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必看！反转又反转）世子不举

三日后——
月色皎洁洒下如白瀑，白柳儿跟着管家躲在廊下月门旁，心跳如雷。
着夜行衣的侍卫们隐匿于主院外杨树上，极难发觉。
主院内所有人都被尽数清空，谁也不准入内，对外只道世子近来连日宠爱白柳儿，以至于……耗损过度，那方面出了些问题，寻来大夫治疗时发了好大脾气，所以心情不好，不愿见人。
——当然，这损招是白柳儿想的。
下午她泫然欲泣地说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堵谢辞的口，周围人都忍着不敢笑出声，谢辞面红耳赤，不知是气的还是因说不出话憋的，最后只愤然留下一句“今夜再找你算账”便拂袖离去。
“姑娘，您说她会来吗……”
春梨紧张兮兮的扯着白柳儿水袖，低声问道。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嘘。”
白柳儿蹙眉打断，眼神示意她住口。
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已然入夜，蚊虫声都减弱，除了一只野猫悠闲经过主院，再无其它。
春梨不由得捏了把汗，若是今晚不能找到奸细，那姑娘可就危险了啊！
正紧张之际，下一刻，一个熟悉身影提灯兀然闯入视线，在主院外停顿片刻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她很快将灯吹灭，只见到西厢房门一开一合，便没了动静。
那身影不是掌事嬷嬷还能是谁？
“管家，鱼儿上钩了，您还不快去抓啊！”
春梨激动催促，可管家脸上却闪过一丝复杂。
掌事嬷嬷钱氏是世子府内的老人了，先前还替世子挡过一刀，怎可能会害世子？
打死他都不信。
可这人却是真真儿进去了，管家思量许久，才应：“……若世子摇铃，再抓不迟。”
尾音刚落，一阵清脆铃声倏然打破夜色寂静。
这是离开前他们约定的信号：何时毒发，便摇响床头鎏金铃铛示意。
府内奸细，确认是掌事嬷嬷无疑！
树上侍卫轻功飞下，极速将西厢房包围起来，白柳儿也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冲了进去，唯有管家脸色骤变，久久不能回神。
房内。
白柳儿冲进去时，正看到掌事嬷嬷被侍卫摁着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
“……冤枉啊，你们说些个什么东西，老奴都听不懂！”
春桃将搜出来那些信摔在地上，凶巴巴道：“这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证据，你还敢抵赖，敢嫁祸我们姑娘，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掌事嬷嬷浑浊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浮现毒怨之色，虽然转瞬即逝，却被白柳儿敏锐的捕捉到了。
白柳儿美眸微微眯起，嗤笑道：“今日分明吩咐了所有人不许入主院，连我也被赶回了偏院，违者逐出府去，嬷嬷来此作甚？是在府中待腻了吗？”
“老奴、老奴不过是怕世子爷不举，会一时间想不开，所以守在这里罢了……”
她越哭越大声，恨不得让整院听到了才好。
管家缓步走进，重重地叹了口气。
世子身上已起满红疹，心口钝痛导致呼吸不畅，连脸色都变得愈发青白，幸好白姨娘一早备下了缓解的药物，才让世子爷不至于太难受。
他已经命人四处搜寻，恨不得将主院底朝天的翻过来都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看来钱氏，当真是加害世子的真凶！
他凉凉的睨了钱氏一眼，既失望又觉痛心。
“将掌事嬷嬷架走，任凭世子处置！”
侍卫将掌事嬷嬷粗鲁拽起，映着烛火，白柳儿看清钱氏面庞红润如常，瞬间瞳孔一缩！
“等等——”
正房内，白柳儿梨花带雨地跪在谢辞脚边。
“世子，求您看到妾身为您诊治多日，又寻到许多证据的份上，再给妾身些时日吧……”
说来奇怪，谢辞毒发前分明只有掌事嬷嬷一人在内，可她身上却无催动毒发时的表现。
——若催动毒发，种母蛊之人会面色发黑，眼下显现乌青，指盖下会起密密麻麻红点。
可掌事嬷嬷身上却没有，她仔细检查过，掌事嬷嬷身上并无种蛊。
所以这院里定有其它同党，掌事嬷嬷不过来混淆视听罢了，可真正种了母蛊之人，究竟会藏在哪里……
谢辞冷着脸，直接叫人将掌事嬷嬷压入密室，严刑逼问。
管家彻查了掌事嬷嬷的房间，掘地三尺将一些密信寻了出来。
上面包括她在谢辞饭食中下迷乱神智的药、探查谢辞与镇北侯来往书信、放出流言蜚语毁谢辞形象，还有……设计陷害镇北侯谋反一事。
谢辞看完信笺，已然浑身染戾。
低笑声淬了杀意从口中溢出：“钱嬷嬷，你可真是好样的。”
既已暴漏，钱氏干脆也不装。
幽暗密室内，她被鞭打满身伤痕绑在木桩上，脊背却挺得直，竟是一幅大义凌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世子爷，早些年您去花楼消遣时遇刺，是老奴帮您挡了一刀，您当街戏称老奴是您的再生母亲，那么今日这条路便当是老奴为您选的。”
“镇北侯功高震主，决不能留，您若是识趣儿，便大义灭亲，圣上估计还能保你四年荣华富贵，若您不识相……”
钱氏冷“嗤”一声，隐含嘲弄：“便是一年后圣上不下令诛九族，您也会因蛊毒而渐渐心绞痛而死，老奴无牵无挂，你便是折磨死我，我也绝不说出母蛊之人是谁。”
一阵掌声响起。
谢辞面无表情的鼓掌，仿佛方才说的和他无关似的。
只是下一瞬，捏着木椅扶手的骨节却泛白。
“无牵无挂？本世子却看未必啊。”
尾音故意拖长，添了几分玩味。
随即就见管家寻出一卷轴打开，上面赫然是一五、六岁左右男童骑木马的画像！
钱氏登时心尖一颤，她忽然狂躁挣扎起来，双目猩红。
“混账，你怎么会晓得麟儿？你将麟儿如何了？！”
“麟儿？这名字着实取得好，”萧珩站起身，凑近她几分，手中不知何时擒了一把小刀，他眸光一狠，直接刺入钱氏腹部，密室内瞬间响起一声惨叫。
“听说他正跟着你女儿和女婿住在京郊圣上赐的宅院里头，一家三口，好生让人羡慕，本世子的人已赶去，若一个时辰内没得到信儿，他们便会杀、人、灭、口。”
最后四个字，他咬的有些重。
谢辞露出一个微笑，浸在夜色里，恍如来索命的孤魂野鬼般。
清冷嗓音幽然响起：“毕竟本世子九族都命不久矣，如今就想多拉几个垫背，黄泉路上也好免了孤单，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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