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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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溪瞪大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所以林闻风和苏谨庭之间，不是误会，是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
林闻风叹了口气，“好了，你快回去吧，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虽然顾溪没说，但是林闻风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意。
顾溪抿着唇，犹豫着看了眼林闻风，刚好她电话响了，也就起身离开了林家。
出来后，顾溪个苏谨庭打去电话。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顾溪问道：“喂谨庭，你在哪呢？”
“在苏家老宅。”
苏谨庭声音有些凝重，顾溪愣了下，本来想问问他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她想看看，但是听他这声音不怎么对劲。
“是有什么事吗？”
“嗯。”苏谨庭没有过多解释。
顾溪越发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苏老爷子。
“我现在去找你。”
顾溪刚听了林闻风说的那些话，她心中颇有感触，如果按照林闻风所说，苏谨庭必然知道幕后凶手是谁。
那么，他对苏老爷子，又究竟是种怎样的情感呢？
苏谨庭并未说什么，只是沉默，没有同意也没有答应，顾溪就当他是默许了。
她立即上车，开车前往苏家老宅。
苏家的佣人基本都认识她，一路进去畅通无阻，她轻车熟路的来到老爷子病房。
屋里来了很多人，有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她见到了苏谨庭，见到了汤可儿。
里面人实在太多，顾溪挤不进去，她站在门口观望，也不看到老爷子的具体情况。
只听医生说道，“不要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房间里保持空气流通。”
姜云闻言，赶紧说道：“大家先出去吧，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楼下准备了一些水果，各位先到客厅里坐一会儿。”
闻言，众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
汤可儿跟着父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苏谨庭，她小声说道，“表哥，我先出去了哦。”
苏谨庭微微点头，没说话。
汤可儿出来时见到门口的顾溪，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顾溪也微笑着点点头。
等人差不多都走完了，顾溪才走进屋里去，见到老爷子的状况。
屋里只有苏谨庭和医生。
医生过了会儿，才站起身，对着苏谨庭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概是不行了。
苏谨庭道：“陈医生，你也先出去吧。”
陈医生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顾溪来到苏谨庭身边，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喊了声，“谨庭。”
苏谨庭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虽然老爷子快不行了，许多人都或真或假流露出一抹伤感，但他并没有。
他只是神色复杂，连顾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爷子带着呼吸面罩，氧气罩上已经看不见什么白雾，顾溪在江雯临走前，也见过这种情况。
她不由得，将苏谨庭的手握紧了几分。
老爷子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他浑浊的目光看向苏谨庭，目光迷离，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顾溪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手，那枯槁的手试图去拉苏谨庭，可抬到一半又垂了下去。
大抵是见苏谨庭没有动作，他自觉放弃了。
他瘦骨嶙峋的躺在那里，脆弱又无助的摸样，谁能想象他年轻时杀伐果决的模样。
过了会儿，老头子竟然哭了起来。
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潸然而下，不知是在忏悔，还是在替自己即将死去而不甘和悲伤。
但顾溪看得出来，他不想死。
他那么辉煌的一生，怎么能如此憋屈可怜的死在病床上呢？他恨不得再活个几百年。
苏谨庭淡漠地看着他，等老头子哭够了，苏谨庭才开口，“很失望吧，临死只有我站在这里替你送终？”
顾溪微微一怔，她扭头看向苏谨庭。
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但听到苏谨庭这话，还是为之一振。
他努力瞪大眼睛，盯着苏谨庭，像是难以置信般。
苏谨庭道：“你不用看我，苏正霖回不来了。”
他缓缓伸出手，放在老爷子氧气面罩上，顾溪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一把拉住了他。
“谨庭！”
苏谨庭动作一顿，回头看向顾溪。
她眼中惊恐的模样，让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苏谨庭说，“溪溪，如果我要杀他，还会等到现在吗？”
顾溪也沉默了。
“既然他都已经快……你何必呢？”
“我这是在帮他解脱，他求我的。”
顾溪转头看向老爷子，他苍老的目光中，的确带着几分祈求。
仔细一想，曾经那么风光无限的人，此刻如此狼狈的躺在这里，那么多人来看望他，他未必会感到欣慰。
只会觉得自己可怜和屈辱。
顾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然而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床上的老人已经闭上了眼，心律监控仪缓慢地变成一条波浪线，而这条波浪线起伏间隔很长。
苏谨庭收回了手，或许，现在已经不用他帮忙了。
顾溪也暗自松了口气，她开口说道，“谨庭，我刚刚去了林家。”
苏谨庭没什么反应。
她又继续说，“我爸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你…你恨吗？”
苏谨庭微微一怔，旋即神色又恢复正常，他淡淡地看着床上老人，“不知道。”
“反正，他这几年已经替他的所作所为赎罪，我恨不恨已经不重要了。”
顾溪瞳孔微缩，她苏谨庭的话里似乎听出点什么，难道老爷子躺在床上饱受折磨，是…他的手笔？
她不想去问，因为有些真相很残忍。
很快，医生跑了进来，看到仪器上显示，老人心跳已经停止。
他宣布了苏老爷子的死亡。
一时间，整个别墅里的气氛都有些压抑。
在几天前，老爷子还坚信自己不会死，还能活很长时间，他日日活在对死亡的恐惧症，不敢直面死亡。
因此，他没有交代任何的后事，在死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
只有刚才顾溪和苏谨庭两人，看到了他那不明何以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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