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调职

从综合处出来，钱婷婷深吸一口气。秘书这个位置，比副所长强多了。至少不用背那些莫名其妙的黑锅。

“钱售货员！”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钱婷婷转身，看到潘秘书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跟郭主任谈完了？”潘秘书语气里带着试探，擦了擦额头的汗，“听说最近有个"技能竞赛"...”

钱婷婷看着他，摇头叹息：“潘秘书，打听领导的事，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留下一脸懵的潘秘书，钱婷婷继续往前走。

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下午，田副经理找到她，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后院的树荫下。

“小钱啊，”田副经理搓着手，眼神闪烁，“你中午去谈调职的事，怎么样了？”

钱婷婷靠在墙边，看着田副经理焦急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这位副经理当了十年还是个副的，也是够可怜的。

“田副经理，差不多谈妥了。”

田副经理一下子就蔫了，肩膀都垮了下来。

钱婷婷默默走开，留下田副经理在原地唉声叹气。

回到售货部综合处，钱婷婷开始收拾桌面。售货部的工作她已经干了五年，对着这些熟悉的文件，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婷婷，听说你要调职？”小钱探头过来，眼睛里满是好奇。

钱婷婷抬头笑了笑，“还没定呢。”

“别藏着掖着了，”小钱压低声音，“我听说你要当副园长？”

“谁跟你说的？”

“这不是整个单位都传遍了嘛！”小钱一脸兴奋，“你说，是不是真的？”

钱婷婷把文件整理好，放进抽屉，“等通知下来就知道了。”

售货部综合处里其他同事也竖起了耳朵，但钱婷婷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在这个单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而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下班的时候，钱婷婷是最后一个离开综合处的。夕阳的余晖洒在办公楼的玻璃上，将整栋楼染成金色。她站在楼下，抬头看着这栋她工作了五年的大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下班铃声刚响，商场的楼道里就热闹起来。高跟鞋的哒哒声、行李箱的滚轮声、此起彼伏的说笑声在走廊里回荡，仿佛给这座商业大楼注入了一丝生机。

钱婷婷站在三楼的楼梯口，看着同事们陆续从身边经过。她今天要在五楼会议室给愿意参加技能竞赛的售货员们做培训，这让她既感到兴奋又有些忐忑。她抚平深蓝色工作服上的褶皱，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这场培训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如果能把这些老员工培训好，就能向领导证明我的能力......】

迎面走来的白颖，低着头，肩上背着那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褪色帆布包。

何冯珍和王鸿志走在她前面，一看见钱婷婷就像躲瘟疫似的扭过头去，眼神里的敌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何冯珍的敌意她再清楚不过，无非是觉得自己抢了她的风头。自从上个月自己被提拔为培训主管后，何冯珍就开始处处针对她。至于王鸿志，这位“表哥”的心腹，大概是因为自己把他表哥挤下台的事情还记恨着。

“白颖。”钱婷婷开口喊住了低着头的姑娘，声音里带着些许温和。

白颖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婷婷，你找我？”

“早上的事，谢谢你。”钱婷婷直视着白颖的眼睛，语气真诚而温暖。早上的争执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白颖及时站出来说话，她恐怕真的要在众人面前出丑了。

何冯珍和王鸿志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他们都知道钱婷婷要给老员工做培训，现在单独叫住白颖，该不会是想开后门让这个新人也参加吧？

白颖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像是被阳光晒过的苹果：“不用谢的！那些人太过分了，我看不下去。而且...而且你一直对我很好。”

“你今天的表现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钱婷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

“只要你不嫌弃我。”白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害怕被人听见似的。

钱婷婷看着白颖局促不安的样子，忍不住逗她：“昨天确实有点嫌弃。”

“啊？”白颖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但现在不会了。”钱婷婷伸出手，“咱们一起进步。”

白颖没有立刻握住她的手，而是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了钱婷婷：“呜呜呜......”温热的泪水打湿了钱婷婷的肩膀。

钱婷婷僵在原地，这姑娘怎么说哭就哭？她轻轻拍了拍白颖的后背。

“小钱，还培训不培训了？大家都等着呢！”楼上传来催促声，打断了这温情的一幕。

白颖赶紧松开手，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你快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上楼的路上，跟着钱婷婷的十几个老员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谭竹，不光自己来了，还把她徒弟徐广成给硬拽来了。

“师父，真的不能走吗？”徐广成一脸生无可恋，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谭竹瞪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得能杀人：“走？你敢！家电组必须出一个名额，你要是想气死我就现在走！”说着还不忘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哎呦！”徐广成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跟在后面。

会议室里，钱婷婷让大家把桌椅搬到墙边，按个头高低排成两排。搬桌椅的声音此起彼伏，混杂着抱怨声和喘息声。

李婷不耐烦地拍着衣服上的灰，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在空气中挥舞：“不是说培训吗？站队干什么？搞得跟上体育课似的。”

“就是，”王琳在一旁附和，“我们又不是小学生。”

钱婷婷面对众人的抱怨，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她扫视了一圈，开口道：“大家都看过技能竞赛的公告吧？除了技能比拼，还有服务礼仪展示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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