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师傅离去

翌日清晨，轻风还在厨房了忙活着早饭，小老头的声音响在了屋外。轻风端了碗筷走出来，见小老头一身缎面的锦服，很新奇。

“师傅，今天可想做些什么？”

“师傅我今天要下山了。”

“哇……真的……那早饭咱就到山下吃如何？”

“还是在山上吃最后一顿吧……以后都吃不到徒弟的饭了。”

“嗯？？？师傅你知道啊？”轻风心虚道。

“你这丫头的心思就没在这里，也罢，勉强不得，老头子我看你对我的澈儿也是无那心思。是我孙儿无福。”

“师傅您可别这么说。是轻风没福气。”

“罢了……来吃饭吧。”

吃完饭，老头把轻风带进一个山洞里。里面干爽的很，还有一个石床，竟有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可想而知这一定是师傅闭关修炼的地方。

“丫头一会从这出去，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师傅不用你报恩。你过的好，师傅也开心。”

“师傅，在轻风心里一直把师傅当父亲，下了山让徒弟奉您终老。”轻风跪下，诚心的说。

“好丫头，师傅没有白疼你一场，刚才师傅的话你可记住了。”轻风点点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刚一抬头，就感觉头痛欲裂，身体一会膨胀一会紧缩，就跟一个气球一样，不听自己使唤。忽上忽下，又如一片落叶摇曳在空中。片刻功夫，一切如常，轻风揉揉头起身，想问问师傅是不是也有同样奇怪的感觉。

只见师傅一脸皱纹，沧桑。倒在了石床之上。轻风奔到床边，见奄奄一息的师傅，泪如泉涌。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呜……”轻风抱着小老头的臂膀。

“丫头，师傅这是要下山了，你可高兴？”

“不……师傅……您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老了？”

“傻丫头，师傅本来就老头一个了。别哭，师傅的话听进去了么？”

“徒弟听师傅的，师傅您告诉我您怎么了。我好帮您？”

“师傅这是高兴的……师傅……师傅高兴。”小老头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了。一脸慈祥和满足。轻风还没有反映过来师傅得了什么病竟一下子就走了。

看着石床上安详的遗体。轻风跪在石床前，双手握着小老头的手。使劲再使劲的握着，小老头都没有反映。看着小老头安静的睡姿。轻风没有出声。怕吵醒了师傅，默默的等着，却不知在等待着什么，轻风握着的手由温热变凉，最后竟一点温度都没有了。轻风默默的流泪，甚至都不知道声音该从哪里发出来，心里痛惜难忍。死死的咬住右手指甚至出了血都无觉。

想到师傅的这三个月的传授。师傅的疼爱。和贪吃爱玩的性子。轻风觉得眼前的景象都是假的。飞奔出去朝着小屋跑着，口里还不停的喊着“师傅”。

轻风不信那个躺在石床上的人是自己的师傅，或者师傅又和自己闹着玩的，在轻风的心里早已经把师傅当成了爸爸。来到异世界轻风还没有这种回家的感觉。什么都不用想，偶尔还可以撒撒娇，师傅那慈爱的微笑总是能让轻风心里温暖。

“师傅”两个字回荡在空空的旷野里，无人回应。桌上还摆着早饭剩下的东西。还有师傅喝过剩下的半杯茶水。轻风拿起杯子喃喃自语道，“师傅，您不是说要和徒弟下山么，不是要与家人团聚么？您为何骗徒弟？”轻风瘫坐在地下。痛哭不止。哭声穿破九重，直达天际。

轻风抱着一床棉被来到石洞，为师傅盖上，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师傅您食言了……您都这么老了还耍赖，您在这里稍躺躺，我去找清澄澈去，让他来接您回家。这次您不要乱跑了。我怕在找不到您了。”轻风又磕了三个响头。留下一行泪。转头走了出去。

清宅内，白灵高高挂起。哭声一片。轻风慢慢移步，两条腿如铅块一样沉重，不敢在向前走去。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天空飞过的鸿雁，想必是来接师傅到极乐世界去的。清澄澈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轻风也不惊讶，走过来，轻声说“进去拜拜吧？”

轻风呆愣的看着清澄澈，拜谁？谁去陪师傅了……谁？难道是祖母？轻风想到此飞快的跑向灵堂，不理众人怪异的眼神。厅内前来慰问的人被轻风的手推向两边，也不管他们前仰后趴。来到灵前见一老妇人在跪拜，见是祖母，轻风稍稍宽了心。平时祖母身子骨硬朗，但此时却是一副佝偻的老太太模样，好像老了好几岁。轻风抬头见灵位上摆着“夫清天涯之墓”。轻风别的不知。但清府中一向一脉单传，这清澄澈的父亲叫清蒙石。而这清天涯是？

轻风刚刚被悲伤蒙蔽了，现在脑子到轻灵了许多，原来师傅叫清天涯，吝啬的师傅从来没有告诉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在得到师傅名字的同时，师傅也远去了。悲从心起。觉得对不起清澄澈一家人。猛的两腿一松，跪倒在师傅的灵位前。眼泪又爆发了出来，但只是默默的。没有出声。

屋内安静的，连泪水滴落的声音都能听到。轻风伏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却依旧没有出声，祖母还处在悲伤中，不知身后还跪着轻风。一双手搭在了轻风的肩上。好似安慰一般，轻风哭得就更凶了。她觉得是自己害了师傅。

在看到灵位上刻着的名字时，轻风脑中就有一些电视画面闪过，本来还以为师傅是突然心肌梗死了，没想到却是为了自己。将自己的内力传给了自己，那种奇怪的身体感受就是因此而有。内心的愧疚不言而喻。

看见一家老小如此悲痛，竟然都是因为自己。轻风想至此，觉得自己无颜面对祖母。也不能原谅自己。

头上响起了老妇人的声音。

“阿曼啊……快起来……莫要悲伤了。这死老头死的其所。他现在正在天上笑呢，一生的心愿得到实现，他还要谢谢你呢。”

轻风仰头，看着祖母憔悴的面容，又忍不住流泪。“丫头，你是个好姑娘，那老头子在天之灵，也可安心啊。”

“祖母，我……”

“好了孩子。都别说了……你师傅临走时跟你说的什么你还记得么？”

“祖母，阿曼都记得。”

“那你还不安你师傅的遗言去办？”

“现在？祖母，您再让我多陪陪师傅。”

“你师傅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不会让他不高兴吧。听话。不用担心，祖母我身体好的很。自在这儿等着你来接祖母去享福呢。”

“祖母您和师傅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让我走？”

“丫头，天机不可泄露。走吧。”

轻风跌跌撞撞走出清宅，回头望着清宅的大门，不知是腿软还是头晕，清宅就在眼前飘忽，很虚渺。它变换着身姿，从一侧晃倒另一侧，又从另一侧移回来，看到了师傅捧着烤红薯坐在门前不顾形象的吃起来。轻风低声喊了一句。“师傅”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好像一只蝴蝶向自己飞来。清澄澈赶紧扶住了轻风。

“阿曼……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清澄澈，你恨我么？”

“不恨，在爷爷把你留下时，我就知道结果了、”

“那你为什么不与我说……”

“这是爷爷一生的心愿。爷爷等这一天已经等了20年了。我不能在让爷爷伤心失望。”

“清澄澈，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留下。这也是爷爷临终嘱咐我的。”

“阿曼等爷爷的丧事办完，我陪你可好？你现在很虚弱不适于远行。”

“谢谢你，我很好。我没事。”

轻风脱离清澄澈的怀抱，露出一丝苦笑。微点下头，一个旋身，人就消失了。连清澄澈都没有看清轻风离开的方向。好像就凭空消失了。清澄澈很失落。没想到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功夫竟高出自己许多。现在更没有要留下轻风的理由了。清澄澈望着天空，背影是那么的单薄。躲在远处的轻风在心里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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