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看她迷茫存疑的眼神，他一时猜不出她到底是不信，还是没听懂，她抿抿粉唇，似懂非懂的模样。

他原本以为她并不在意他和别的女人走得过于近。

那日苏念芙从会所包厢里追出来要跟他聊件事，她那恨不得避嫌马上消失的模样他至今还记得，她甚至刚刚还说，要他去找别的女人。

“不明白吗？”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不会让她有选择别的男人的机会，你觉得以我的能力，我能在我即将表白前夕让我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跑了？”

她也跟着露出“奇怪”的眼神，“对啊，为什么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

他又被她的话气笑，这么简单的答案摆在这里她听不懂，于是他急躁又直白地丢给她一句，“因为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话说得好听。

宋初晚垂下眼眸，又想起他脸上的伤，那应该是和人打了一架才有的，而那段时间她连他的人都见不到，她甚至觉得他是为了避开她才故意跟她说出差了。

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可以骗人，可以骗自己，但行为骗不了人。

如果那场他准备已久的表白和细心布置的告白现场是真的，那喜欢苏念芙可能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过去，现如今也不过是嘴硬，为了维护当初抢心上人失败输给季绍谦的尊严？

她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你不喜欢她你能为了她和季绍谦打架……”

这不是争风吃醋是什么？这不是在意是什么？

他就是喜欢她。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喜欢她。

越想越觉得胸口沉闷。

她大抵是喝多了酒所以才会胡思乱想那么多……

他们都分开了，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不关她的事。

他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低头时耳朵停在她颊侧，“什么？”

她拧眉，眼下这种话题也聊不出个所以然，她不想跟他继续争论，抬手去推他，“我不舒服我要去喝水……”

他刚刚闻到了些醇香红酒的味道，“喝酒了？”

“嗯。”

他站直身子，让开路。

她脚步虚浮，去吧台那边倒了杯柠檬水，仰头喝了一半，脑子里乱糟糟的。

说好了要分开，她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又出现……

祁砚洲朝她走近，问她：“谁告诉你的？”

那件事过去八百年了，坊间传闻更新换代那么快，现如今的八卦绯闻和他应该沾不上边。

“不记得了……”宋初晚喝完那杯水放下水杯，“你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她赶不走他，便不想再管他，想直接上床睡觉，他总不可能继续在这里待着。

可她刚侧过身要走，他抬手拦住她的去路，那条手臂搭在吧台上，将她圈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把话说清楚。”

“我不知道你听到的是哪些事，关于三四年前我跟苏念芙表白——是因为我欠她一个人情。”

“为了帮她钓男人，所以我答应她帮她做一个局，那件事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要让人知道我暗恋她已久打算表白，为的，是刺激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向她表明心意。”

“之前苏念芙为了追季绍谦费了不少功夫，两人暧昧许久，但他迟迟不肯给回应，所以她打算再试最后一次，如果做到这个地步他还是无所作为，那就证明他对她没意思，她就结束这段模糊不清的关系。”

“所以那年，她如愿和季绍谦在一起，并且跟着他一起出国了。”

“她知道我不会喜欢她，所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祁砚洲解释完这件事，看她没什么反应，眉间轻蹙了下，又问她一句：“听到了吗？”

“嗯。”

听到了，就嗯？

他现在摸不清她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这态度冷淡淡的，他平日里在商场上和竞争对手去博弈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心情起伏，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件事毫无把握过。

他这会儿有种被她钓得不上不下的感觉。

他捏了捏手指，耐着性子，“嗯是什么意思？”

她垂着脑袋，连个眼神也不肯给他，“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他细细品她说的这句话。

——“知道了，所以说完了是吗，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知道了，但不信。”

也可能两者都有。

“你不信我？”

她犹豫了几秒，仰头看他，“我信，但是我想睡觉了……”

他盯着她认真看了会儿，倏地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

这个动作来得突然，宋初晚懵了下，下意识抬手圈住他的脖颈，“你干嘛……”

“抱你去睡觉。”

他嘴上说抱她去睡觉，却只是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让她坐在他腿上他怀里，“睡吧，睡醒了再说。”

“……”这怎么睡？

他又欺负人。

“你不想跟我说实话，就这样睡，正好我也累了，我们一起睡。”

“……”

非要她把那些话戳破，非要她把话说得那么清楚拆穿他才行。

苏念芙都知道，她都知道他暗恋了她七年。

她挣扎了两下，他还是把她锁得牢牢的，她火气涌上来，“那你说，前几天你和季绍谦打架把人家打成重伤的事是不是真的？”

他承认，“是。”

“你为了她和她前男友去打架，你还说你不喜欢她？”

他肯定是嫉妒心犯了，觉得季绍谦抢了他的小青梅，连带着以前的账一起算才会对季绍谦莫名其妙大打出手，不然怎么会动手呢？

若真的如那些人描述的那样，季绍谦只是想把苏念芙带走，那他只需要拦下来就好，没有动手的必要。

动手的前提是，在乎，吃醋，生气，失去理智。

她胸口一起一伏，见他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是猜对了，胸口那股气更闷了。

她挣扎的动作剧烈了点，“你放我下去……”

那件事他本就不想提，听她如此说，祁砚洲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仰头贴近她，嗓音沉闷，“我是跟季绍谦打架了，我是打了他，但不是因为苏念芙，是因为你。”

话落后，他又重复一遍，字字清晰，也是强调，“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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