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怎么哭了？

顾念走到书桌旁边，将咖啡放下，目光却不经意的瞥见桌上的资料，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沈氏规划整合方案。”

顾念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几天前的墓园，沈时源和素喜的葬礼上，沈时谨对她说的那些话——

“要不要跟我合作？”

“你现在是唯一能接近他的人，如果你能帮我拿到我需要的，我可以帮你逃离。”

“顾念，你应该是自由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关在笼子里。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折断翅膀，炒成为他一辈子的玩物吗？”

“顾念，时焱是个危险的存在，如果你能离开，还是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想开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而这份资料，就是沈时谨想要的。

那里面，都是沈时焱打算对沈氏改革的重点。

沈时焱打完电话回头，就看见她盯着桌上的文件出神，就连他走过来，她都丝毫没有发觉，一双眼都快直了。

沈时焱伸手拿起那份文件，“对这个很感兴趣？”

顾念一愣，垂下眼睑摇头，“没有。我看不懂这些。”

沈时焱勾了勾唇角，“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你困了，就回房间休息吧。”

“好。”顾念转身就走。

背后又传来他的声音：“把门带上。”

——

沈时焱忙完回到卧室的时候，顾念已经睡着了。他轻轻走过去，看着蜷成一团睡觉的她，据说这种姿势表示一个人极没有安全感。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却接触到凉凉的水痕。

沈时焱打开床头灯，暖色的光影中，她双眸紧闭，眼睫上确实挂着水珠。

沈时焱蹙眉，手指轻轻划过她眼睑下的泪珠，眼底翻滚着一片阴霾。

——

第二天，古堡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顾念下楼倒水喝，看见坐在客厅里的沈维山时，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楼下的气氛有点凝固，沈时焱也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里还坐着一个苗条的纤影。

顾念觉得那背影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此时，楼下传来沈维山的声音：“这件事你怎么着也得答应！这是你的责任！”

沈时焱轻嗤：“我的责任？沈时源是死有余辜，不管他以哪一种方式死，对这世界来说，都是一种清净！”

沈维山因情绪激动，还没开口，便先咳嗽了起来，“现在默默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哥哥，家庭，一无所有。你是沈家家主，单凭这一点，你就要担起责任！”

说着，沈维山站起身，“人我已经带来了，就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你看着办吧。”

话音落，沈维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客厅里陷入片刻寂静。

而后沈时焱起身上楼，沈默的视线追随他的身影，却在抬头间，跟楼梯口的顾念四目相撞。

看见脸，顾念认出来了，那天在沈时源和素喜的葬礼上，她见过的。沈时谨说，那是沈时源的私生女，因为素喜一直不肯接受，所以为了家庭和谐，这么多年一直养在国外。

现在沈时源和素喜都死了，沈慕白又被判刑，沈默变得一无所有了。

在沈维山看来，最疼爱的孙子是被沈时焱害死的，那沈默这个遗孤，也该由他来照拂，这是其一。

还有一个原因很简单，沈维山就是单纯的想拿沈默膈应沈时焱。只有把沈默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能时时刻刻提醒他，沈时源和素喜的死。

顾念想起沈时谨，隐隐觉得沈家的斗争并没有结束。

很可能，沈时源和素喜的死，只是一个开端。

——

家里忽然多了一个人，顾念没觉得不好。

相反，她觉得人越多，这冷冰冰的古堡就越显得有温度起来。

古堡很大，空房间很多，沈时焱让陈妈收拾了最偏的一间房，给沈默住下。

前两天，沈默几乎不出门，连吃饭都是陈妈给她送进去。

沈时焱没有说什么，顾念也没有问家里为什么忽然多了一个人。倒是陈妈憋不住话，没事爱说两句——

“那位沈小姐，是先生的堂侄女啊？我看她好像跟顾小姐你差不多大，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先生的妹妹呢。”

“听风先生说，沈小姐是从国外长大的，我看着她的言行举止还真跟电影里的外国贵族一样，每次我给她送吃的，她都要给我行礼。”

“我问她怎么老是待在房间里，不出去晒晒太阳，她就眼泪汪汪的，说没心情。顾小姐，她是怎么了？”

陈妈竹筒倒豆子似的，叨叨了很多，顾念一句话都没说，她对沈默就更好奇了，“顾小姐？顾小姐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啊？”

她嘴巴都讲的冒烟了，顾念只顾着在架子上挑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顾念说：“嗯，我听着呢，您说。”

陈妈：“……”

“算了，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牛肉。顾小姐您别乱跑啊。”

顾念环顾了一圈，“那我们一会再收银台集合吧？”

“行行。”

顾念在蔬菜区逛了一会，又跑到了零食区。

快要圣诞了，超市里都布置的很喜庆。

顾念拿起一盒巧克力，她记得这是顾蕊最爱吃的口味。以前只有四个口味，今年又新出了另外两个口味，包装也很精美。

顾念的手掌抚过盒子，国内的圣诞气氛还没有国外的浓。顾蕊和妈妈在M国，一定过的很开心吧？

“这个牌子的稍微没那么腻。”一只手臂伸到了顾念眼皮子底下。

顾念一愣，顺着那截烟灰色的大衣袖子，转头看着出现在身边的男人，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怎么哭了？”许嘉明放下巧克力，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替顾念擦去脸上的泪水。

顾念后知后觉，她抬手用手背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打招呼：“这么巧？在这碰到你？”

许嘉明握着手帕的手还停在半空，一时没收回去，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不是巧合。我是跟着你们过来的。”

顾念：“……”

“我本来是去古堡找时焱哥的，正巧看见你和佣人上了车，我以为时焱哥也在，所以就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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