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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心成灰


就声之时,双掌齐出便是一招飞凤投火,一招使完向前一步双掌翻飞又是一招飞凤投火,再踏前一步又是同样一招。便是一连全力使出三招飞凤投火的连环招式博命,一招比一招凶猛凌厉,陈蒨只道他们两个会拳来脚往痛快打一场,却想不到高长恭不过这毫无保留的一招同样使来,每一次都是不顾自身向他逼近,便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打法,他倒还不想跟高长恭拼命,不由被逼得连退两步,眼见长恭第三掌已挟雷霆震怒之势当胸而来,此时硬接,二人便要两败俱伤,若再退,他便输了这一阵,却也运气全力迎了挥掌而上,倒是宁可伤不可输,忽见身旁又有掌风而至,却是扑向高长恭,眼前多了一条人影,正是陈子高,想来也是一进来便见此情势危及,来不及多话匆忙出手。他见陈子高出手,却也不愿他受伤,只并肩一起挥出双掌,各分担了高长恭第三招劈来的一半掌力,三人六掌轰然一对,陈蒨、陈子高双双各自后退一步,高长恭晃了一晃站住,望了他们便道一声:“如何?”陈蒨想不到高长恭现在已有这般深厚功力,他和陈子高二人竟都被击退,自是输得无话可讲,一时拦又不是不拦又不是,脸色发青,陈子高也暗自吃惊,只向他道:“蒨哥,你们都是小夜最亲的人,怎么反在这里博命?兰陵王是我叫人请来与小夜送行的。”陈蒨忿忿道:“小夜临死都要跑回,可见并不愿见他。”又指了高长恭恨道:“你便让她新婚之夜这么个死法,有什么资格再见她?”高长恭呆呆地站着,仍然是理解不能,话都能入耳,就是听不懂。陈子高只忧伤的瞟了一眼高长恭,转眼默默望了陈蒨,轻声道:“皇上,小夜只是不想让兰陵王见到她死时的样子,不想兰陵王太伤心。”一边和他说话,一边轻轻推了他到一边,高长恭便大步跨过,穿过这长殿,眼前便是白幔绕檐的端华殿,整个人身不由己便轻飘起来,只像是脚不沾地似的,也不知怎么就飘进了殿中,端华殿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其他物事,统统不见,只瞧见眼前一副黄棺,她仍然是穿着鲜红的嫁衣,珠环翠绕,静静地躺在棺内,只像是安详地睡着了。他默默地瞧了她,真的相信她只是睡着了,那两弯合上的长睫随时都会扬起,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一转清澈的眼珠瞪了他瞧;闭着的红唇随时便会张开嘻嘻哈哈地笑出声来,使面颊上圆圆的酒窝忽隐忽现;现在乖巧贴在身侧的双手随时会拿起长剑在他面前挥舞;她随时便会坐起来,然后翻身跳出,蹦蹦跳跳地来拉他急忙出门说她要办什么大事。高长恭瞧了便是心甜甚至不由微笑,她便是睡着了也是这么可爱,让他很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几乎便要忍不住这么做,可是他又怕这样会惊醒她,惹她生气,所以他不能,只敢静静地瞧着她睡。似乎又有人过来,本来他是听不到也看不到的,但是陈子高已经走到棺边,便进入了他的视线,陈子高也只默默地望了陈夜来,却是向他轻声道:“你们的事小夜让艾儿带了信回来,陛下不是怪你,他只是难过,你也不要怨小夜任性妄为,她就是这么个傻女孩。”他是看着陈夜从小长到大,也是感情深厚,此时望了便觉伤心,垂了泪不由伸手入棺轻抚陈夜来脸畔青丝鬓角,高长恭怕这样会惊醒了她,忙要阻止,忽见陈子高似乎全身一震僵住,口中吐出几字道:“有毒针,别……”,还不知怎么回事,陈子高已经在他面前直直的一头栽到地上,倒在棺侧再无声息。四周似乎静了一静,便听有人喊‘陈将军’,说着有人几步向前到了陈子高身边便是又走进了他的视线,却是欧阳頠,显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去扶陈子高,探一探鼻息刹时脸色大变,一只手扶了陈子高,一手直抖向前伸出,惊惶颤声呼喊:“快请陛下,快请陛下。”便有脚步凌乱声出殿而去,原来这殿里还有不少人,高长恭仍是移不开目光,只是渐渐觉得不对,这么吵闹她怎么会不醒?这个时候她应该噘了嘴生气,抱怨一句‘吵死了’,然后坐进来才对,哪怕会向他发脾气,可是她只是躺着一动也不动,连睫毛也没稍动一下,忽然之间便是明白过来,她是已经死了,永远也不可能再醒过来了,同时他的全身也随之都空了,似乎又有人大步奔来,猛地扑到陈子高身旁,便是陈蒨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眼前,只摇了陈子高喊:“子高,怎么会这样?子高,你不能死,我叫你起来,你听到没有?”又抱起一动不动的陈子高如风一般匆忙出去了。欧阳頠却还留在视线内,总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站到陈子高刚才所立之处,细细打量棺木和陈夜来。高长恭仍是全身无力,昏昏沉沉只望了她,陈夜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凭什么?她鬓边青丝中似乎有银光闪烁,瞧着倒好像是黄蜂针,奇怪,黄蜂针怎么会跑到她头发里面去呢?高长恭望了她笑,陈夜来,你是不是害怕孤零零一个人?想要我陪着你?只微微笑着便伸手去摸她头发,欧阳頠也已看到,忙道:“别碰,有毒。”出言来不及阻止,伸手便向他的手腕抓来,高长恭不舍挪开目光,只凭感觉翻掌成指去点他合谷穴,欧阳頠另一手出掌要推长恭前臂,高长恭干脆收手,蓄势再一掌向前挥出将他整个人都推开,便只笑着伸手去抚她青丝以及银针,正到鬓边忽觉喉中一片腥甜,下意识里不能丝毫弄脏污浊了她,忙先将身子转过一边,鲜血已涌喉而出,大口溅在地上,犹如盛开血红的花。他刚才与陈蒨、陈子高对掌将他们击退,倒不是他的内力真要比他们二人联手还要深厚这么多,只是当时全凭一口气支撑住了,现在再次运气使力跟欧阳頠动手便有所触动,再压不服胸中的气血翻涌,大口吐出鲜血便是眼前一黑,也栽倒在地上。

昏迷中醒来,环境陌生,似梦非梦,四周虽然明亮,但是桌上点了许多白烛,又有窗外明月,应已是晚上,虽然脑中还未恢复意识,已从床上爬起,仍是全身无力,连脚步也是虚浮的,耳中听到嗡声不绝,似乎鼓儿跋儿磬儿一起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响成一片,只瞧一瞧四周,就是在端华殿的楼上,忙扶了梯子下楼,厅里跪了一地的丫环、奴仆,全都趴在地下,倒是没有发出声响的,声音是从正堂传来,穿厅而过便是正堂,这次才能够看清楚这里点了更多白烛,应有数千支,四周垂满了灵幡,正首设了香台摆着供品香烛,有四个沙弥专门照应,约正中黄棺已经上盖,只留头部尺多宽还未合拢,下首一个大铜盆,四个奴仆跪了烧纸,大堂东部坐了一堆的约八、九十名和尚沙弥,各自低了头念经超度,西部摆了老君像,约四、五十名道士排了队绕圈,边走边敲锣摇铃,也是念念有词,倒与和尚们各占半边,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显然耳中听到的这一片噪音倒不是幻觉,正堂虽大,这一屋的和尚道士,再加上伺从奴仆倒还显得有些挤促热闹。已经很显然,这一切并非做梦,高长恭跌跌撞撞向棺材扑过去,抱了棺材便是欲哭无泪,连哭的心思也没了,连死的心思也没了。耳边听到这一片嘈杂声中似乎有人在喊‘兰陵王’,一时似听非听,又有人在拉自己,方才回过神,原来是欧阳頠,见他回了头,便道:“兰陵王,我有事和你相商,咱们到后厅谈。”

高长恭抱了棺木,瞧着棺中陈夜来在烛光映照下安详沉静的脸,便是摇一摇头,表示现在没有心情,只想留下陪她,其他什么事也不想说。

欧阳頠也只得就在旁边说道:“皇上现在什么都不管,他们已经吩咐将端华公主的丧事交给你,你想将她带回北齐也好,想葬在南陈也好,怎么办全由兰陵王做主。这棺盖也等你来合上。”顿了一顿,瞧了他这般形容,劝道:“兰陵王也不必一味伤心,更不可轻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尽早入土为安的好。”高长恭只是抱了棺木摇头,他怎么能?怎么能忍心盖棺?怎么能把陈夜来封在这小小棺材里?她连那么大的皇宫都呆不住。里面这么黑,她会不会害怕?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又怎么舍得。可是他说不出话来,除了下意识的摇头,他什么也做不了。欧阳頠又道:“我已用吸铁之物从公主的头发里一共吸出七根巨毒银针,这件事必需解释一番,这毒针昨天是还没有的,应该是有人知道你要来的消息便于昨晚安置专门用来对付你,只是兰陵王应该清楚,这事与南陈无关,皇上绝不会利用死去的公主玉身,更不可能误毒到陈将军,但请兰陵王放心,咱们一定会彻查此事,给兰陵王一个交代。”

高长恭眼中望了陈夜来,耳中似听非听,也不知道欧阳頠是什么时候走的。夜已深,四周似乎清净了许多,殿里已经只剩下十来个和尚低声诵经,神思不属中似乎又有人在轻喊‘兰陵王’,回头看时,三个丫环跪在面前都偏头看他,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为首的艾儿见他回头,忙小声道:“兰陵王,咱们都是一直伺候陈公主的,奴婢是艾儿,兰陵王还记不记得?”

高长恭恍恍惚惚想起,只‘嗯’了一声,又忙转头去看陈夜来,艾儿在身后又自轻声说道:“那时候,陈公主带咱们救出护送兰陵王的王妃王子,咱们三人也有参与的,是那些姐妹中唯一活下来的三个了。”

高长恭不想多话,只问:“你有什么事?”发出来的声音也轻飘得很。

艾儿便磕头流泪,小声泣道:“奴婢伺候公主多年,公主待我如同姐妹,便是陪葬也是应该,只是一干姐妹无辜,请兰陵王救她们一救。”又道:“便是公主生前也是最讨厌杀人的,兰陵王能不能瞧在公主份上向皇上求一求情饶咱们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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