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凶杀进行时（一）

我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芒。我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我回到了医院。

        “你醒啦！”

        秋曼拎着饭盒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我醒了，大步迈了过来。

        “头还疼不疼？”她面色关切，说着轻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精神恍惚，并不是太清醒，下意识说了句，“男孩的头是不能随便摸的。”

        “哦，那摸了会怎么样？”秋曼挑眉，煞有介事地看着我。

        “会会长不高的。”话说出口，我眼中精光一闪，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哈哈哈哈，弟弟你好可爱哦！哈哈哈哈！”

        秋曼捧腹大笑，她笑得前仰后翻，笑得面红耳赤。

        我顿时感觉脸色发烫，拿起一旁的饭盒狼吞虎咽。

        “慢点吃，慢点吃，吃太快消化不好，长不高，哈哈哈哈哈！”

        我瞪了她一眼，把饭盒扔到了一边，“别笑啦！”

        秋曼笑得眼角噙泪，一只胳膊用力的垂着病床，“好好，我不笑了，恩咳咳不笑了。”

        秋曼正襟危坐，水嫩红润的脸蛋微鼓着，眼睛有些明显隐忍的笑意，“噗！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哈哈哈哈”

        我翻了个白眼，翻身下床。

        “你去哪？”秋曼笑不停的起身让开。我猛地站起，一分一面都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

        奈何起的太猛，一阵头晕目眩，向着一旁倒了下去。

        短暂的眩晕后，我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我心猿意马。

        我趴在病床上，身下是秋曼娇柔丰韵的身体！

        我知道她很是赏心悦目，却不曾想到还竟是这么的娇酥软糯。

        身下传来的曼妙触感变成电流，酥麻了我整个身体。

        秋曼俏脸粉红，秋波含水，她咬着下嘴唇，白皙纤长的食指点在我的鼻梁，然后滑到鼻头，我竟是嗅到了她幽幽的体香，她吐出一口热气喷在我脸上，轻声说道：“你，干吗？”

        我意识到了身体某处的躁动，猛地起身冲出门外，打开走廊的窗户，外面黑云压城，一片昏黑，凉风吹进来，带走了我身上的躁热。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午九点。我又看向外面的天空，看来会有一场暴风雨了。

        冷静下来的我记了昨晚的事情，我回头看了一眼病房，103。

        栓子奶奶的病房在305。既然我回来了，那么栓子应该也回来了。我现在继续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向103病房，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秋曼时，秋曼打开门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我吃了一般的饭。

        “一声说了你没什么大事，现在醒了就把病房退了吧，不要浪费床位了。”秋曼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我抓了抓脑袋，着实摸不准这女人的路数。

        退完病房后，我们两个上楼。

        我试探性的问道：“曼姐？”

        “什么？”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哦，是老黄带人去了之后找到的你们，然后就把你们带回来了。”

        “那栓子？”

        “他也回来了呀。”秋曼突然凑到我的耳边，热气吹过来，热得我一阵麻痒，“他他妹妹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

        “废话！吓死我了！你被抬了回来，而他又抱着个尸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栓子有没有说什么？”

        “不清楚，我们帮着把他妹妹重新下葬后就回来了，路上我一直陪着奶奶，至于老黄和栓子说没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那老黄现在在哪？”

        “他应该在雨村，在调查拆迁队的人。”

        我们来到305病房外，我站在门口向里面看去，栓子背对着我坐在床边，我紧皱着眉头盯着他看，秋曼弯腰扭头看我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进去吗？”

        我转身靠在了长廊的窗边，摸了摸额头的淤青。

        “哎，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呢？”秋曼噘着嘴叉腰站在我面前，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又是什么表情？你那么喜欢叫我弟弟，现在却没有一个姐姐的模样，活像一个”

        “像什么？”

        “受了气的小媳妇。”

        “我呸！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发生了什么事？”

        我敛了笑，说道：“我们见到陈实了。”

        “什么什么什么？！就是那个凶手小石头？！”秋曼吃惊地问道。

        “没错。”

        秋曼小声问道：“那栓子妹妹也是那凶手挖出来的？”

        我点头，看了旁边的病房，也就是陈壮实住的病房306。此刻门口并没有人看守。

        “这间病房看守的人呢？”我问道。

        “啊？哦，跟老黄去雨村了，那边缺人手吧。而且病人病情恶化，没多长时间了，现在都必须依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我透过玻璃看向里面，陈壮实带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

        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陈实说的话。

        “我就是要报仇！我就是要不择手段的报仇！”

        仇恨让他忘记了他还有亲人，就像栓子说的，他疯了。或许在他父亲死的时候，他都见不到最后一眼了。

        我对秋曼说道：“曼姐，你能帮我把栓子叫出来吗？然后你帮着照看一会奶奶。”

        秋曼白了我一眼，“怎么？要背着我说悄悄话呀？行吧，反正你们瞒着我的事情也不少。”

        我不是尴尬地笑了笑，秋曼进去后，很快栓子就出来了。

        我们两个四目相对，他很平静，也很疏远，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没有认出他！

        我开口，“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栓子眼神低垂下去，“年哥，你回学校吧，能跟你做朋友，做兄弟，我很开心。谢谢你。”

        “你这算什么？你是终于觉得太麻烦我了，还是要做些什么，怕我拦着你？”我说。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这毕竟是我的家事。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能处理好。”他平视着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指着额头的淤青，“回答我，我就走。”

        栓子静默了几秒，开口道：“随便你吧。”

        栓子转身回了病房，我咬着牙深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栓子的反常引起了我格外的关注，从上午到晚上我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栓子除了给奶奶擦身子以外，就是坐在床边发呆。

        晚上7：20分，外面乌云围城了一整天，病房内闷热不堪，秋曼往脸上呼扇着风，说道：“我出去转转，顺便把晚饭买回来。你们有什么想吃的？”

        栓子不说话，我说道：“随便来点吧。”

        秋曼哦了一声，下去了。

        之后不久，随着雷公一声令下，暴雨大军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玻璃，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我的手机响了，我掏出一看，是秋曼打来的，“喂。”

        “下来接我，我下来的时候忘拿伞了！”秋曼在哗啦啦地暴雨中大喊。

        “知道了！”我穿上雨衣，拿起一把大伞出了门。

        我来到食堂门口，秋曼跟前，她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快快快！帮我拎一下，手指头都快掉了！”

        我接过塑料掉，她接过伞。我把晚饭藏在雨衣下面，就这么抱着回到了住院楼。

        我们回到三楼，原本寂静的长廊变得喧闹起来。医生护士都向着长廊的那一头跑去。

        他们簇拥的方向，那里有栓子奶奶的病房！

        见状，我预感不妙，和秋曼对视一眼，快步跑去。

        待我们跑近后才发现，医生和护士们的目的地是陈壮实的病房。

        所有人都拥在陈壮实病床周围，一名护士卖力的做着心肺复苏，一旁的男医生喊着：“肾上腺素！电除颤器！”

        奈何，医生、护士们使尽浑身解数，心电图始终是一条直线。

        男医生又简单检查了一下，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心电图‘滴~~~~’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男医生说：“大家辛苦了，我们都尽力了，通知黄警官吧。”

        人群散去，两名护士推着陈壮实的尸体走了。

        305病房的门打开，栓子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盯着陈壮实的尸体看，直到护士转弯，病床消失在视野中。

        “这样也好，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解脱了吧。”秋曼说道。

        我接话道：“或许吧，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本身就很难熬的。”

        栓子默然的转身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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