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一缕孤魂

轻风独蹬山峰，抱着最爱的琵琶。

曲调悠扬，转而，一曲离殇。轻风不停的拨弄琴弦，那朦胧的醉意掩上了一层冰霜，风一过，仅留残存破碎的画面。

凭栏观望夜雨中的‘花’，是一簇簇绽放你前世遗弃的笑。

春末时节，烟雨在晚风中飘摇，与卿陪伴，仍是孤独、寂寥。

“轻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

“如果要一个人住进你心里，那个人有可能是我么？”

“那个人肯定是你……”

“等到天下太平时，我们相会高山上，你带上那把琵琶，我穿上这身衣裳。我们共同浪迹天涯。”

“我答应你。”

“此言算是情定一生么？”

“只约今生。”

“轻风……”深深的把轻风搂在自己的臂膀里。

眼前是尉迟爽离开的画面。尉迟爽那满心的不舍和深深的眷恋。让轻风久久不能释怀。

还记得尉迟爽临走的前一天，一起登山的情景。在几天相处中，轻风差点沦陷在尉迟爽的温柔体贴中，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对待，但轻风知道，他对于自己不一样。所以思前想后还是想亲自说清楚。

那天阳光很纯净，很明亮。碧绿的青草生长了漫山。小溪从山顶汩汩淌下，留下青亮的卵石。

山高风大，轻风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尉迟爽站在莺飞草长的山坡上，望向天的尽头云归处。

“这里很美，我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我为你弹奏一曲可好？”尉迟爽点了点头。那衣摆上的蝴蝶迎风纷飞，围着尉迟爽周身飞旋，唱着异种曲调。只有风听的清，大地看的懂。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

望天涯想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荣华梦塞上吹羌笛

战非罪烽火烧几季

今夜关山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兮心相系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

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

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知卿心千里寄寒衣

若功成冠翎归故里

今夜边声迢递频传急

血染黄沙魂归止兮

月光斜今夕似何夕

雪花飞问归未有期

今夜更漏迢递无泪戚

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终有日你会懂这谜题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

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爽哥哥，我知你心。可是我们就像这歌里描绘的那样，距千里，心相惜，但总归是迢迢相望不能相守。”

“是为何……相爱的俩人为何不能在一起？”

“这就像是冬与夏，寒冷的冬季，冰雪覆盖，它期盼着夏天的到来能给自己带来温暖，可是没有等到夏来，冬就去了。转眼间夏天来了，烈日当头，酷暑难耐，夏就想念冬天，如果冬天来了，自己就不用在此忍耐了。就这样，他们彼此盼望着，思念着，却总是不得相见，因为中间有个春和秋。把他们永世隔开。”

“我不知道这与我们有什么相同。”

“你我就是这夏与冬，想要在一起遥遥无期。”

“我不信……只要你爱我。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尉迟爽情绪有些激动。

“你忘了春和秋了么？”

“他们不存在。”

“不……他们一直在，从没有离开过。”

“你是说你身边的人么？”

“当然也包括他们……他们的感情我都能看到，可是我却回报不了。我心里可以装下一个人，但却不能永生陪伴这一个人。更何况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能维持多久，也许明天晨曦我便离开了。我不能许你们一生，不能给你们快乐。我只能做回我。尽可能陪伴你们大家，减少你们的伤害。”

“只要你选择一人。其它人就不会纠缠，会为你祝福。”

“那是多美的画面。可是我不想害人终生。”

“能得到你的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怎么会害呢。”尉迟爽不明所以，狐疑的问。

“如果我的爱能延续一生我也不用这样费尽心思的让你们打消这念头了，我说了半天你还没有懂么？我是没有明天的人。”

“你……阿曼……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尉迟爽走到轻风身边蹲下，抚摸着琴弦，眼中有着害怕和伤痛。

“这就是事实……”

“你有什么难治之症？我会带你访遍各地寻找神医。请你不要拒绝我，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好么？”

“那我告诉你……我不过是一缕孤魂，你还会想与我相约一生么？”

尉迟爽愣在原地，盯着轻风严肃的表情。摇着头不肯相信轻风的话。

“什么孤魂。你好好一个人怎么说出这样的疯话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不会放弃，不管你是仙女、是孤魂、还是妖精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一双坚定的眼神注视着轻风，让轻风好不忍。

“你此话当真？真的不在乎我是什么？”

“我在乎的只是你是阿曼？”

轻风心里很纠结，和他在一起，会让自己心里踏实、温暖。可是自己又不能接受他。他的温情、执念让自己难以自拔。

“目前国家堪忧，你怎么能将自己的儿女私情摆在第一位，难道你对的起那些信赖你的百姓么？”

“阿曼……我们之间能不扯上国事么？”

“不能……我们逃不掉。我们必须考虑，现在有那么多人在等着我们，他们将丈夫、儿子交托在我们手上，我们怎能只顾自己。”

“我明白了……是我没有考虑大局。”

那日回来尉迟爽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轻风也没有再去打扰。

午夜过后，飘红楼内人员渐稀少，轻风叫来了小珠五人，开了一个小会，把宰相的所作所为向姐妹们做了简短的阐述，又将自己的想法也全盘说出，只有似水楼成为了个神秘组织无人知晓。

姐妹们听到宰相等人的种种劣迹都愤愤不平，声讨他。都表示支持轻风的行动，轻风很满意大家的态度，然后才道出要将飘红楼所赚的银两捐给尉迟爽和明彦用来扩充军备。

大家也是没有含糊的答应了。轻风执意要将姐妹们在飘红楼所投资的私房钱留下分发给她们个人。可是却没有人肯收。

都说‘能为百姓做点事心里也高兴，现在我们不愁吃不愁喝的也就无所谓了，钱留下来也没有个用处还不如捐了。钱本是身外之物，此生身为女子已经很遗憾了，能有这样的机会让我们做些除了生计之外的好事，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轻风让钟驰和海印亲点了库存，整整两箱子金银珠宝，还有一小盒是银票，有多少轻风自己不清楚，就连小珠等人也没有统计过。

经钟驰二人连夜的点查，拢了个粗帐交给轻风，轻风转手又交给了小珠，没看一眼，看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只有折合成人民币，轻风才能看的懂，可有谁能去做单位换算呢。

小珠轻翻着账目，本来跟着钟驰熬了一夜脸色暗黄，可是待看完整个账本，脸色越来越红，表情惊讶，兴奋的道：

“公子……我们这个飘红楼就是颗摇钱树啊，以后我们就以这样的收入，没几年我们都可以堪称国库了。”

“你别胡说八道……小心有人捆了你。”

“呵呵……不怕……能挣钱是我们的本事啊。让他们羡慕去。”

“你还越说越高兴了。快去准备早饭，要为他们二人践行。”

这顿饭吃的很沉闷。每人个怀着心事，没有人说话。

吃完饭大家齐手默默的将箱子装上车。绑好。

明彦骑上马。“我们先行了。”

“路上小心。”轻风叮嘱道。

看着尉迟爽骑在高头大马上已经在前面领路了，人越行越远。那单薄的肩膀是否能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呢？

风起自它方，带来了那边湿润的空气。笼罩着头顶上的一片天。不一会天就阴暗了下来。不久就要下雨了。时间过的好快，就在弹指一挥间，冰天雪地已经被春雨代替。

轻风抱起琵琶起步飞身，穿梭在雨中，雨滴打在脸上，带着冰凉。

‘一年了……真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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