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兰陵王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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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哪肯,忙是嗔怒道:“咱们多少话说,你来哪有就走的?”又压低声音道:“我正有事要去武陶,你留下来到时与我同去便是。”他俩人本自亲厚,相愿自也乐意,喜道:“这样正好。”长恭便叫一声来人,道:“去北周告知随国公,就说相师父被我留下了,多叙两月。”阿六领命而去。
长恭待介绍思思给相愿认识,刚才却只顾相愿,一时不时思思去了哪里,便暂时作罢,只与相愿相互问候身体,叙些别后之情。转眼天黑,两人同榻秉烛夜谈,相愿望了他道:“时间过得真快,长恭今年也有二十九了。”
高长恭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这个,道:“你还没见铁弹,他也长大都可以娶亲了。”
相愿只道:“今天晚了,明天再见。”又道:“你如今什么都清楚,也不再需要我多话,只是以你我之情,难免有这一份牵挂,当初我走时,曾建议你妆病在家,推辞拜将,避免战事以求自保,如今也都被你破了。我只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
以后会怎么样?思思也问过这个问题,高长恭已经只有一个答案,却并不多话,只道:“我大师父临终前最后留下的话是战略部署,交代如何伏击定阳子城。二师父临终时说的是‘我不负国家’。”说完不再言语,这话意思便已足够明了,段韶、斛律光都是他佩服的人,俱是当世英雄,生得光明,死得磊落,如今他也当如此,便是已经视死如归,唯求俯仰无愧。
相愿听得明白,在这乱世却是身不由已,无可奈何,便觉悲从心起,红了眼圈,握住长恭双手道:“我能与你们这些大英雄结识,是我三生有幸。只是既然咱们结识一场,你自己虽是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看淡了安危。可是叫我把咱们这十数年的宾主师徒谊,知交手足情怎么舍得下?”
长恭见不过这么一说,相愿便已是神色悲戚要哭,心有同感,忙小声慰道:“师父快不必悲伤,我有一个秘密说给你知,这个秘密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知晓。”
相愿怔了一怔,便是莫名,问:“什么秘密?”
长恭便笑问:“师父博古通今,可曾听过天下三大奇药?”
相愿道:“略有耳闻。”
长恭又问:“你知不知道,这三大奇药之首,天下仅有一颗的死人丸现在何处?”
相愿目瞪口呆望了他,只‘啊’的一声又忙住了口,便是领悟,又喜又疑仍是盯了,长恭便点一点头,从床头枕下取出一个明黄锦囊给相愿瞧,相愿开了锦囊,便见里面是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纸球,剥纸时却只是外皮裹了一层纸,剥开里面是个厚厚的半红不黑蜡丸,轻轻摇一摇,密封的蜡丸里似乎另有物事。那层纸上却写了几字,看道是:死人丸,唯有一死,便可解决所有烦忧。长恭又道:“幼时南梁皇宫一番奇遇,以两颗青枣与梁武帝换来这个。”这明黄锦囊是他小时候误入南梁皇宫,梁武帝所给。他一直不知道锦囊里的蜡丸是什么物事,纸上的字又是什么意思,几次差点丢弃,只是想想是梁武帝临终遗物,便这么留下了。没想到后来从忆罗那听到天下三大奇药的事,想到竟便是这囊中之物,知道后对谁也没说过这事。今日见相愿伤悲,方才告知,令他可以稍减忧虑。
相愿果然有些放心下来,重新裹好放入锦囊,道:“你心里有数便好,……”长恭听到有人走近,便举手阻止他说下去,过得一会,听帐外思思声音道:“长恭,你睡下了没有?”
长恭听得是她,忙道:“没睡,你进帐来,见见我师父。”
思思掀帘进来,与相愿相互见过,虽思思是小尉打扮,但相愿听长恭介绍便知道她是曾行刺长恭又救过长恭性命的那女刺客,只道:“原来你便是越女剑的元女侠,久仰。”思思便也抱拳道:“相先生大名,我也早有耳闻。”说完,似乎有事,只向长恭道:“你现在随我出去一下。”
长恭问:“什么事?”
思思拉一拉他,只与相愿点一点头已转身向外走,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长恭虽不知她要作什么,只也跟了她出帐,此时夜深,帐外从近到远处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与黑色天幕上的满天繁星相接,交相辉映,在星光和火把下能够瞧见营帐连绵,将士差不多都已熟睡,因此比较安静,能够听到虫呜,也能听到还有人轻轻说话之声,倒像是喁喁私语。有哨兵持了火把巡夜走过的声音,远处也有火把移动,天上偶有流星划过。
长恭随了思思绕帐而行,却绕到铁弹帐后站定,帐中仍有灯火透出,可以瞧见铁弹的身影正在灯下坐着看书,案前立着另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剪烛,思思怕被来往兵士瞧见惊动,蹲下伏于草丛又拉一拉长恭一齐蹲下,长恭蹲下了小声问:“咱们在这里做什么?”
思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悄声道:“你听。”便听立着的那个瘦小身影道:“长公子,现在夜深无人,正好作画,小的去外面替你把风。”这声音长恭认得,是个姓刘的马童,因年纪跟铁弹相差不几,因此成为伙伴。铁弹头也不抬地道:“我说过今后再也不画了,现在年纪已大,应该把心思都用在研习兵法,勤练武艺上。”
小刘道:“那你以后也再不去龙门瞧佛像看画了?”
铁弹没有作声,但可以瞧见在缓缓摇头。
小刘又问:“你当真以后再也不画佛像,想也不想了?”
铁弹便扔了书,似是有些心烦,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能让父王对我失望。”
小刘便微微叹了一声,道:“你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打仗练武,只一心想画佛像,却半点也由不得自己做主,我瞧你们大家公子还没有咱们小民来得自在。这兰陵王的公子外人不知道的看着便是羡慕眼红,我小刘却丁点儿都瞧不上。”
思思闻言瞟一眼长恭,淡淡光线中可以瞧见他俊美无匹的脸上神色似乎稍稍有些疑惑。
铁弹也似并不在意,倒被惹笑,笑骂道:“休得胡说八道。”笑声短暂,又自发愁道:“可我觉得便是尽了全力去学打仗练武,再怎么样也做不到像父王那样,只怕怎么都不会让他满意。唉。”却似满腹心事的叹气,一点也不似无忧少年。
思思一直瞧着长恭,见他似乎微微皱了眉头,眼神中似乎吃惊,却不再听下去,站起走开,便也随了他而行。长恭星空下草丛中默默走了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叫我来听这些?”
思思道:“我跟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情罢,我娘擅长刺绣女红,远近闻名,很小的时候,娘就开始教我绣花,可是我怎么也学不好,也根本没有心思好好去学,娘总说我笨。我也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很笨。后来遇到我的两个师父教我武艺,我却一学就会,尤其日夜勤习苦练,反而常常追着师父学习,两个师父都夸我聪明,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是不喜欢绣花而已。”
高长恭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听起来铁弹这几年私下里一直在偷习绘画却不给自己知道,又原来他并不喜欢打仗练武,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喜欢打仗练武?当真没有道理。好在儿子懂事,还分得清轻重,便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要铁弹从此放弃武艺,专心学画?”
思思却是一本正经,道:“正是。”
高长恭便是莫名其妙看了她,道:“这世道,不练武,画作得再好有什么用?”
思思道:“要说是这世道,练了武又怎么样?我父亲厉不厉害?我两位师父武艺高不高强?天下第一勇士又怎么样?这些人尚且不能自保,何况其余?既然是这样,何不干脆让铁弹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父亲,你师父他们便是因为他们生前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所以纵死也能无憾,你难道希望铁弹的这一生都是遗憾?”
她是从小看着两个师父吵架长大的,也是口才便给,语言犀利,长恭却不善于做口舌之争,只道:“这些年来他骑射武艺,排兵布阵都有进步,若当真不喜欢,自会自己跟我说明,你才见过他一面,知道什么?”便是已经有些不悦。
思思仍是直望了他道:“是咱们刚才亲耳听到的,而且也是亲眼看到的,他画的佛像栩栩如生,作画时连你走近都没有察觉,那还不能表明他对作画又喜欢又有天赋?他不跟你说,是因为他敬你爱你,所以宁愿为你牺牲。”一路说下去便有些像起了争执,为免惊动别人,边说边已经和长恭步入帐内。
长恭已自不耐,道:“他即已经说了今后不再作画,可见也知道这不是正务,这事便罢,以后不要再提。”他常年为王,又是军中将首,早已惯于发号施令,即说不再提此事,言出即令,思思却是江湖人士,不知这些,只想和他论个对错明白,便是不肯罢休,想了一想,又道:“不如你这样想,如果从小你家里人不许你习武,却要逼你学画,你会怎么样?心里难不难过?愿不愿意就这样过一生?”
长恭拂然道:“我自幼失父,无人作主,他既然还有我这个父亲在世,自然要由我作主,习武有什么不好?我高长恭的儿子,便是现在不喜欢打仗,以后也定然会喜欢。”
思思怔了一怔,又气又无奈,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为什么避开不敢回答?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话有道理却不肯承认?”
高长恭也是来气,这许多年来,只有人奉承讨好,哪还有人敢这么面对面与他争执对话,一连串追问他?都是只不过见他面色一沉,早就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了。此时只怒目视去,她也正直视过来,这人却是思思,打不得,杀不得,只气道:“这是我高家的事,与你何干,要你多事?”话音一落,瞧见思思神色一呆,望了他的双眼中泛起泪花,便自知失言,心有悔意。这些年思思与他虽然分而未合,但他们经历过这许多事,曾同生共死,也曾有过婚约,双方感情早已复杂不那么简单,自非一般人可比,若说是知己之谊,却也还有男女暖昧在其中,若说是男女之情,又另有患难与共,相持互助在里面。便是说不清道不明,又尤其自从思思的两位师父过世以后,心里便只把他当做是最亲的人,或许也是这世上唯一的家人,所以这么‘多事’,自然也是出于关心他。便是有些后悔失言,只是现在正在气中,一时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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