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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久别重逢


云南是中国西南的一个重要枢纽,很多人对这里最为了解的莫过于热带雨林,四季如春,这些美好惬意的词汇。

然,凡事都有两面性,美好的反面总隐藏着些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必须面对的事。

秦望舒离开A市后并未去她与任泽西说的C市,而是选择了F市,缘由,说不清道不明,以她当时那种心态,就是想去一个任家兄弟找不到她的城市。

在途经过F市时,坐在火车的窗户往外远眺,一片片的梧桐林吸引了她,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她那时是想坐到火车的终点站——西藏去旅游一番,将心底的离愁驱散些许的。

然,那个傍晚时分,火车短暂歇脚的几分钟内,车窗外夕阳西下的魄人晚照,如柔软的沙砾般,撞击着她那支离破碎的心,让她毅然决然的,收拾起行囊,随众人一并下了火车。

那种举动是一种将苦酒沁遍全身的酣眠之举,透着一抹奈何。

刚到这个城市时,仿如孤蓬般,四处飘荡。这是个发展中城市,一切都没A市那般吸精,在一家小旅管住了几天的她,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红旗小学招老师的应聘广告,正好与她的专业对口,遂去看了下。

应聘成功后,她下定决心留在这座城市,没曾想,两个月后,学校领导找到她,说是为了响应省教育厅号召,红旗小学必须委派一名英语教师赴云南援教一年,经校委及众领导讨论,决定派她去。

理由?一是她年轻,有扎实的教育经验,二是她尚未结婚,学校大部分老师都是结了婚的。

注视着年近五旬的校长,秦望舒有那么瞬间是想甩袖而去的。年轻?未婚?什么烂借口,是因为她是新来的吧。

冲动往往容易让人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秦望舒不想在情绪稳定后又捶胸顿足的悔不当初,所以她压下了怒火,面不改色的跟校长说,让她考虑一下。

考虑一晚的结果是她答应了,除此没有更好的途径了,任家少奶奶的头衔没了,职场潜规则在她身上呼之欲出,不去?就给我走人,这次她可以走,万一下一所学校亦是如此,她又走吗?

如此循环,何时才能在一个城市稳定下来?遂,她辞了孩子们与尚不熟捻的同事们,在她或他们或真或假的关心中踏上了新的征途,去了云南的一个边境小城——木里,也就是她援教一年的地方。

子顾在虎子那问询到他就读的红旗小学的地址后,马不停蹄的赶往那所学校,从校长那获悉了秦望舒现在所任教的城市,连夜叫林秘书定了最近的机票,并嘱咐越越快越好。

F市没有直达木里的飞机,子顾只好先到昆明再转乘其它交通工具。

次日拂晓,他登上了前往木里的最早的一趟班机。

兴奋,激动,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飞机在高空盘旋,发出“隆隆隆”地轰鸣声,机窗外一闪而过的白云彷若触手可及,三三两两的还能睨见一些不知名的鸟儿成群结队的飞过,倚窗而坐的子顾俯视着地面的一切生物,都觉细如蝼蚁,富可敌国的任家从这艘飞机向下凝望时,竟无半点踪迹。

金钱与地位在浩瀚的宇宙中又何足渺小?他感觉,坐在机舱内俯视世间一切,唯一不变的,始终都是他的心。

无论相隔多远,他都能与她再次重逢,子顾的内心无疑是雀跃不已的,他认为这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如若不然,怎么会在虎子家看到她的照片呢?

离开那么久,将近一年了,哪怕蚀骨的情思缠绕的彻夜难眠,在重新获得她的消息后,他毫无保留的驱身前往,几乎未曾有半分犹豫。

原来一切伪装与故作潇洒只是因为你不知她去了何处,如若知晓了,还能一如既往的生活着,那便是真的不爱了。

并非如此,当得知她在那边境小城独自一人生活时,欣喜与担忧一齐沸涌而出,那堵在胸口的愁云正一点点散去。

她过得好吗?习惯吗?这些是子顾最担心的,秦望舒也算是豪门太太,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过着,去到那么遥远的城市,她过得惯那里的生活吗?

子顾对秦望舒的爱,那绝对是苍天可鉴,离别那么久,在重获消息后,没有责备,没有抱怨,有的只是担忧与心疼,生为女人得如此男子深爱,夫复何求?

在物欲纵横的现今,还有多少子顾那般痴情的男子?

飞机在高空盘旋了两个时辰后,平稳着落,走得太急,子顾连件换洗衣物都未携带,昆明的气候四季如春,一下飞机一股暖风袭来,出了川流不息的机场子顾招了辆出租车,告知司机地址——木里县,水河乡。

“那地有点远呢,小兄弟,是边境城市,估计得三个时辰才到得了。”

热情的司机操着地道的云南口音,普通话不太标准,坐在后面的子顾还是听懂了。

“是挺远的……得三个时辰!”

子顾眯眼睨着窗外,回应着司机,表情若有所思。

车子一路摇晃,车窗外的景致也从繁荣慢慢蜕变成萧条,子顾许是太疲乏靠在后座睡着了,司机体贴的将空调的温度调到适宜的温度。

三小时后,到达目的地,木里县,水河乡。

“小兄弟,到了,醒醒!”憨厚的司机叫醒了沉睡的子顾。

“呃,到了吗?”

子顾睡眼朦胧的应着,抬眸望向车窗外,把钱付给司机,遂下了车,出租车扬尘而去。

眼下的景象让子顾颇为惊讶,窄小的水泥路,稀松的房屋,田间正在劳作的农民,驮着老汉的瘦驴,疾驰而过的,以摩托车与小型机动车为主。

这个西装革履的集团副总显然与这突兀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略微皱了皱眉,环顾四周,想找人打听秦望舒任教的小学——红旗小学。

学校都是国家教育部门开办的,所以名称与F市建设路虎子就读的那所学校重名,只不过前面加个分校。

子顾找了个路人问路,是名中年大妈,正扛着锄头准备回家做午饭,戴着个斗笠,皮肤晒得黝黑,牙齿却是白得透亮。

“你好,大婶,你知道红旗小学在哪吗?”

子顾礼貌的与那妇女问着路,日头太烈,只得眯着眸子不时的环顾着四周。

“俺知道,不过这离得有点远,走路得一个时辰,我劝你最好叫辆专车。”

睨着子顾格格不入的装扮,中年妇女略有所指的说着,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若能走着去那里,我就服了你。

“一个时辰?”

子顾夸张的大喊出声。

“大婶,你是不是搞错了,水河乡不是这里吗?”

子顾的表情不可思议。

“俺没搞错,水河乡我们这有两个,你说的是红旗小学的那个水河,肯定不在这,我们这的叫建国小学。”

大婶操着云南口音颇重的普通话说着,表情云淡风轻。

“呼——那好,这里连个公交站都没有,我去哪找车?麻烦你告诉我一下!”

子顾气结,太过疲乏,以至于未跟司机说清楚,才走了这冤枉路。

“俺们这的公交不从这过,平时俺们都是骑摩托车出行,公交车要去前面等,不过这时也没了,一天就一趟,早上八点出发,现在都中午了。”

中年妇女耐心的解释着。

“什么?”

子顾再次不可置信。

最终,这位时髦帅气的年轻副总是坐中年妇女老公的专车——摩托车,去的红旗小学。

开惯了豪车的子顾,坐在那“敞篷”式的摩托车后面,迎面而来的热风跟炽烈的日头耀得他睁不开眼,妇女的老公递了顶草帽给他,嫌弃的一甩脸,拒意明显。

“小伙子,你还是戴上吧,这么大的日头,你们城里人哪受得了?”

老汉好心的提醒,黝黑的皮肤在白炽的日头下格外显眼。

子顾没出声,还没从这令人难以适应的陌生环境中缓过神,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坐车后座上,打量起一路而过的流景,漫山遍野的茶树,错落有致的梯田,田间忙碌农的人,时而有附近的村民牵着牛从他们身边走过。

在城市长大的子顾哪见过牛,每当有村民牵着牛从他们车旁走过,他都紧张的抓着中年妇女的老公,仿佛那牛要对他怎么样般,画面何其诙谐。

一个时辰后,目的地抵达。

建筑楼还算不错,校门口的铁门顶中央写着——红旗小学四个大字,镶嵌在俩边白色匾额上写些教育部门,教育局之类的头衔。

老汉是个热心肠,在问清子顾要找的人后主动入校帮他询问,叫他在门口等着,这让他颇感温暖,话少的他由衷的对老汉说了声谢谢。

十分钟后,老汉出来了。

“我帮你问过了,里面的老师说,你要找的那个叫秦望舒的姑娘今天不舒服请假了,应该在宿舍休息。”

“生病了?问什么病了吗?”

一着急,子顾显得语无伦次。

“这我哪会问,不过宿舍楼不在这,在我们刚来那前面点,你赶紧上来,我载你去。”

老汉不计较的转身发动车子,让子顾的内疚感油然而生。

颠簸了几分钟,摩托车停在了红旗小学的宿舍楼前,子顾下车,付给老汉车费时索性多拿了几张一百的,以表达他的谢意,却被老汉拒绝了,拿了他该拿的那份,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睨着眸子注视着逐渐缩小的身影,一股暖流滑过子顾心间。

他转身朝宿舍楼走去,这里的环境倒是不错,山水暮霭的,老汉告诉他秦望舒住在那并排而建的三栋楼房的中间那栋,具体住几楼,让子顾自己去问。

越走近,内心越忐忑,这种心情,形容不出来。

步入宿舍楼的庭院,里面的宽敞程度不输水仙别墅,只是那些树木没有那般名贵,装潢没有那么奢侈而已,却也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田园风光。

花坛,高木,绿草,一应俱全。

目光所及,庭院的中央有人正在专心的收着床单,此人不是秦望舒,又是谁?

子顾仿若被施了法般,愣是移不动脚步,嘴唇欲张欲合好几次,硬是没叫出声,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语结了。

日思夜想了一年的人儿,此刻就在他眼前。她好似过得不错,即便隔得不算近,子顾也清楚的睨到了她清秀的面容了。

依旧清新淡雅的打扮,及踝的灰色半身裙,上面穿着件白色短袖,胸前不见了昔日倾泻着的长发,她把头发束成了马尾,正午炽烈的日头让她秋眸微眯,手臂上挂着些已经收好的衣物,正踮着脚去收那未收完的床单。嘴唇一张一合,隔得太远听不分明,她肯定是在抱怨晾床单的架子搭得太高,子顾想。

在水仙别墅晾床单她总是习惯搭在刚好她的个子够得着的高度,她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女人中也不算矮,这眼前的晾衣架铁定不是她搭的,子顾在心中得出结论。

她不会做让自己难堪的事,镇定再三,他缓缓迈动步子。

霎时,暖风骤起,吹得秦望舒的裙摆随风轻曳,高高耸起的马尾左飘右荡,风力太大,连床单一并吹落在地,秦望舒偏过头去捡被风肆意扫落的床单,眼光似是触及到不远处有一双皮鞋,遂抬首与之对望。

瞬间,如遭电喝,全身僵硬,秋瞳圆瞪,哑口无言。

挂在手臂上的衣物,似是配合般,滑落在她脚下,盖住了她的白色鞋子。

“子……子顾!”良久,秦望舒颤抖着喉咙出声,水雾从眼眶溢出,沁满她整张脸。

俩人好久都未言语,只是定定凝着彼此,秦望舒的眸底透着不可思议,子顾的眸底透出一抹蚀骨情丝。

风愈发急骤了,似是应景般。

秦望舒的眼泪流了又流,风再大,却也吹不尽那相思成灾的泪水。

“子顾……”

终于,良久的静默后,秦望舒弃械投降,唤着子顾名字,飞声朝他奔去。

锒铛入怀,似是早有准备般,子顾将秦望舒紧紧搂住,嵌入自己的怀里。

所有的蚀骨与低吟,全部融化在这个久违的拥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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