入自己的箭袋。
随后下令四处搜寻顾清离的下落，“是死是活，天黑之前都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是！”
顾家祖上是梁国建国功勋，在顾保平祖父一辈被加封定北侯。
因此顾保平身上除了承袭的爵位外，还在兵部供职，时任兵部侍郎，手底下有一帮忠心供他差遣的属下。
约莫两刻钟后，随从季风忧心忡忡来报：“侯爷，没有任何线索，兄弟们沿着这条河走了好几里，附近的村民也说没有见到有人受伤经过。”
顾保平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一些。
没人受伤，地上也没有血迹，是不是就代表顾清离无碍。
既然如此，那他应该早就平安归家了。
可是他们在路上也没有打照面，难道顾清离被人掳走了？
顾保平摇摇头，不可能，从散落一地的羽箭来看，对方的射箭技术并不高明。
“季风，你猜猜看，究竟是何人要害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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