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受过什么罪

琉璃惊愣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脸温柔看向自己的凌静。

眼前的小姐跟平时的一模一样，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恬静。

但琉璃心里却觉得害怕，她视线心虚的移开，喉处滚动，“小姐……”

“琉璃。”凌静打断琉璃的话，“看着我。”

琉璃听着凌静半命令似的话语，不得不硬着头皮抬头看她。

凌静与琉璃四目相对，“琉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跟凌霜比起来，你才是我的妹妹。”

琉璃神色有些慌乱，“小姐……”

“别骗我。”凌静眸色微垂，心口处阵阵刺痛传来，正如她所说，她跟琉璃从小一起长大，琉璃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琉璃。

凌静再抬起眼眸时，双眼已经通红，她声音颤抖的跟琉璃要一个答案，“那药，是你下的吗？”

琉璃看着凌静的眼神，实话差点脱口而出，但一想后果，她怎么敢承认。

“不是的，小姐，我没给你下什么药。我，我也根本不知道你被下药了。小姐，我也被下药了！不信，你问姜小姐，刚才她是让下人泼醒我的。”琉璃焦急的向凌静解释着。

“小姐，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真的没有！”

凌静眼神里充满失望，“那你也不承认，昨天中午跟梁耀彬见过面是吗？”

琉璃愣了下，再次出声否认，“我没有，小姐我怎么会私下跟梁公子见面呢，我真的没有！”

“同仁堂药铺后院左边第二间屋子，我亲眼所见。”姜宛宁当然没有亲眼见到，昨天跟掌柜的问完情况就走了。

但她确定掌柜既收了她的钱，没那个胆子敢她。

姜宛宁看向琉璃，“你要怎么说，是这天下还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是我眼睛坏了看错了，亦或是……”她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在骗你家小姐，陷害你。”

琉璃震惊又哑口无言的看着姜宛宁，在她祥细的说出自己跟梁耀彬见面的地方后，琉璃就知道自己狡辩不了了。

姜宛宁她没有陷害自己的理由。

而比起自己，小姐也会更相信姜宛宁的话。

琉璃转头看向凌静，下一刻，跪在了她的面前，双手紧紧拉住她的衣角，“小姐，小姐我错了，小姐我错了。小姐，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是梁公子他逼我的。”

“他说，他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去做，就让夫人把我卖到青楼那种地方去。”

“小姐，夫人她在府里说一不二，你救不了我的。我，我只能答应他，小姐，我真的没办法，我不想去青楼，我不想去。”

琉璃泪流满面的诉说着自己的无奈、迫不得已、害怕跟挣扎。

“小姐，我真的错了，可是我没办法。小姐，我真的没办法。”

在凌府，小姐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么可能保得住她。

凌静听着琉璃口口声声说着“没办法”，冷笑出声，她提脚踢开紧缠着她的琉璃：“所以你选择背叛我！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在我的安神茶中下药！”

“你如果不是宁宁他们出现，你知道今晚我会遭受怎么样的污辱，往后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但你依然选择这么做！”

“琉璃，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依然选择这么做！”

最后一句凌静几乎是撕吼出声，用尽全力的她，吼完这一句身子便有些不稳，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姜宛宁见状忙上前扶住凌静，“静儿，身子要紧，调整自己呼吸。”

凌静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比起梁耀彬对她的所作所为，琉璃的背叛更让她心痛、难以承受。

“你一心觉得我护不住你，可你给我护你的机会了吗？”凌静眼中尽是失望，“你甚至没告诉我。”

原本拼命道歉的琉璃，听着凌静的质问，看着其他四人对自己的鄙夷，心里多年积压的委屈也在此刻暴发了出来：“你连自己都护不住怎么护我！”

“上次你不过跟夫人顶撞了一句，就被扔进了柴房。如果不是姜小姐带着裴小侯爷去救你，你早死了！”

“我呢，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只因为是你的婢女就落得跟你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惨。你只是被关在柴房饿着、冻着，我呢！我每天都被他们打骂！”

“我差一点被打死！你护我了吗？你护得住我吗？你告诉我，你怎么护我！”

琉璃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委屈，“自从原夫人去世后，我跟着你的哪一天不是在受气！你是主子里最没用的，我就是下人中最没用的，你被府里其他主子们欺负，我不仅被主子们欺负、还被下人们欺负。”

“就因为我是你的婢女！这么多年，我受了这么多委屈，我背叛过你吗？”

“哪一次你受惩罚的时候，我没陪你一起受着。哪一次我没挡在你面前，替你挡下她们向你挥来的巴掌。”

“只有这一次而已，只有这一次我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我……”琉璃泪流满脸，迫不得已，“我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琉璃说完后，跪在原地痛哭了起来。

为自己这些年的委屈，为自己得被逼无奈。

凌静呆愣的看着琉璃，她从来不知道，琉璃心里这么多的不满、这么多的委屈、这么多痛苦。

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没用。

是她，太没用了。

“怨气这么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凌小姐杀了你全家呢。”雪月嘲讽的声音响起。

凌静跟琉璃同时抬眸看去。

雪月一脸鄙夷的看着琉璃，“据我所知，你当年是在雪地里被凌夫人捡回去送给凌小姐做婢女的，如果没有原先的那位凌夫人你早死了，哪有如今的好日子。”

雪月弯身抓住琉璃的衣角，“穿着跟你家小姐一样布料的衣服”手又移到她的头发上，“头发养的又黑又亮”，最后一把握住琉璃的手，“一双手又嫩又白。”

雪月狠狠甩开琉璃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琉璃，“你受过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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