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皇后：娶了我，你更了不起！

国子监，这座大夏最高学府本该喧嚣，但却因恩科而变得异常安静。

    大夏每年的小科举无论文武考的都是举人，三年一次的大科举才是正儿八经的科考。

    如今突然的恩科，让去年冬科失败或是未曾参加的人全部斗志昂扬，一个个全部在各自宿舍内安静读书，只为备战端午佳节之后的恩科。

    尤其是这次恩科今非昔比，改了许多地方，甚至有了一次面试，而且并非荐举那般而是人人面试考的是你德行那些。

    因此要准备的东西更多，但学子们并未因难度加大而有怨言，反倒个个激动不已。

    只因为不仅仅是恩科恩名多了缘故，更一个缘由是祭酒大人说了，天子下令今年举荐一事取消。

    无举荐一事，那么就代表考中进士极有可能直接入朝为官，无需等候，更无需让那些被举荐之人去做官。

    贵家子有的机会，寒门庶门皆可去争一争，但前提是考中，许多寒门庶门读书人更为努力。

    风烟俱净，百草丰茂。

    牧序这个老秀才在书院独自散步，一身儒衫，不知何时考试，老秀才身子瞧着更加瘦小，双手负后，来到一处宿舍区域所在，有学子在门外拿书走来走去，有学子坐在门口读书，也有学子在屋顶之上看书。

    朗朗读书声，震如雷鸣。

    老秀才并未现身打扰，而是轻轻一笑后转身离开。

    但这才走了几步，老秀才咳嗽了几声，但他自己个儿不在意，拿起手上酒葫芦喝了口后，一声‘舒坦’，而后转身离开。

    年纪大了，有些毛病他自己个儿也清楚，而且比较起那太傅杨善长，太师苏文清谁谁的。

    他这个太保，惜命的很呢。

    这些个贫寒娃娃们还需要一片天替他们扛着，自己那个徒弟还不够格，他可死不得。

    更别说，那漠北的书院，也要盖一盖。

    而且那火炮火药的事儿，娘娘与牧序讨论过，娘娘说不该只重视经史子集，这些书学，算学，农学都要发展起来，否则何来火炮火枪，何来复合弓这些。

    要做的事儿太多，拦路的人也太多，死不得死不得。

    不过这才转身，就见苏琳涵怀中抱着书急匆匆的模样。

    苏琳涵为太学助教，所有助教博士都在这边有宿舍，只是隔着这学生一个学堂的位置，但若是要前往国子监大门，此处是几条路之一。

    牧序看苏琳涵模样，明显就是打算离开，倒也没打算出声阻拦。

    不过苏琳涵回头看过来，却是看到了祭酒大人，连忙驻足后，朝着牧序所在走来。

    见苏琳涵怀中抱书，所以牧序在苏琳涵过来的时候就说：“俗礼免了，过意不去，回头跟你娘要坛子酒给我送来。”

    苏琳涵笑了笑，随后点头：“娘之前也在念叨着要给您呢。”

    牧序笑着看向苏琳涵怀中书，最上方的是【予以文言】，第二本是【苏集】，前者是一位前朝大儒对于圣人们话语的自我注解，从生活到治国都有。

    牧序翻开，看到上边有许多秀气小字做了标注，集解，简释这些。

    牧序何等聪慧，当即开口：“没回家住在池鱼那儿，就忙活这个？给学生们面试准备的？”

    苏琳涵点头：“总归不知面试要问些什么，多些准备是好的，这些书籍若是从前看了理解了也就罢了，如今还是要细读才可。”

    牧序摇摇头：“若是他们自己个儿能这般注解，还用得着你来教给他们？”

    苏琳涵说：“大姐姐从前说读书要活用，但我喜欢读书，却不知道那些东西用到何处，如今能这般教人，也算有了用处，而且祭酒大人不知，我在注解时，再看这本书，又是一番滋味。”

    牧序笑了笑，看了眼【苏集】，所谓【苏集】其实就是苏长安的诗词歌赋总编书册。

    “这是在为端午宴准备了？”牧序问。

    苏琳涵说道：“弄这些累了就翻开看看，而且之前有学生希望我讲一下大姐姐一些诗词，所以才准备一些。”

    牧序闻言，欣慰一笑，然后问：“从前一直没问过你，教书累不累啊”

    说话间，指了指一侧石头长椅。

    苏琳涵将书放下后，搀扶着牧序坐下，然后才说道：“若是从前，我会说不累。但如今的话，也没什么可累的。”

    牧序笑道：“你爷爷跟我说，你这些日子有时候好些天都不回来的，好不容易瞧上一面，清瘦了很多，给他心疼的。”

    苏琳涵嫣然一笑：“爷爷跟我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吃些苦是好的，就好像刚来国子监，因为才开始很紧张很忙，爷爷说多学习，多看看，别因为吃了苦就抱怨，若觉得累了，去看看地里百姓看看早间东市，西市那些为了生活奔波的人。”

    牧序皱眉：“这老东西！”

    不过看苏琳涵笑着很快乐样子，牧序继续问：“后面还有事儿？”

    苏琳涵笑着说：“后来大姐姐知道了，拉着我到了爷爷跟前，就说觉得累了，就去休息，而不是跑去看什么比你更累的人。”

    牧序怔了怔，随后笑了起来，而后看苏琳涵：“老东西是不是笑着认错了。”

    苏琳涵点头。

    牧序笑骂：“活该！”

    但又叹了口气：“不愧是娘娘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拐个弯，听起来舒坦多了，累了就去休息，跟别人比什么嘛。一觉睡醒，养足了精气神儿接着干。”

    苏琳涵笑着点头。

    而牧序看着苏琳涵：“不过，你这是干什么去，回家休息去？”

    苏琳涵说道：“家里送来消息让我回来，书涯楼放榜了，说是要摆宴席，庆祝一下。”

    说到这儿，苏琳涵疑惑看着牧序：“您还不知道？刚刚教所那里送来了消息，是没找到您，所以您还没看到吗？”

    牧序看着苏琳涵：“书涯楼放榜啦？刚刚？”

    苏琳涵点头，于是当即简单说了一下。

    而听完，牧序不过是少许思虑后，当即看向苏琳涵：“家里要摆宴席啦？”

    苏琳涵点头：“父亲派人来说是要摆宴席。”

    牧序站起身：“走，一起去。”

    苏琳涵看着牧序。

    牧序笑着说：“你家里，现在是你爷爷最不会回去的地方，其他地方那老东西绝对会挨个儿溜达个遍，这儿是他肯定会来的。走走走，我陪你回去。”

    ……

    诺大京城，被今日书涯楼放榜的事情，盖过了一切一般，所有消息，在这之前的那些个消息，全部消停了下来。

    人人皆口相传书涯楼今日所发事儿。

    各个堂部衙门是如此。

    豪门大院，是如此。

    坊市之上，更是如此。

    苏长安与夏凤翔他们离开火锅店的时候正值黄昏，染红了一片天的夕阳从来是美的。

    出了火锅店的时候，按照夏凤翔的意思，先送吴大萌回了苏府那边。

    不过吴大萌自己却是立马摇头表示用不着，自己认识路。

    虽然倔强，但夏凤翔还是安排了人在暗处跟着。

    大萌子离开前，有些局促，尤其是看着苏长安，毕竟好像是突然就有了师父，但又好像一直都有只是今天才叫了。

    苏长安看出小姑娘的尴尬，笑着说‘崇拜我不.’

    大萌子立马点头，不崇拜那是吹牛皮呢！尤其是今天听到那么多人说自己师父，可骄傲啦。

    苏长安满意一笑后说‘回头师父教你怎么变成我这样。’

    大萌子连忙点头。

    大萌子离开，苏长安与夏凤翔自然是回宫。

    走在坊市之上，夏凤翔伸手轻轻挡着嘴打了个哈欠。

    苏长安问：“抱你，你在我怀里睡？”

    夏凤翔白了眼苏长安，没羞没臊的！

    不过夏凤翔说道：“那个王训记得？”

    苏长安回答：“那个没眼力见想当武将的读书人呗。”

    夏凤翔噗嗤一笑：“多大的人心眼这么一丢丢！”

    说话间比划了下自己小拇指指甲盖。

    苏长安看着夏凤翔，本想说话。

    可夏凤翔一个眼神，立马给苏长安话憋回去了。

    而夏凤翔接着说：“那人的父亲叫王海宾，是温道济麾下柳州黑骑的副统领，朱晃兄长好多次上奏想要这人，所以我记下了，不过这人跟苏家有些渊源.”

    苏长安看向夏凤翔：“渊源？”

    夏凤翔说：“王海滨跟苏子玉认识，而且关系不错，之前苏青柠母亲给女儿找夫君的时候曾经很满意王训，不过青柠那性格你也知道，所以事情不了了之。”

    苏长安听到，开口说：“我也不同意，虽说青柠没个正型，但绝不可能嫁给一个男女不分的人！”

    夏凤翔翻了个白眼，懒得说什么了，就这么一丢丢的心眼儿，真的是！不就认你是女子了吗？天底下人都认了！

    苏长安看着夏凤翔：“我绝不同意。”

    夏凤翔懒得掰扯，开口问：“端午宴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长安想了下后说：“我还没去过宫正司歌舞那些地方看过。回头我”

    当说到这儿，苏长安看着夏凤翔笑脸，改口道：“回头我叫张娉婷还有星月来问问。”

    夏凤翔白了眼苏长安，然后说道：“我倒是有想法。”

    苏长安看向夏凤翔。

    夏凤翔并未接着说什么，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苏长安，并且将哭月脸上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苏长安怔了怔，这干嘛。

    但看到夏凤翔抬起双手看苏长安。

    苏长安无奈走过去，身子弯下后，将自己媳妇儿抱在怀中。

    一人幂篱，一人戴面具。

    固然街上许多人看过来，也是一个个看不到长相，有些遗憾，但瞧着这一对儿，一个个没来由笑了起来。

    夏凤翔哪怕戴着面具，还是将头埋在苏长安怀中，“苏长安。”

    苏长安低头。

    夏凤翔说：“保管吓你一跳。”

    苏长安低头好奇。

    不过夏凤翔继续说：“苏长安。”

    苏长安：“嗯？”

    夏凤翔说：“饿了。”

    苏长安无奈，刚刚火锅店里啥也不吃可劲儿喂我还有大萌子，哭月三个人，问就是不饿。

    这才出来你说饿了。

    但苏长安看怀中娘子，轻声道：“回去给你做。”

    夏凤翔：“嗯。”

    然后，夏凤翔又开口：“苏长安。”

    苏长安低头。

    夏凤翔说：“真了不起。”

    苏长安笑了笑：“能娶了我这么了不起的，你更了不起。”

    夏凤翔：“那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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