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血债血偿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顾念喃喃的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而后她笑了，“的确啊，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如果当初的她和许嘉明足够勇敢，就不会跌进何晴设计的陷阱，也就不会让她奸计得逞。

望着何晴满眼的得意，顾念淡淡道：“你还是不要用这样的句子了，毕竟你不是勇敢的人，你最多只能算个卑鄙的人。阴暗到蜷缩在角落里，只会视奸别人幸福的人，是没资格用这么明媚阳光的句子的。”

何晴刚想说什么，林右青下来了。她被顾念怼的心口堵着一口气，也只能自己消化。

“走吧。”林右青走到何晴面前。

“嗯。”何晴笑了笑，抬手挽住他的手臂。

林右青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推开她，和她一起走出了古堡。

顾念坐在沙发上，听着汽车声渐渐远去，心情失落。淋了雪之后，雪水都渗进了她的头皮，头发还湿的，她懒得动，就这么半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带着湿气入睡的结果就是，她半夜发烧了。

烧的迷迷糊糊之际，她感觉有只手贴上了自己额头，顾念睁开眼睛，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莹白的雪色从落地窗外映进来，她看见沙发旁边站着一道身影。

像许嘉明。

可是顾念知道，这是沈时焱的古堡，许嘉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是她的错觉。

眼前的男人不是许嘉明，是沈时焱。

见她醒了，沈时焱把手收回，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上去睡，别死在这。”

顾念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沈时焱。”

沈时焱侧眸看向她，眼底波诡云谲，“看来还没烧糊涂。”

烧糊涂了，这会儿就该拉着他叫许嘉明了。毕竟，她很擅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沈时焱，你能不能……放过我？”顾念软软的哀求。

沈时焱面无表情。放过她？然后呢？她不会真的以为，只要他放过她，她就能如愿嫁给许嘉明吧？

她在做什么美梦？

“只要你能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顾念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什么都可以答应我？”沈时焱没什么情绪的反问。

顾念点头，“是。”

“好啊。”沈时焱笑了，他从茶几上拿过一把水果刀，拔掉了刀鞘，将刀柄塞到她手里，“你现在去，杀了顾蕊。”

顾念一愣，“什么？”

沈时焱居高临下，声音如地狱爬上来的修罗，“顾庭昀欠我的，血债血偿，只要你杀了顾蕊，我就放你走。绝不食言。”

“……”顾念仰头望着他，眼底的希望一点点被撕裂，“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蕊蕊是我妹妹，我怎么能杀了她？”

“做不到？”沈时焱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冷笑，“顾家欠我的命，必须还。不是你，就是顾蕊。你自己选。”

顾念的眼泪滑下来。

少女的破碎感十足，看的他心头一窒。

沈时焱松开她，“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没有下次。”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时焱刚走到楼梯口，顾念忽然开口喊他，“沈时焱。”

他脚步一顿，微微转身，顾念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手里还握着那把水果刀，刀锋折射出丝丝寒芒。

“顾家欠你一条命，我还给你。”顾念忽然举起那把刀，就这么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噗”，利刃入肉，鲜血四溅。

顾念缓缓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呵——”沈时焱蓦的睁开眼，额头上珠汗滚滚，似是刚从深渊中挣扎着浮出水面。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还带着梦境中惊悚的余韵。

他双眼警惕地扫视四周，那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未褪去的恐慌，如同深夜里受惊的鹿，对周围漆黑一片的丛林充满了戒备。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像是在对抗着无形的压力，胸口起伏不定，一颗心在胸膛内狂跳不止，似乎随时都可能跳出胸腔。

四周的黑暗如墨水般浓郁，静谧到只剩下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恐惧如影随形，缠绕着他每一个紧绷的神经，他下意识地紧握双拳，企图用这微弱的肢体力量驱散心头的惶恐。

灯光亮起的瞬间，他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是个梦。

他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掀开被子下楼，顾念还窝在沙发里睡着。

他走过去，伸手往她鼻子底下探了探。

还有呼吸！

她没死。

想到梦中的画面，沈时焱心口莫名发紧，他推了推顾念，“淼淼？”

顾念本来时半靠着的，被他这么一推，直直的倒下去。

沈时焱意识到不对，抬手往她脸颊上一摸，很烫。她真的发烧了，而且烧的挺厉害，他这么推她，都没能叫醒她。

沈时焱把她抱起来，才发现她身上还透着湿意。尤其是头发上，湿的最厉害。

这样怎么可能不生病？她又不是铁打的。

沈时焱皱眉，把人抱上楼，先是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而后又拿来吹风机，坐在床边给她吹头发。

做好这一切，他将顾念放在枕头上，替她盖好被子。

顾念静静的躺在那，高温使她的脸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然而在这橘光之下，竟显得异常柔和，宛若沉睡中的玫瑰。

她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投下淡淡的影子，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如今却紧闭着，眉宇间没有了往日的忧虑和机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得的宁静。仿佛一切尘世的烦恼都与她无关，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安宁。

沈时焱又想到了那个梦，他以为他从不在意这个女人的生死，甚至以折磨她为乐，可是当亲眼看着她把刀子捅进自己身体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却蓦的抽痛起来。

那是前所未有过的感受，沈时焱站在床边，他望着陷入昏睡中的顾念，好像明白了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其实一点都不讨厌顾念，更别说恨了。

他恨顾庭昀，却无法将这份恨意转嫁到他的女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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